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宁夏何老三 于 2015-2-3 13:08 编辑
史淡,铁哥们儿,原宁夏农建十三师兵团上山下乡北京知青,现为国家一级曲艺演员,全总文工团创作员兼演员、北京著名相声演出团体“嘻哈包袱铺”艺术总监,还兼任着两所学校的曲艺教员。
史淡,大名史英潭,艺名“史淡”,今年已是六十八岁高龄,不过,他的大名,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叫了,只有‘史淡“两个字叫得分外响亮。写这样一位人物,就不能用一般笔法了,我先给您送上一段我写的小快板儿吧,好让您对史英潭先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闲话史英潭
竹板一打笑开言
我来说说史英潭
史英潭他不简单
如今他是大演员
国家一级不白给
高度白酒不掺水
英潭从小就拜师
师道尊严他先知
受气挨罚都得吃
老太太尿盆儿尽挨泚
手眼身法都得学
师傅伸脚你擦鞋
说学逗唱练一遭
舌头唱出了大血包
打竹板儿练出了彩
上下飞舞能把姑娘拐
起个艺名叫“史淡”
兄弟刮目来相看
学艺数载出了师
他又来到宁夏农建十三师
当了农工当老师
力巴摔跤嘛都吃
76年到银川
进了银川曲艺团
说相声唱快板
拳打脚踢点对点
90年代回北京
曲艺圈里不陌生
哥们弟兄来帮忙
他又重操老本行
文化馆文工团
为了生存不失闲
艺术更上一层楼
一级演员戴在头
后来升级到全总
演出写作成一统
编制之外又教书
教了孙子教大姑
史英潭好人缘
侠肝义胆情相连
年近古稀不坦然
心系宁夏望贺兰
曲艺复兴靠心传
我辈有责冲在前
曲艺之光代代传
功德无量史英潭
史英潭出生在资本家家庭,原先住宣武区兵马司前街。父亲酷爱京剧,巧在“四小名旦”张君秋先生住在后街。他家往南,隔条马路住着一代名伶雪艳琴先生(她女儿丁丗栾和史英潭他们一同去的宁夏,而且同在宁夏农建十三师一团三连)。当年,史英潭的父亲与很多梨园名家过从甚密,幼时常带英潭去听戏。天长日久,耳濡目染,英潭也就成了戏迷。
英潭七岁时,就读于虎坊桥小学,又巧在和京剧名丑、一代宗师萧长华先生的嫡孙萧润甫为同班同学!那时上午上半天课,下午半天则由几个同学组成的学习小组在家自学。他们的学习小组设在润甫家,英潭是小组长,每天下午率“组员”去萧先生家学习。写完作业,在老先生指导下拿顶、下腰练功。
英潭的父亲爱听戏,却反对英潭学唱京剧。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润甫去了中国戏曲学校,英潭仍留在原校读书。
一天,放学早,英潭信步来到大栅栏,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前门小剧场”(原名:广和楼,北京曲艺团的演出场地,计时收费,十分钟二分钱)听相声,深被王长友、王世臣、罗荣寿等相声前辈的精湛艺术所打动,于是,便产生了学说相声的念头。
早年深得罗荣寿先生悉心指点,后拜相声名家史文惠先生为师。
为练就基本功,英潭那时学说了很多“贯口”活,诸如《地理图》、《报菜名》、《八扇屏》等。
