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回家（2，352字）文／湘客

　　回家

　　文／湘客

　　高强是沿海城市一家高新企业的员工，春节前夕，接国外业务大单，必须在腊月27日完成。

　　厂方宣布：加班、加点、加薪。

　　加薪有诱惑力，干一天当三天工资。

　　工厂里灯火辉煌，一派热火朝天的赶工计件景象。

　　当员工拿到工钱时，却忽视了一个大问题，俗话说：腊月二十八，杀鸡又杀鸭。再过两天就大年三十了，回家的车票推求，急的有人落泪有人愁，咋办？

　　厂部决定：顺路的搭伙撬帮，坐摩托车回家，补贴油费1000—500元不等。消息一出，乐坏一票难求的返乡农民工。

　　瑶瑶姑娘一个愁字写在脸上，这个春节怎么过？

　　高强猜出瑶瑶的心思，凑过去说：“看把你急的，不是有我吗？我们同省隔壁县，先到我家，等我放下行李歇歇脚，再送你回家，要得啵！”

　　“谢谢帅哥，求之不得，麻烦你真不好意思！”说完脸红耳热，必竟未婚的孤男寡女在一部縻托车上挤挤插插，多少有些为难。

　　腊日28日凌晨四点，厂方请来狮龙，悬挂条幅，张灯结彩，每部摩托车上插小旗一面，车把手披戴红绣球，护送出境，一路上浩浩荡荡，这支特殊的队伍像条游龙，随着路形的蜿蜒起伏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引起多少人驻足眺望，沿途收费站一切绿灯，备有开水和热干面，虽是寒冬无处不体现出大家庭的温暖。

　　上坡时，高强要求瑶瑶打匝抱紧，防止脱落，这种感觉无意识地散发出温馨与体贴；下坡时，瑶瑶不得不把柔软富弹的部位紧贴高强，这种感觉对于一个成熟男人来说，联想太多。这一紧一贴，俩人亲近了许多，家常话也多了起来。

　　瑶瑶回家只想见见同学、老乡，大年三十到父母的坟前送灯尽孝，告诉父母瑶儿还好，就想回来看看二老，说几句心里话。她说到家后落脚在婶婶家，叔叔老实，一切看婶婶脸色行事，婶婶对我回家的态度，是以礼物轻重看热情程度。真想找个好人家把自已嫁了，唉！男人最怕选错行，女人就怕嫁错郎。瑶瑶腾出手来，抹除快要掉下的两颗泪水。

　　高强听着，听的很认真：“一个苦命的妹子。”回过头问：“择偶有条件吗？”

　　“当然有，首先人好，其次必须是老家的，我不能抛下二老不管。在沿海外打工这些年，一直没找到适合的，一晃人老黄花，都27哒！”瑶瑶敞开心思话闺秘。

　　路上有人陪聊，时间过的快，在交通服务站吃了中午饭时，高强才零距离看清瑶瑶的青春颜值，平时在工厂见面打个招呼，各顾各的事，哪知道眼前的妹子是沙堆里掩埋的一块玉，朴实纯真，经久耐看。高强涨红脸地说：“还有5个小时就到我家了，吃完晚饭送你不迟。”

　　“嗯！”说到家，瑶瑶的心情又暗淡然下来：脑海里闪出母亲的影子，父亲的影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形象一一呈现。“哇！”的一声，瑶瑶伏在高强的背上哭开了，两手抱得更紧。

　　一块平坦的空地，高强停下车，给予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不停地帮助擦除泪水：“哭吧！大声地哭吧，哭出来是种释放，我想家的时候，就躲在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

　　瑶瑶淋漓尽致地痛哭了一场，终于止住悲伤抬起头：“你说的很对，现轻松多了，走！”

