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王风 于 2015-2-12 11:41 编辑
温暖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腊月初八,冰冷的夜连月亮也冻得剩下了半个,缩在天空的一角一言不发。星星冻死了不少,如同秃子头上的虱——明摆着少得可怜。 但温暖是不怕这寒冷的,因为他要去找心爱的姑娘韩冰约会。韩冰身材修长,明眸皓齿,樱桃小嘴,却偏偏有一对性感的丰乳肥臀。她一走路,温暖的心就陶醉的碎了。她浅浅一笑,再寒冷的冬夜温暖也如同在华清池泡温泉一样高兴地冒泡泡。 所以,对于今晚的约会,温暖是很期待的。温暖走过一个村庄,一条狼狗突然叫着扑过来,胆小如鼠的温暖却突然胆大如虎,他迅速弯腰捡起一块石头,竟迎了上去,狼狗却给吓跑了。温暖继续往前走,他翻过了一道深沟,下了一个大坡,又过了一条小河。河水哗哗的响着,盛满了冷清又璀璨的月光。他过了河,河岸的地里停了一辆摩托车,这么黑的夜,四下无人,温暖想,这摩托车一定是小偷偷的吧。温暖又往前走,穿越了一片小树林,终于到了韩冰家的村口。 温暖拿出手机给韩冰发了条信息:“我在你们村口。”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一直等了十分钟,依然没有收到韩冰的回信。温暖又发了一条信息:“你出来了吗?”过了几分钟还是没有收到韩冰的信息。这时候温暖感觉到冷了。耳朵像要被冻掉了,十指冰凉,温暖把手放在脸上暖,捂在嘴上暖,给手上哈热气,把手伸进袖筒用胳膊暖,但依然寒冷无比。温暖想,这样冷的鬼天气,估计石头都会被冻成冰,砖头都会冻成两半,活人都能被冻死。正想着就听见韩冰的村子里传来哭声,先是一个人在哭:“我的妈呀,你走了谁管你娃呀······”接着一群人又哭又喊。巷道里有人在跑,有人在说巧娃她妈不在了,有一家院子亮起了好几盏灯。不到五分钟,那大门口已挂起了白色的纸庄子。 温暖突然冷得很想尿尿,但他又怕自己正尿着韩冰来了,那将多尴尬呀。虽然说是晚上,谁也看不见谁的啥。温暖憋了一阵,但依然没有韩冰的影子,就跑到一个麦草棚后畅快的尿了一泡。他甚至有那么一刻邪恶的想到,排尿和排精一样令人舒服啊,因为都是把体内多余的东西排出去,精满自缢,尿满自流。 浑身轻松后温暖还是没看见韩冰的影子,实在忍不住就给韩冰拨了一个电话,这一下他傻眼了,电话里传来一个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结婚。”这是韩冰给自己的手机设置的关机后的提示音。温暖这下子更绝望了,因为他和韩冰也不是很熟,韩冰的家人也都不认识他,他直接去韩冰家找明显太冒昧了,而唯一能联系上的手机却关机了。温暖竟然觉得空气的温度又下降了20度。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温暖。 温暖无奈的给韩冰又发了一条信息:“你不能出来了吗?”温暖开始往回走,他想,在过河之前,如果韩冰开了机给自己回了信息或电话,他就再赶过来。温暖没有走那片小树林,他想绕一条远道走,却发现走着走着无路可走了。只好又往其他地方绕着走,绕来绕去却绕到一座坟墓前。对于坟墓,温暖倒是不怕的。往前一走,不料又是一座坟墓。已无别的路可走,温暖又往前走了几步,不料又是一座坟墓,这一座比前两座还要大些,修了一个横着的长方形墓碑,月亮正照着墓碑的一半,温暖看到那是不朽两个大字,另一半的字却躲在黑暗中冬眠。 温暖继续走就又走到了河边,那辆摩托车还在。他想,那一定是贼偷的。温暖走进了河里,水很清澈,一地白沙,还有一河月亮的清辉,夹着河水冷得低声啜泣的声音。 温暖过了河,还是没有接到韩冰的电话。他想,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或许这就是命里无时的约会吧。今天的约会,韩冰本来就是不太愿意来的,自己说了四五次韩冰总算勉强答应了,可最终还是没出现。 温暖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他一进门就抱了温暖的大火炉烤火,顿时觉得冻死的躯体和灵魂又复苏了,血也热了,肉也热了,就担心这炉火会烧熔了自己这副臭皮囊。这时,温暖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温暖打开一看,是韩冰发来的:“不好意思。”温暖想了想,觉得韩冰应该说对不起才准确。但他还是没有回短信。温暖想,或许这就是一个命里不该有的约会。温暖抱了火炉继续烤火,他突然觉得这才是真的温暖。
作者简介:王风,男,原名王锋,陕西华县人,青年作家,渭南市艺术家联合会文学委员会副主任,西部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华县民间艺术研究会会员,2007年毕业于延安大学,2011届陕西省省委组织部选调生,2013年通过国家司法考试取得法律职业资格证书,其文笔风趣幽默又不失温润细腻,有中短篇小说、散文、随笔百余篇发表在各类纸媒和网络媒体。曾参与编写《青春在基层绽放——全国青年选调生作品选编》一书并担任编委。主要作品有《女神》《不想长大不想生娃》《学会宽容》《短信劫》系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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