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10月初,第一场大雪沸沸扬扬把大地覆盖的严严实实,雪化了,人们在厚厚的泥巴路上跳来跳去的,裤腿还是沾满了泥浆。 听说新书记已经上任,没开大会,街上到处都张贴着“多积肥标语。” 书记家住东头,离县委有段距离,上班,他第一个背起粪搂到县委大院。下班又是如此。大家都很抵触,形式主义。于是乎!县里召开动员大会,要求在职人员都要这么做,每周积肥23公斤。天啊!人都吃不饱,肥料从哪里来?各单位还设个过称员。 粪搂成了一道不伦不类的风景线,她家离单位不到100米,上班右肩背搂,左手拿个粪叉,不管捡到捡不到,都得这么做,否则,每晚7点半政治学习,搞不好给按个资产阶级小姐的罪名。 她爸是医院院长,放下粪搂,再换上白大挂,不清楚他有多么的苦恼和无奈!从那以后,她父亲脸上很少有笑容。习惯成自然!猪粪、羊粪、驴粪都成了宝贝,况且,这件事刊登在省报上,各地都来学习取经。 她爸能想办法,让熟悉的病人家属搞点驴粪,再掺点土,总能完成任务。 有天,电影院开职工大会,大家把粪搂一字排开,散会时一地鸡毛,他翻他的,你找你的(粪搂上都有名字)乱成了一团糟。有位姓王,解放时期的老干部看不下去了,两手叉腰,用河北腔骂娘,操他娘……,反正脏话一大堆,转身把新书记一顿臭骂。 后来的事情更糟,县里有几辆大卡车,各单位轮流到青海的祁连县附近捡粪。春节过后的天,真能冻死人,各单位搞几件散发着羊骚味的皮袄,5个人挤在卡车的角落里。到一个吃饭的站点,牛肉7毛钱一大盘,上面放几粒大蒜,下面全是血糊糊的生肉,14岁的她,哇地一声,连跑带吐,自此后,她从不沾羊肉。 居住在老藏民伯伯的帐篷里,喝一碗酥油茶暖和多了。穿着老皮袄,拉个麻袋,渴了就地拌快冰,嘎嘣嘎嘣的,吃起来很有味道。往返三天捡了一卡车牛粪,用麻袋把四周擂得很高,再用绳索捆结实,中间是蹲人的地方。白天相安无事,到天黑,又个同事不安分了,钻到她的皮袄里,又亲又摸,她使劲掐他,推他,没用,我要喊人了!他不敢再放肆了。这件事情,在相对封闭的年代,造成的伤害极其后怕(听大人们说:让男人摸过,是要怀孕的)。 昨日的故事已成旧事,今日的开放离我们那么遥远。
林慧玲,笔名紫含,西部文学广东站站长,广东省散文诗学会会员;中国石化集团作家协会会员;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华精短文协会签约作家兼辽宁分会副主编、擅长散文、随笔和纪实文学创作。所著《遭遇癌症》、《细水流声》、《林慧玲文选》《竹翠鸟鸣》受到好评。其中:纪实文学《遭遇癌症》被中山图书馆《粤人文库》收为永久珍藏作品。出演二部微电影。作品刊发在《广州文艺》、《首都文艺》、《广州作家平台》《新派诗刊》、《当代诗人》、《中华时报》、《盛京文学》、《辽宁分会诗词》、《广州岭南松杂志》、《广州文摘》、《香雪杂志》、清风笺文学网等,部分作品获奖并收入有关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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