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哥是有缘的,是注定要成为兄弟的。
三哥,本名张恩宽,又名张仪,普化镇杨斜村人。我和三哥的相识要追溯到多年前的一桩“网事”了。
2010年夏天,从西安返回南宁项目上的我,于蓝田在线上发了一个题为《美丽的蓝田》的帖子。网贴主题是一组回家时所拍摄的家乡的照片,并依据内容为照片一一取了名字。随后的几日,由于工作忙碌的缘故,我几乎没有顾得上关注帖子。一周后的某天,我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登录蓝田在线,系统提示有新留言数条。于是我又一次打开了《美丽的蓝田》。只见帖子下方一位来自北京的名叫“放牛三郎”的朋友留言到:好!好!好!有思路,有情怀,可否交个朋友?我的QQxxxxxxxx。一字一顿间,拳拳之情尽显,也让我无比感动。我猜测,这位“放牛三郎”应该和我一样,也是一位身在他乡却时时刻刻挂念着故乡的蓝田老乡吧。
那些年,由于工作的原因,我从09年8月就奔赴了岭南。在西安的时候,对于家乡蓝田的感觉稀松平常,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过多眷恋和炫耀的地方。然而,当我离开了家乡,那一抹乡愁却随着距离的渐行渐远和时间的日积月累日渐浓烈了起来,大有一发而不可收拾的态势。于是,上网关注家乡蓝田的信息几乎成了我工作之余最为重要的事,蓝田在线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我最为亲密的伙伴。家乡发生了什么事,家乡有什么新发展,一点一滴我都未曾遗漏。也正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蓝田对于我来说,早已融进了血液里,今生今世都是要让我牵肠挂肚的。
看着“放牛三郎”的留言,我在想象着,电脑的那端,数千公里之外的北京城的某一隅,定是有着一个和我一样,备受距离和时间煎熬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故乡蓝田的拳拳赤子的。按图索骥,我毫不犹豫地添加了留言上的QQ号。一番殷殷的期盼过后,电脑上传来了熟悉的“滴滴”声,“放牛三郎”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于是,一番热聊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话题围绕着家乡蓝田次第铺张开来。经过一番你来我往,我得知了“放牛三郎”长我八岁,是普化乡杨斜村人,供职于北京一家大集团。关于我的信息,我也如同照搬户口本般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尽管是第一次“接触”,却丝毫没有影响我们之间愉快的对话。你一言我一语地竟然产生了诸多共鸣,大有一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对于“放牛三郎”这个网名,我也有着我自己的判断,想必对方在家里定是排行老三的。于是一声“三哥”的称谓便剥去了原本生疏的外壳。我与三哥的故事从此也就拉开了帷幕。
随后的日子里,我和三哥的互动也就频繁了起来。帖子里的相互留言,QQ里的嘘寒问暖让我们的兄弟情谊更加深厚。我是一个网络活跃分子,不管是QQ空间,还是蓝田在线,抑或是其它网络平台,我都喜欢发表各种各样的动态或者帖子。相对而言,三哥就沉稳了很多,很少见他发表动态之类的即时贴子。然而,三哥对于家乡的那份情怀和热爱却来得更为成熟,也更显深谋远虑。记得在2013年7月20日,三哥于蓝田在线上发表了一篇题为《蓝田为什么穷》的帖子。文章描述了自己回乡咨询创办农家乐相关事宜时遇到的各级领导的众生相,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基层干部不作为、懒作为的无奈,更多的则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也让一个时刻关注家乡,心系家乡发展的游子的一片赤诚愈加彰显。
之后的几年间,我和三哥曾多次回家,也曾相约回家时聚聚,却因机缘未到而一直相互错过着。后来,广西的项目如期完成,我回到了西安,三哥依旧打拼于北京。再后来,微信日益普及,我和三哥也不失时机地顺应时代潮流成了微友。尽管还是素未谋面,但在我的心里,三哥俨然已经是今生不可或缺的知己了。
2016年7月27日,从微信朋友圈得知三哥从北京回家休年假,我第一时间联系了他。那晚,在清河湾生态酒店,素未谋面的我们终于坐在了一起。正如我对三哥的印象那样,他沉稳、厚重,言谈举止间儒雅之气便扑面而来了。那一晚,我们哥俩,天南海北,说古道今,纵论千古,横谈八荒,信马由缰,侃侃而谈。也是那一晚,我才得知三哥大号为恩宽。也知道了三哥为爱慕集团旗下资深生产厂长。孤身一人打拼在北京,却拥有如此职业境况者实在不多见,我不禁又一次对三哥肃然起敬。一瓶白酒下肚,我们却丝毫没有往昔头晕目眩的感觉,正可谓酒逢知己千杯少。久违的三哥让我心中多了几分欢喜,几分敬重。庆幸自己有缘结识如此谦谦君子,庆幸有如此兄长能够心灵相通,一路同行。毫无疑问,这是我生命中值得纪念的一个好日子。
2017年6月,一次聊天中,三哥透露了年底回家的想法。当然,这次回家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归,是响应心灵深处那寻寻觅觅多年的归宿感,是不打算再走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人生的下半场必须要回主场了。得知了这个想法后,我打心底里替三哥高兴,尽管三哥在北京有着一份很体面的工作,尽管打拼了那么多年。或许在别人眼里这样的想法有些荒唐,甚至不可理喻。然而,我却是真真切切地为三哥而高兴。我知道,他的心里在追求着什么,我也知道他想要什么。北京再大,那也只是属于北京人的北京,在三哥的心里,那只不过是一片看得见却摸不着的京华烟云而已。家乡的山山水水,家乡的一草一木,才是他灵魂深处最为深切的牵挂。从知道三哥年底回归的消息后,我就在盼望着,盼望着2018年早日到来,因为,那时候,我和我敬重的三哥就可以时常相见了。想一想,都是一件妙不可言的美事。
时间很快到了8月下旬。那天我正在浏览微信朋友圈,忽然看到三哥朋友圈里其母亲去世的消息。悲伤之余,我拨通了三哥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三哥略显沙哑的声音。原来,从老人家病重直到去世,三哥都守在身旁,夜以继日地操劳着。我知道,三哥因为常年四季身处异乡,对于老人家的那份歉疚,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老人家在世时,三哥每每回家都会用轮椅推着老人家在房前屋后转转,这一点,我是看在眼里的。孝贤之人,自古忠孝两难全,相信老人家在天有灵定会含笑九泉的。
春节前夕,三哥回来了,再也不走了。年前年后,我和三哥见了好几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促膝长谈。听三哥说,他要将房前屋后打造一新,植树种竹,置茶台于庭院,于绿树翠竹掩映间会客待友。起初的时候他给园子取名“桑榆园”,后来又因了房前屋后新栽的金桂树又拟名“金桂园”。我想,不管是“桑榆园”还是“金桂园”,情怀始终是不变的,不管是在北京,还是回老家。
三哥好书法,尤以行书见长。手起笔落间,墨香便洋洋洒洒地飘散了开来,力透纸背,入木三分。行云流水间,儒雅的风度又一次扑面而来。三哥还说了,他要办一个装裱工作室,以文会友,以字怡情。
前些日子,三哥又一次北上了,去了石家庄,为期一个月的闭关学习期满后工作室就要着手筹备了。我在热切地期盼着,期盼着四月份的到来。期盼着金桂园里那一缕墨香伴随着悟真寺里那袅袅禅香升腾在玉山之巅。
我想,三哥的金桂园也必将是我的修身养性之所。
我翘首期待着……
2018年3月17日 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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