一九六五年英潭去了宁夏农建十三师,从此开始了演艺生涯。
其实,英潭并不是死心塌地去的宁夏,而是有人撺掇他去的。
一九六四年(去宁夏兵团前),他结识了赵广仁先生。
英潭和赵广仁是在一次演出中偶然相遇的。那时,他刚从外地走穴(走穴:术语,指:搭班演出)回京,惺惺相惜,越聊越投机。赵广仁自称“海清”(海清:术语,指:没有师从,不是相声门里人),但是,史英潭见赵广仁使活的范儿,中规中矩,足见赵广仁是下过功夫的人。
从此,哥俩搭档,赵广仁给史英潭量活,经常出现在京城的演出场所。打从那儿起,史英潭就用“史淡”的艺名进行演出。一年后,禁不住赵广仁的“撺掇”,史淡和他一起去了宁夏。不久,他们俩都被抽调到农建十三师宣传队,继续搭档说相声。
在宣传队期间,史淡的师大爷、师叔——王文进、耿文卿(原天津曲艺团相声演员,于1962年支宁调入银川市曲艺团。“文”字辈,和英潭师父同辈,按行规,史淡得称呼他们为“师大爷”、“师叔”)常来宣传队驻地看望史淡,史淡也常去他们家里请他们给自己“说活”(说活:术语,辅导的意思)。得益于前辈的辅导,史淡的相声表演大有长进。进入曲艺团后,文进师大爷给史淡量活,老爷子肚子里宽绰,圈里人称他是“活篓子”,爷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在他的传授下,史淡的演技日臻成熟。一九八八年,爷俩参加了第二届全国专业相声大奖赛,获得创作、表演双奖。
一九七六年,知青大返城,史淡所在的农建十三师宣传队(此时已改为宁夏农垦局宣传队),演员所剩无几。本来,银川市文化局打算全盘接收宣传队,成立“银川市农村文化工作团”,但,鉴于留守的演员水平参差不齐,文化局改变初衷,决定“考核”择优录取。
于是,文化局抽调了各文艺团体的编导和人事部门负责人组成“评审团”,对农建十三师宣传队的20余名演员进行考核。最后,只有包括史淡在内的五、六个人通过了考核。史淡去了银川市曲艺团。
至此,师宣传队作鸟兽散,是神的归庙,是鬼的归山,余下的人遣返各自的原单位“重操旧业”。
呜呼,悲哉!历经风雨沧桑十余载、足迹踏遍宁夏山川、家喻户晓、红极一时的宁夏农建十三师宣传队就这样销声匿迹了。
下面,我就来说说史淡在农建十三师宣传队时的段子。
忌烟
一九六五年的秋天,刚组建的宣传队去灵武、连湖、黄羊滩等农场巡演。在宣教股股长陆永森的率领下,他们分乘两辆卡车出发了。
史淡和龚家柱、何绍儒、李培基、赵广仁等七八个人同乘一车,大家分坐在自己的背包上,史淡捷足先登,坐在了龚家柱前面。
汽车飞奔,扬起一路沙尘,大家不时地引吭高歌,歌声伴随沙尘被甩在车后---唱乏了,英潭点起一支烟,挥舞着,给大家打拍子。
突然,歌声戛然而止,不知谁在说:焦糊味儿,谁的背包着了?
只见龚家柱哭丧着脸,说:“我的,我的被子烧着了……”大家凑过去,妈吔!见家柱的军被还在冒烟,中间烧了个茶缸大小的黑洞。
烟卷惹的祸!是史淡顺手仍的烟蒂惹的祸!史淡凑到家柱面前,虔诚地对他说:“对不起!是我的错,咱俩互换被子吧?”
家柱笑笑,大度地说:“算啦,只要你能把烟戒了,哪怕再给我的被子烧个洞,我都认了!”
“忌!一定忌烟!不然,我对不起你的被子!”
