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霞散文】好雪不落别处

显示全部楼层 · 2018-1-7 11:34:31

                                                                                            好雪不落别处
                                                                                                作者  李玉霞
   下雪了！
   酝酿了大半个冬天的雪在人们的期盼中终于隆重登场了！纷纷扬扬的雪片正从遥远的天际姗姗而来，停留在树杈上，跌落在过往的车辆上，挂落在行人的眉毛上，扑洒向大地的怀抱。一片片，一层层，由星星点点变成了片片纷飞，由小颗粒变成了大雪花，坦然而素静，安详而悠闲。
路白了，树木白了，远山白了，大地像盖上了一条硕大的白毯子，蓬松、干净。走上去，立刻印下一串串深深的雪窝，仿佛将这毛茸茸的白毯子戳了一个个窟窿。很快，白色的毯子被撕开了一个个口子，变成一条条黑乎乎的线条延伸到外边的世界，将一个个院落串联起来，四通八达，让寂静的世界多了一份灵动与吵杂。
   路边的树枝上，枯而未落的叶子上，满是一撮撮的雪花，即便如此，树叶也丝毫没有落下来的意思，倒让人替那雪花担心：它一直悬而未落呢！一旁的矮松上，厚重的雪花倒挂在枝枝叶叶上，堆积成树的模样，似身披素装的少妇，绿色的裙裾若隐若现。
脚下踏着碎琼乱玉，迎着雪飘的方向前行，这不就像《水浒传》中林冲上梁山的情景么？只是心里多了几分对雪的喜爱，心情雀跃，远不同于林冲在雪中的心境，同样的雪穿越时空，为美丽如画的大自然锦上添花。
下雪了，最开心的是孩子们，赤手抓起雪，扔向身边的同伴，一阵阵笑声乱颤，似乎震得树枝上的雪花要落下来，手被冻得通红也在所不惜。旁边的空地上，一位母亲正带领着两个孩子堆雪人。小女孩取下自己的围巾绑在雪人的脖子上，小男孩找来干树枝给雪人长上了两只胳膊，那雪人顷刻间生动了起来！天空依旧挥洒着雪，似乎要将母子三人也堆成雪人呢!
   最无所顾忌的是那些大孩子，他们在雪地里飞奔着，一遍遍地玩着坐土飞机。一人下蹲，另外两个人从两边拽着他的两只手，三人一起疾驰而过，被他们滑过的路面油光滑亮，留下串串笑声。受这种热情的感染，大人们也有些按捺不住了。那边，有两个妇女正在玩打雪仗。她们的动作虽有些迟缓与笨拙，但一样的快乐，引得行人驻足观看，忍不住笑出声来。是被她们的快乐浸染了呢，还是觉得她们的动作实在可笑？就不得而知了。还是在雪地里优雅地快跑几步吧，调皮的雪一不留神又溜进鞋子里了，凉丝丝的。沾在鞋子上的雪任你怎么抖动双脚，轻易是不肯下来的，只能等它们融化了。伸手抓一把雪，一阵透心凉，迫使你不得不赶紧缩回手。走在雪地里与平常就是不一样，两条腿不由自主地要打弯，脚紧抠着鞋子，极力不让鞋底打滑。身板也不像平常那么直了，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不大功夫，竟浑身发热，虽是冬天，却感到热气腾腾。
   街道两旁的商铺门前，矗立着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雪人，有围着红围巾，手里提着一串气球的“孩子”；有身披白色“纱裙”，捧着红玫瑰的“少女”；有手拿武器，威风凛凛的“武士”，雪人的惟妙惟肖让人不得不惊异于堆造者们的奇思妙想以及他们的慷慨大方，那些围巾、气球以及花可都是货真价实。雪人们仿佛也在忠诚地替他们的主人招揽生意。而停留在我记忆里的雪人仍是那个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硕大的脑袋上顶着一个破草帽的憨厚雪娃娃。
      落在公路上的雪就没这么幸运了，早被挤压得变了形，失去了原本的素净与松软，露出了坚硬与光滑的一面。车行得慢了，车轮箍了链子的，跑起来咔咔作响。人走在这样的路面上，是真正的如履薄冰。看见前面行走的那两个人了吗？他们互相搀扶着，各自另外的一只胳膊朝外乍着，以保持身体的平衡，眼睛只盯着脚尖，神色凝重。路边一位老太太焦急地张望着，大概是想穿过公路，试探性地迈出了一只脚。这时，不远处的一位年轻人急忙走过来扶住了老人，他们稳稳地行走在坚硬的路面上。
      此刻，忽然想起了林清玄在一篇文章中引用庞蕴禅师的一句话：好雪片片，不落别处!

      李玉霞，女，陕西省千阳县人，教师，爱好读书，平时多与文字打交道，喜欢抒写工作与生活中的感悟，留意自然的一草一木，在乎生命的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