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作军散文】红军树下的沉思

显示全部楼层 · 2017-12-21 18:00:41

　　——石首采风行4

　　文/袁作军

　　我们石首采风一行人在堪称人间仙境的石首桃花山，虽然只是走马观花匆匆掠过，但还是有许多着名景点未曾到达。老天爷似乎嗔怪我们的贪婪，早早地就要把天黑下来。东道主湘客老师问大家，下午四点了，天色已晚，“红军树烈士陵园”还去不去？二十几人异口同声:“去！”简短而干脆的回答，其实包含了复杂的、浓烈的言外之意。时值清明，与闻名遐迩的红军树擦肩而过，真的愧对为挣得这片红色土地自由、解放而脑袋搬家、热血抛洒的烈士啊！
　　车到陵园门口，不少卖甘蔗、卖土鸡蛋的姑娘婆婆纷纷对我们说：“都进去都进去，不收门票！……”我们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为淳朴的山民？为沉睡的烈士？我爱舞文弄墨，却对诗歌外行，此时禁不住也在心里头吟了一句：
　　轻柔、悲壮的清明风啊

　　牵着我的思绪和脚步

　　走到红军树下

　　反复叮咛，轻点再轻点

　　烈士们正讨论后面的

　　战斗部署……
　　来到陵园里的红军树下，我彻底傻眼了：三株粗大到双人才能合抱的黄芯树，乌黑的树干凹凸不平、粗糙皲裂；伸向天空的枝桠层层叠叠、纵横交错；树叶……树叶呢？！此时，陵园外面，万木葱茏、群山叠翠。而我们心神向往的红军树竟然只有光秃秃的枝桠！树下的石碑说，这是三株四百岁的树祖宗，是当年贺龙元帅抚摸过并命名的“红军树”！今天却……我黯然地陷入了沉思。
　　难道红军树死了？是啊，所有生物都有生命极限。也许，今年就是黄芯树寿终正寝之年哪。她们见过了四百年的风风雨雨，尤其是革命战争年代，她们目睹了千千万万英雄的儿女们，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惨烈地倒下。她们有泪，也一定流干了！她们有眼，也一定哭瞎了！！她们有心，也一定痛碎了！！！她们太累了，有一万个理由，要去休息了。
　　或许，是红军树忘了季节？惊蛰、春风，万物复苏。这不是已经到清明季节了吗？有着深厚阅历的黄芯树，怎么会……哦——，清明！中国的清明！民间的清明！它不仅仅只是一个季节啊！清明，是人们祭祖扫墓的命令；清明，是亡者探亲受礼的佳期。我明白了，红军树因为忘情地盼着、等着那一群群戴着八角帽、佩着红领章的儿女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唱着“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旗子竖起来……”向她们走来，在她们身上贴上“打土豪，分田地”“中国共产党万岁”的标语；在她们的脚下操练梭镖、大刀……那，你郎们就慢慢等着吧。他们会回来的，哪怕枪林弹雨、哪怕风雨如磐也会回来！
　　我抚摸过红军树沧桑的树干，蓦然回首，看见一座高大的纪念碑正对着红军树！碑上是廖汉生中将亲笔题写的“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碑文。最顶上雕刻着一颗巨大的、闪闪发光的红五星。那里，应该是两万多桃花山烈士们的归宿所在呀！那里离红军树尽在咫尺之间，难道……
　　回到家里好几天，我都被红军树之谜困扰着。我翻阅湘客老师送给我的《湖北省桃花山生态园》一书，惊奇地看到了红军树的另一番迷人身姿：枝叶参天，浓荫蔽日。我再也忍不住发信息去问湘客老师。老师回答说，黄芯树开枝散叶，比其他的树迟很多。
　　我放心地笑了：红军树没事！她们很健康也很坚强。也许，她们能再活一万年，去告诉我们那些安享太平盛世的子孙后代，他们的先祖有过怎样的苦难和抗争！

　　作者：袁作军电话：1339721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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