眨眼四十多年过去了,这事始终搁在史淡心里。
现在,每当史淡点燃一支香烟的时候,不由地就想起了家柱,想起了他那床被自己烧了个茶缸大小黑洞的被子——男子汉说话算话,史淡边抽烟边想:什么时候能把烟忌了啊?!时至今日,史淡也没有戒了烟,反而越抽越凶,一天一包恐怕是打不住的!史淡老弟,您老人家不怕食言而肥呀? 一九七八年,正是曲艺的春天!被“四人帮”禁锢了多年的曲艺重获新生,一批新作品出现在舞台上,深受观众的追捧。此时,史淡受团里指派去西安,通过关系从西安曲艺团拿回来五幕相声剧《太平间的笑声》剧本(该剧作者,是大名鼎鼎的相声作家夏雨田先生)。这出相声剧经董小吾先生导演后搬上舞台,先后在银川、内蒙、兰州等地演出,所到之处受到观众热烈欢迎及媒体的好评。银川市曲艺团自此名声大震。
在银川市曲艺团工作了十四年。其间,史淡创作和演出了很多新作品,在全国及自治区等大型文艺比赛中多次获得表演奖和创作奖。在一九八八年的全国首次职称评定中,史淡被破格晋升为三级演员(中级职称)。 | 发表于 2 秒前 | 只看该作者
走穴(一)
一九七六年,随着“四人帮”的倒台,被禁锢了十年的相声,像打开闸门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出。先是姜昆、李文华的《如此照相》,随后是常贵田、常宝华的《帽子工厂》。而最脍炙人口的段子,当属杨振华、金炳昶的《假大空》和小段《下棋》。也正是凭借这两段相声,杨振华和金炳昶一夜成名,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还专门给他俩拍了新闻宣传片。
俗话说:“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随后,杨振华攒了个班子,他为穴头,从沈阳出发来到银川,海报贴出“杨振华相声大会”,首演定在银川剧院。
相声门里人讲义气,更讲“买卖道儿”,到了生地,先要拜会当地同行。杨振华先生派儿子杨光给史英潭他们团送来戏票,相约散场后聚餐一叙。
平心而论,这台“相声大会”前几场活儿很水,只火了杨振华一场(他那时把电吉他搬上舞台,冠名以“吉他相声”,很是新颖)。尽管如此,头三场的票早已售罄,观众是冲着杨振华来的。
打炮演出反响还不错。不料,第二天便出事了。
原来,文化厅接到了沈阳文化局电报,称:杨振华私自组团演出,属非法。演出被文化厅取缔。
听说他出股了(出股,术语:出事的意思),史淡急忙跑到剧场看他,见他正在招呼演员拆台、收拾东西。爷俩相视无语。片刻,杨振华说:“爷们儿,能帮我打块地(联系地方演出)吗?置点儿(挣钱),买票回沈阳啊!”
行里有规矩,作为地主,同行有难,理应“搭桌”相助。那时,史淡正好在为团里“打地”,演出证就在他的手里。于是,他就以他们曲艺团的名义,在石嘴山煤矿给杨振华联系了两场演出。事后,文化局知道了这件事,局长把史淡叫去,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杨先生回沈后,即向所在的沈阳曲艺团提出辞职。再后来,政策放宽了,允许私人成立文化团体,于是,他去了张家口,挂靠在当地文化局,成立了“杨振华相声艺术团”,开始了他的“走穴”生涯。
走穴(二)
杨先生毅然从曲艺团辞职。在那个人人羡慕“铁饭碗”的年代,辞职,的确是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年月,还没有“文艺个体户”一说,演出"市场"由各地政府文化部门掌控。以史淡当时所在的曲艺团为例,每逢年底,须将来年计划跨省演出的路线、场次上报市文化局,文化局将下属各文艺团体的演出计划汇总后,指派干部赴京参加“全国演出规划会议”,经会议研究、协调后,统筹安排各省、市间的流动演出,一旦形成文件,板上钉钉,不可随意更改。来年,你只需持介绍信和演出证,按照文件指定的时间、地点去演出就是了。一切不用你操心,对方文化主管部门早就把你的演出纳入日程,届时,当地文化部门的负责人和剧场经理,会带着大轿车在火车站或机场迎接你------
计划经济嘛!一切都有“计划”,不在计划内的演出无人接待,也没人敢接待!辞了职的杨先生如何生存?史淡不免替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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