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大雪来袭

【今夜大雪来袭】
灰色云朵窝居于天边
盈盈欲坠的眼神入诗
长出枝叶和花朵
满街游走的风舞到处都是
推开门窗，告诉所有来者去者
今夜大雪来袭，是的，大雪来袭
夜半，风吹数匝，呜咽满地
大雪悄然而至，街角，河岸
村边，寺庙，收起哀怜和羞耻
大雪呆笨的影子光亮闪烁
历史沉淀于地表，等候覆盖
雪站在乌云下高声尖叫
遥远的风吹赶过来
分拣一些赞美诗，支付一地承诺
转身离开，于灯火璀璨的街道散步
大雪联袂而至，试图叫醒我的睡意
告知我一如既往，白色的哀歌

目光再阔远一些，小径，原野
山丘，塬上，一道道土梁披上洁白
一些面包，锅包肉，酒肆和晨曦
列队欢迎，村头的老柳树弯下身躯鼓掌
一场雪，一直延伸至童年乃至老年
生出翅膀，缓缓张开
再也记不清每一片雪花的重量
无从提及哪一片雪花是国王
从天空飞到脸颊，门眉，双肩
从雪国飞至我抖颤的唇齿之间
多年的心事脱口而出

多年不见的雪流涌上石桥
石桥上也站着一匹雪马
奔驰的语言零落成泥
高地，草原，猎枪，暮归的羊群
谁也不能阻止大雪在此吟咏
也不能阻止信仰在此重逢
四处流淌的洁白，心意，诉说
穿行于果园，茅舍，篱笆，山崖
给雪花一个借口，给山水一个指令
将自己嫁给自己，淹没于尘世
心口爱情的火焰也是白色
喧嚣也是白色，摇曳的灯影也是
我的好兄弟远隔千里而至
岁月拥挤着夜晚，纯净依然

初来乍到，不是目光的过错
在溪边逗留，在隰地顾盼
在辕门外暗自哀伤
在他乡拼命远走，陌生或熟悉的人
渴望重逢，或新朋，或旧友
或游云，或湖畔低垂的柳枝
或天边从未谋面的寒星
或早已死去的坟茔和哭声
一只蜻蜓问起雪，一片枫叶问起雪
一排排脚印伸向远方
鸟声和翅翼够不着的远方
白色掩盖着白色，这世界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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