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且听岁月 于 2018-3-25 16:56 编辑
晚上回家,看到餐桌上放着一盘苜蓿菜做的菜馍,顿觉是久违的美味,禁不住狼吐虎咽了起来,食罢,看着那空荡的菜盘尚觉意犹未尽,媳妇看我那这般喜欢,便说改天再做来吃,我略微一愣,思绪就回到了很多年前... ... 一 那个时候的人们,对于苜蓿这种菜肴,都是有着独特的情怀和记忆的。 初春的时节里万物复苏,户外田野上的杨柳冒出了新枝,泛着青黄色的枝丫。田间地头那沉眠了一个冬天的苜蓿,就又重新焕发了它的生命力来了,很快的长出了新芽,渐渐的成了绿油油的一片,等到了差不多晚春时分,那长势便更加喜人,同时还开着各色的花儿,有黄色、堇青色、褐色、紫色等,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这时候母亲便会和邻里的阿姨,或者同宗的婶婶、嫂子们会一起约好掐苜蓿的。因为苜蓿是同村的邻居家种的,会提前和人家打好招呼,征得人家的同意,就约定好时间各自带上孩子一起去了。 到了田间,我便和同来的小伙伴开始玩起了游戏,忙着捉蝴蝶捕蜻蜓之类的,很少会在意母亲她们何时能摘满一筐苜蓿回家。不仅这样,还有时候趴在地上躲起来,等母亲她们忙完了,便会四下呼喊我们的名字,我们几个调皮鬼常常是等母亲她们喊的累了,才从那浓密的苜蓿地里爬起身来,拍打一下身上的泥土,才兴致未尽的跟着回家。 等去了一次知道地址后,我们小伙伴们便觉得发现了一个新的去处。等到某日大家无事可做,就又一同去跑去那苜蓿地里玩耍,总觉得那片天地里就是一幅美景,有蓝天白云,有紫花青叶,说是姹紫嫣红也不为过。母亲们便会在午饭时分,到处寻找着我们的踪影,得知我们有跑去苜蓿地,便再三的严厉叮嘱我们,不要去,那里面有长虫(关中方言,意思指蛇),小心咬着你们。可我们那班顽童,没有见过那长虫出现,怎会相信和在意母亲们的忠告呢? 直到有一次,小伙伴再次在苜蓿地里捉迷藏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手臂上凉飕飕的,乍眼一看一条青绿色的长虫,约有八九厘米长的样子,那一瞬间我并没有感觉到它是否可爱,甚至于它的具体模样,只觉得非常害怕,吓得我脸色透白,同行中比我年长两岁的堂哥,赶紧用手抓住它的尾部,使劲一拽,顺手扔在不远处的苜蓿地里,然后我们几个撒腿就跑,一溜烟的跑回去家里了。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敢去那片苜蓿地了,也说不上来是不喜欢去那里捉迷藏之类的了,还是害怕冷不丁哪里又跑出一条长虫来。
二 很多年后的一年夏天,我从外地回到家,母亲总惦记着怎么样给我弄好吃的,便问我,今晌午我给你做苜蓿菜馍吧?我一听甚是欣喜,忙着点头说好。接着问她不会又是去哪个邻居家的地里掐吧,要不别去了,这天气热的,苜蓿地里有长虫什么的,虽然现在感觉不到那长虫的可怕,但始终心里有疙瘩,万一碰上了呢? 母亲笑道,这些年早都没有人种了,要吃苜蓿,去街上集市里买就可以了。 我接着说,不是苜蓿挺省事的嘛,多年生,种一年可以吃好几年。 母亲回答,你小时候很多人种苜蓿,是因为农业欠发达,除了麦子糜子玉米,也没有像今天一样可以种什么苹果之类的。再者那时候人缺蔬菜,而苜蓿又是比较省事的,种一年吃几年,等冬天来了干枯了的苜蓿,将之以镰刀收割储存,还能卖给圈养牲畜的人家用来做草料。现在电视上的美食频道说苜蓿营养价值很高,过去那些年代里没有人知道,等到现在有人知道了,田地基本上都种上了苹果,再也没有闲置的土地去种苜蓿了。 我听着母亲说着关于苜蓿的一些事情,那是记忆里抹不去的过往。 我说那我去街上买回来吧,母亲非坚持自己去集市上买,说是怕我分辨不出青嫩,买的太老的话,做成菜馍没有嚼劲。 在我的迟疑之际,母亲便出了门往街道里的集市上去了,剩下我在院子里和父亲说着话。 没过多久看见母亲从街上买回来苜蓿,也不要我帮忙,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起来。择洗干净,剁碎成小段,并佐以面粉和水,拌成块状,然后用蒸笼搭锅里隔水蒸熟,出锅后,伴以油辣椒,盐,醋及香油等。 等到端上桌来,我已是馋到牙根,一边吃着一边称赞,这味道记忆犹新,深深的刻画于脑海里,那可是一种儿时回忆里抹不去的记忆。
三 百科词条里释义,苜蓿是苜蓿属植物的统称,它味甘性微寒,能清胃热,利尿除湿,俗称金花菜,是一种多年生开花植物。江浙人和上海人称之为草籽,可炒菜做汤,陕西人的吃法大多是做菜馍或者菜疙瘩。苜蓿菜里的苜蓿素可平衡人体的酸碱值,是不可多得的健康美食。 这几年总会在苜蓿生长的季节里回家去,在沿途的原野以及村落附近的田间,再也没有寻见它的踪影,再也感觉不到它像以前那么真切的存在,可能这娇小的身影,只有在温室大棚里才能诞生出自己的生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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