父亲已经逝去18年多了,写这个,算是给去世的父亲写点回忆吧。
父亲小时命苦,幼年丧父,奶奶养活不过,就送人了,后来辗转被父亲的舅舅和外祖父找回来,在舅家长大。在八九岁哪年,跟着舅舅家一个叫李才的表叔,在陕甘宁边区辗转行走,配合做情报员工作,父亲跟着这个人练了一点功夫。只是,不爱逞勇斗狠,所以没有人知道父亲会功夫,只知道父亲干活是好手,在我家周围是有名的千斤王,非常有力气。其实没人知道,只有我,父亲才给偶尔展示一下。
我家孩子多,住不下,于是父亲在院子里修了三个窑洞,我记得我八岁的时候,那时候父亲已经五十岁了,给我展示助跑几步就在我家的窑洞后背上跑到窑洞顶上了。那时的我,正是崇拜羡慕英雄崇尚武功的年龄,缠着父亲教我,经历了争强好斗人命如纸的战乱,我父亲硬是不再愿意这么让我走他的路,只是一味要我学习。所以可惜我和哥哥啥功夫都不会,简直是我那个时候的失败。
后来他跟着的这个人进北京了,叫父亲和他一起去,父亲不去,说是养活老人,我们还埋怨为什么不跟着去,父亲就说,要是跟着去,就没有我们这帮小崽子了,进了北京,怎么能娶妈妈这个要饭的?
看来老一辈人和现在这一辈人就是不一样了,要是我,怎么也得哭着喊着要去寻找荣华富贵,哪怕再小一点贡献都想无限扩大。
说道这里,又想起父亲的很多手艺了,像做手工挂面,可惜只有四姐学会了。如今也被机器挂面代替了,估计四姐的手艺也慢慢生锈受潮了。
我还没出生的时候,父亲妈妈就开始蒸馒头卖,父亲连夜挑担,去一个五十多里外的的王村矿卖,来回一百多里,天亮以前还得赶回来不误生产队的农活。那时候家里儿女多, 父亲就以他大把的力气,流着汗,养活着一家。黑夜,多黑啊,父亲是怎么样在黑夜里行走,可曾摔倒过很多?他难道不会疲惫,一百多里对他难道真的若等闲?一百多斤,一百多里,漆黑的夜,那是什么样的征程,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如今我年长了,便逐渐知道了中间深深的爱和承受的苦楚。怀念,朦胧的双眼,凝视苍天,内心只有无尽的怀念。
父亲逢年过节总有一段时间以杀猪为主业,他力气大,多大的猪都能一个人扛起,杀猪容易,需要的帮手少,我们那时候总是很快乐,烧开的烫毛水,架起来的猪架子,杀完后微微的腥臊味,都让我觉得我的那时候每一个春节是那么的快乐,围在锅边等妈妈做猪肉,可惜我和哥哥身体太差,杀猪是学不会了,吃肉只能去买了。
父亲会做扫帚,每年父亲总要种比较多的长穗高粱,高粱籽喂鸡喂猪,高粱稍做扫帚,高粱杆做陕西方言叫“婆子”(音)铺在架子上,用来晾晒辣椒,柿子饼,或是盖房屋顶用。每年做很多,总是给家里带来很多方便,并很多时候卖掉补贴家用。父亲做“婆子”或是扫帚的时候神情非常专注,并只在阴雨天做,因为晴天要在外边干活,那时候窝在炕上看父亲做扫帚,心里感觉到的只有幸福,因为知道父亲创造的是财富。
从记事开始,就只见父亲种地,做手工,用一把力气养活我们一家大小,很多朋友亲戚都劝他去找以前跟随的那个表叔去,他就是不去,直到去世。
父亲爱孩子,哥哥家有孩子了,父亲一天没事就顶着孙女,到处转悠,大伙给孩子起名叫黑妞,父亲觉得好听,那时候大家说我算是一个又学问的人了,就叫我起名字,我起名字叫一心,父亲知道后很开心,说好,干什么事情只有一心一意才能做好。哥哥家老二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我孩子出生更晚。
父亲走了很多年,他灵巧的双手,豪爽的性格,自食其力的勤劳习惯,还有那令人神往的上墙技术。却一直在脑海萦绕,怀念父亲!
作者简介: 秦汉,陕西男人的意思,性格苍凉豪迈,漂泊万里,浪迹白山黑水,不失秦汉情怀。陕西澄城罗家洼新庄人,1997年西安矿业学院肄业,2003年沈阳农业大学本科毕业,2009年沈阳农业大学研究生毕业,现在吉林市,从事水利, 自述:继承大禹千年功,因随夸父白发生。浮生难得有余闲,梦回西部绘人生。QQ(微信)77792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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