　　公路两旁的农家小院，浓烈的年味诱感着游子归来，宰鸡剖鱼，卤菜的香气一阵阵扑面而来。

　　瑶瑶保持沉默，想着不一样的心思；

　　高强当心的是怕爸妈产生误会，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走着，想着，手机报时打破了高强约思路。他对瑶瑶说：“我家快到了，你看，远处的小楼房。”

　　摩托车转向村级公路，由于天泠，戴有帽子、手套、护膝和头盔，一般不宜看出人的本来面目。

　　女人总比男人细心，她悉悉听见站在岔道上站着一位老男人，揣着一只保暖壶，大声的叫喊：大狗。

　　瑶瑶问大狗是谁？

　　“大狗”高强嘎然踩死刹车，贯性的冲击力使瑶瑶紧紧地挨在一起。

　　老男人异奋地看得一清二楚，屁颠颠地跑来：“我知道大狗快到家了，你妈硬要熬好生姜汤，在岔道上等，等了快一个小时。”

　　高强吃惊地问：“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就两只眼睛露在轱辘，你认的出来？”

　　“儿啊！一公里内闻能出儿子的味道，你的模样装在爸的心里，重要的是感应。”老男人深情叙说。

　　“瑶瑶，这是我爸，大狗是是小名，让你见笑了。”接着面向父亲说：“我厂里同事，住隔壁县，离我们这儿只有25公里。”

　　瑶瑶下车，取下头盔，露出庐山真脸目：“大伯好，给你添麻烦了。”

　　“嘞耶、嘞耶，一家人咋说两家话悝，大喜啊！姑娘，快喝生姜汤。”老男人不由申辫，急着往家打电话说：“大狗他娘，叫幺姑赶快去村里交500元环境污染罚款。”

　　手机那头传出：“腊月腊事，交什么污染费，干嘛？大狗回来不至于放鞭，点烟花吧？”

　　“是俩个一起回来的，俩个……大狗厂里的妹子！”老男人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回话声音忒大。

　　大狗妈晃然大悟：“哦、哦，知道了，迎客。”

　　说到就到，高强家门前鞭炮，烟花一起燃发，惊动左邻右舍；

　　幺姑端来热气腾腾的洗脸水送到瑶瑶身边；

　　桌上巳摆好迫宾的筵席，瑶瑶真有点受宠若惊；

　　大狗娘抬手用力拍打了一下儿子背膀，一不留神犯了粗口：“狗日的大狗，跟你娘玩惊喜。”

　　老男人嘿嘿地傻笑：“我又没惹你，骂我搞么事嘛！”

　　一家人其乐融融。

　　地高强怕引起家人的误会，三言两语地说出瑶瑶的身世。

　　高强娘也是个多情善感的之人：“哎哟哟，哎哟哟，我的乖乖儿，苦命造孽啊，儿，这里就是你的家。”

　　瑶瑶先是一惊，联想万千，十多年来，谁叫个她是儿，还乖乖悝！一股暖流贯注全身，两腿一软，情不自禁地跪在高强娘面前：“谢谢大娘，请受小女一拜！”

　　高强娘扶起热泪盈眶的瑶瑶：“天地为证，高堂在上，你这个女儿我认定了。”说完从头上抽出一支玉簪：“这支玉簪是太奶奶传下来的，现在我交给你，做女儿，做儿媳任你选，大狗已到而立之年，至今未娶，我和你大伯急哟盼啊！同在一个厂里上班，是块鹅卵石也捂热乎哒！”

　　一番话说得高强与瑶瑶害羞地低下头。

　　瑶瑶怯生生抓住高强的手发抖。她想说：幸福来得太快了。

　　“幺姑，铺床去，这个家我来当哒，先圆房，后拿证。”大狗妈的话落地有声。

　　听到鞭炮声的左邻右舍，早已三三两两地聚集到高家门外听壁根，当听到“先圆房，后扯证”的决定时，门外异口同声地传出两个字：“要得！”（2，352字）

　　作者：曾克平（笔名：湘客）

　　地址：湖北省石首市笔架山路（文化局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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