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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从未离开…… 腊八节刚过，一场纷扬的寒雪又飘落洛塬，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苍茫，遥望南山云松皑皑，模糊的视线中，一个矮小的身影和蔼可亲的 笑脸，在远远向我走来，又猛然间转头向远方走去，泪水早已湿润了眼眶，呼唤您别走！回头再看看我们吧…… 不想回忆，但心却无法忘却。那日噩耗传来，心如猛然间撕裂开来，扑通一声瘫在地上。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我听错了？这根本就不是事实？ 无法接受姑母真的走了，一切都太突然！上个月您听说父亲干活摔伤在富平住院，表哥陪着已经八十二岁高龄的您拖着病体，赶来医院探望。病床前您拉着父亲手，嘘寒问暖，和善的笑容嘱咐父亲，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临走时拿出两千元钱，我断然拒绝着不肯收下，没想到你决然地训斥了我“这是给你大的，你有啥权利不肯收下！你回去了给你大买些营养品，你把他照顾好我就放心了……”内心的自责，惭愧地底下头，任泪水彭涌而出；父亲出院不久，半个月前我们还通过电话，聊了很长时间。“你大为了你们辛苦了一辈子，我离得远，就麻烦你们好好照看，你大有你照看我放心了，自己平时辛苦些，和媳妇好好过日子……老姐如母，姑母兄妹四人，上面两个哥哥，姑母排行老三，父亲最小，爷爷去世早，家里就奶奶和大伯父操持家事，姑母上学回来就帮着奶奶做家务，照顾那会还年幼的父亲。成家后，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家家缺衣少食，即使如此姑母还是把家里吃食分点出来偷偷拿给父亲。前几年大伯父，二伯父相继离世，现在只剩下他们姐弟俩个。旧时艰难清贫的时光姑母没少接济帮助父亲。血浓于水姐弟情深，翻翻家中姑母写给父亲的书信，常会让我潸然泪下。这恩情厚如山海，致死难忘。当下苦日子过完了，苦尽甘来，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然而迟钝的我却还不知道多年的家务劳累让您患上老年心血管病，胸闷气短疼痛随时都折磨着您，每天都要靠药物与病痛抗争；为了不让表哥，表姐担心，你啥也不说咬牙坚持与病魔战斗。“孩子们工作忙，都在为公家做事，不能给孩子们添麻烦”微笑和善的面容成了您永远的影像。在您最后住院的一周的时光，表哥，表姐们竭尽全力，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营养餐………还是没有能……我傻得尽一点也不知道，没有来得及看您最后一眼，成了一生的憾事！转眼间阴阳相隔，怎能不让我心碎欲绝，生命无常，逝者已矣 生者如斯！多日来我仍无法从您离去的悲痛中走出，思绪如窗外仍在飞舞雪花，好多冬天里温暖的故事在一遍遍演绎。 小时候我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过春节，正月间走亲戚我最喜欢去地方—姑母家。由于姑父工作的原因，搬了好几次家，我跟着也去过好几个地方，富县，甘泉，宜君，铜川。每次和父亲去家里，姑母都忙里忙外，为我们做可口的饭菜。记得在姑母家第一次吃汤圆，没吃过汤圆不会吃，夹一个热腾腾的汤圆就往嘴里放，结果烫着了，弄张着嘴，哇哇直叫，把姑母和表哥们逗得都笑了。您家里孩子多（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家里花销大，平时省吃俭用，舍不得乱花钱，可是为了哄我开心，您还是让表哥买了烟花，陪我放。表哥点燃了烟花，一道道色彩绚丽冲天的烟花，是那么美丽神奇，我傻傻地笑着，蹦着跳着。有次玩过火了，把手指炸伤了，您心疼地为我包扎手指，明明是我的错还是把小表哥教训了一顿，委屈地小表哥掉眼泪，好几天都不理我。周末表姐带我去人民公园玩，第一次坐旋转飞车，吓得不得了，都快吓哭了，为了哄我开心表姐带我去拍了照片，那是我第一次拍照片。 