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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牛子随笔）
西 堂 轶 事
西堂退休了，上班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西堂转业后被分配到省厅一个管社会生活的处。处长是个美女，姓赵，40岁左右。她和西堂在一个办公室，互称“赵处”和“李处”。西堂的办公室在四楼偏西靠南排，环境优雅，窗明几净。赵处坐在南边窗户下脸朝西，而西堂则坐在北边面向南，他每天除了在电脑上办公、学习和写作，便是看着窗户上的太阳和赵处粉白的脸。当然也会看到键盘上玉一样的手指、摩擦在桌边高挺的胸部和优美的坐姿。偶尔也还站起身，顺便瞅到裙子下修长的腿和从不穿袜子的脚。看得有些迷瞪了，便给赵处讲一些部队的趣事，有时也传授一些文学、历史知识。每当此刻，赵处就会像一个小女孩天真地问东问西，感到这个老同志亲切和蔼，不能离开；西堂也认为这里太温馨了，不愿回家，下班后就住在单位门口西侧分配给他的小房子里，整夜挥毫苦练，将自己作的诗变成书法作品拿给赵处看。多年前西堂满头银发，庄重老辣；到这里时间不长，便乌发铮亮，温情柔和；甚至几十年的老陕西府腔也会飇出几句不标准的普通话。 有一天上班闲聊，赵处突然问西堂：“李处，你说说女人给男人戴绿帽子是咋回事？”西堂一本正经地反问，“这个你不知道啊？”“是啊，只听有人说不知是干什么？”赵处回应道。西堂惊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支吾着问“大学里没讲过？”“大学里都是同学间悄悄说着男女的事，也不好意思细问”。西堂无奈，看着赵处不解的样子，大声清了一下嗓子，低声说：“这是个民间典故”。西堂接着说，唐宋时期，与自己同姓的一个文人叫李缘铭，因喜欢在外作诗会友，经常夜不归宿，家中娇妻耐不住寂寞，便召邻居单身男寻欢偷情。为了准确传递暗号，每当丈夫出门，妻子便将一顶绿色的帽子戴在头上，以告知单身男可以约会，后来事发败露，人们便把不守妇道背着自己相公偷汉子的事情叫做“戴绿帽子”。西堂把这个故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讲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沉默几分钟后，赵处走出了办公室。 此后几天，西堂很不自在，一直思衬：是真不懂还是明知故问？是不是讲得不合适？想了一阵也没有答案，索性又埋怨自己，讲这个干什么！ 仲秋时节，我们重上老山之后，彭主任让我负责整理编辑画册的文稿，我便多次到西堂办公室商议和改稿。我每次去赵处都是迅速起身，面带微笑，离开办公桌，伸出温热的手轻轻与我一握。寒喧中沏茶，中间不断续水，偶尔也参加我们的讨论，或赞美几句。几次过后，不知为什么，我也觉得自己喜欢给这里跑。 我们俩弄稿子很起劲，有几次都是从早上直到夜间十二点多，中午就在机关的干部灶由西堂打卡我来消费，晚上就由他在附近面馆请我，夜间太晚他要陪我走一段路送我，再太晚了便驾车送至我的楼下。期间，西堂也给我说过他因给赵处讲“戴绿帽子”典故的不解和尴尬，感到女领导心思做摸不定，难以把握。我不以为然，认为她是热情豁达之人，劝他不要想多了。 有一天，我和西堂正在改稿，赵处从外面走进办公室，参与了我们的讨论。她告诉我：“李处读的书可多了，什么事都问不倒，前一段还给我讲了“绿帽子”的典故，可精彩啦！”“我同学感情出了问题，别人都说绿帽子，我就心里疑惑，人出问题了，咋能怪帽子呢！现在才明白了。” 我看着西堂紧张的脸舒缓下来，随即露出笑容，鼻腔里发出“嘿嘿”两声……
2018.1.15写于西安
后 记
这篇小文，写西堂作为主人公是很不够的。今天的西堂在西安文史界已享有名望，尽显专家学者风范。除《秦国演义》、《孽海帝王》等几部大块头的文学作品问世外，一是长篇论文很多。有谈基层民主选举的，有研究中国古代史、近代史的，有探讨语文教学改革的，有研究党史分析政治得失的，有针砭时弊抨击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的，涉及方方面面上百篇。二是专家约稿。时有大专院校教授、文史研究机构编专著请他撰文，如在一部研究春秋战国义渠国历史的集体专著中，他一个人就写了全书三分之一，令专家同仁刮目相看。三是受邀点评学术杂志。月刊一期一评，从标点、排版、文风、质量，每月就是一篇几千字的文章。四是为他人写传记、著作前言、墓铭志等，笔者见到给李社乾战友家老人写的墓碑，实为钦佩。五是作旧体诗，练毛笔字。诗歌书法已在单位获奖，办公楼大厅就曾悬挂着他的作品，每年除夕还要准备好红纸回老家给乡亲写春联，当然临行前先要给赵处及同事们写好送到办公桌上……还精熟打字，开车也不错！缺点是不会打牌、唱歌跳舞，不善交际应酬等，一个当今社会少有的省厅机关干部。（作者）
作 者 简 介
崔振昭，男，1955年生于秦岭北麓、中国画乡苍龙河畔的牛东村，取笔名“苍龙牛子”。现居古都乐游原。长期从事军队和城市党委工作，熟悉基层社会生活。喜爱文学、演唱、收藏和健走。有过老山边境自卫作战、西安护城河清淤工程、城市街道办、东大街拆迁改造等较多阅历。先后在军内外各类报刊发表上百篇文稿。近几年，笔耕不辍，崇尚“叙写普通人物和平凡事件，传播人生心语和世间真情”，写有一堆《故乡情怀》、《侄女出嫁》、《为母亲过三周年》、《学子故事集》等散文随笔、纪实故事被多家刊物和网站登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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