每次回家您总是不舍，会挑选几件表哥穿过的衣服给我，虽然是旧的可是我穿在身上那会回到村子，还是洋气着呢，伙伴们都很羡慕；那会小表哥读过的小人书也被姑妈偷偷送给我不少，那会我如获至宝喜欢的不得了。 白驹过隙，一眨眼我就要结婚了，那年我去了姑妈家，“石头你想死姑妈了，这些年咋不看姑妈来……”我无言以对，当年乌黑的短发，有了许多白发，眼角的皱纹也多了，只有那和善的笑容依然慈祥，我情不自禁地拉着您的手，落泪了，我也很想您。这时我才知道自己有十多年没有见到姑母了，整天为了生活奔波，却忽略了至亲的惦念，“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当听说结婚办事差些钱，您嘱咐表哥们，雪中送炭，慷慨解囊，大表哥帮忙找了婚车，表嫂帮忙买了项链…… 初见姑父，清瘦的面孔上驾着副眼睛，黑色的中山装，已经发白的军鞋；生活朴素，平易近人，勤快爱干净，做事不善言语，待人和善。姑父爱读书，在他不大的书房中堆满各种书籍，每次去家里那里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在哪里我可以自由地享受“窃读”的快乐，有时难免会翻乱书房，但是姑父并没有责怪我，“没事的，喜欢读书是好事，年青人就要爱学习，只有学习可以长知识，但也要爱护书。” 姑父是上海人，曾服役于新中国上海海军，一九五二退伍后，服从组织分配来到陕西延安地区，支援新中国建设。从气候温和，碧海波涛，风景壮丽，黄埔江边， 来到天高云淡，满目荒凉的陕北高原，起初生活里有好多不适应：语言上的不通变；季节性气候温差大；习惯了吃米饭，变成了，玉米馍，面条为主食；没有住过窑洞，遇到雨季就担惊受怕……。也就在这个时期，机缘巧合姑父认识了在茶坊小学工作的姑母，通过了解交往，他们相爱了。为了能和姑父在一起，姑母不顾家人反对，冲破封建礼教，依然选择自主婚姻，追求新生活。她用三秦儿女的博大胸怀，接纳了漂泊异乡的南方爱人。有孩子后姑母为了让爱人安心工作，她依然放弃工作，做起了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多年后姑父说，那时生活真的好苦，如果不是遇到姑母，他也许不会留下来继续生活，没想到这一留就是五十多年，真正认识了这块黄土地，爱上这里的山水、这里的人，最后也把自已永远留在了这块他奋斗一生的黄土地。收获了爱情，养育了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姑父晚年身患顽疾，姑母一直细心照料生活起居，不离不弃，陪伴左右，直到逝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是人们对美好婚姻最好赞美，姑父与姑母风风雨雨五十二年的共同生活中，不离不弃相守白头，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成就了绿宝石般的婚姻。 姑母一生爱学习，追求上进，勤劳明事理，和善待人。四个表哥和表姐，秉承了她品格都十分优秀，小时候就爱学习，追求上进，懂礼貌，勤快，成年后他们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干出了成绩，通过自己努力当上领导干部；表嫂们也相互团结，孝顺贤惠，待姑母如生母。姑父眼中您是相守白头不离不弃的爱人；表哥眼中您是，在最艰难困苦的时光，让一家人逢年过节都有新衣服穿，都有可口饭菜吃；表姐眼里您是，和善待人邻里亲戚有难处，都会倾囊相助的大好人；邻里眼中您位的德高望重，和蔼待人怀有仁爱之心的老人；晚辈眼的中您是位受人尊重的至亲长者。 愿天堂不再有病痛折磨，您在天上护佑着您的孩子们，平安快乐生活！您从未离开我们，一直在远远望着我们，嘱咐您的孩子们好好生活，对您的怀念之心，成为我们人生前进的动力，珍惜当下好好生活，善待自己生命中的亲人朋友！ 寒星 2018年1月28日 洛川 作者：赵永彬，陕西洛川人，70后，农闲时喜欢写作，用手中笔记录生命美丽旅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