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哈哥 于 2015-2-17 11:44 编辑
几个荒上人
我老家那个村子名汪洋庄,后称郭家荒,道士祖白先生说这村子郭姓人多,又在老高荒就这样叫的。 我们那个村子常年有雾,明媚的日子不怎么多见,在这种云雾中,常生仙幻之感。虽是老高山,却有蓬菜味道。我小时候特喜欢这种有雾的天,雾中可做好多好多自己想做的事儿,可做好多好多神秘的事儿。这些不去说,我很想给大家说说几个荒上人的。 打电梆的伯伯左官贵
左官贵,爷爷说要我们叫他伯伯,说他比我爹大几岁,我们就这样称呼他。官贵伯伯常穿一件《平原游击队》中李向阳那种对襟白褂,头上包一白头巾,头巾形状也是李向阳那种。每天他都挎一电梆,就是手电筒,我们村里人称那叫电梆,就象李向阳挎二八盒子炮一样的。带子很长,时常挂在小腿肚子处,那电梆一甩一甩的,有太阳的时候,明晃晃的,到了晚上就威力无穷,它可前照七人,后照一人走夜路,和我们当时使的马灯效果差不多,不同的是马灯是前照一,后照七。那个时候,我们一群小朋友们总想找机会和官贵伯伯套近乎,总想摸摸电梆,但官贵伯伯一般不让。有一个晚上,他路过我们家,到家里坐,爷爷给他上茶,装叶子山烟,这时官贵伯伯把电梆给我摸了摸,并告诉我使用方法,把一个包包往前一推就亮了,官贵伯伯说,这种东西用的是电池。那天我还看见官贵伯伯腰间挂着一叠得整齐的白毛巾,爷爷说是“汗服子”。听人讲,官贵伯伯去人家,从不用别人毛巾,自带。而他又是我们郭家荒第一个洗牙齿的人,因而官贵伯伯有一口白净的牙齿。小时候的映象就是官贵伯伯跟荒上的人不一样,老人们说他假拽,晕泡子。最后是道士祖白先生告诉我的:官贵伯伯是走江湖的,有说是汉流的,有说是青红帮的,长大了才知道这些,官贵伯伯现在80多岁了,身体依旧好。还听说他会武功,牙齿依旧好,能吃碎鱼刺和鸡骨头的。 打电影挎收音机的哥哥郭家龙
家龙哥,是我们崇拜的偶象,哥哥他17岁的时候是打电影的同志,每天就是走村串户打电影,那个时候称放电影为打电影,打这个字用途很广,我们家乡有打榨、打家叶、打皮绊、打丧鼓、打水……总之有打许多的。这”打”字好象我们现在的能替换一切的动词,如癞子一样的东西。家龙哥是电影同志,在他的周围每天都有好多的女孩子,还有两个背发电机的背脚佬,他每天给他们每人一块二角钱算做工钱的。家龙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因为他有一个黑夹子收音机,他把天线一扯,那黑夹子就唱东方红,就说毛主席周总理在干什么?村里人以为他装神弄鬼。有一天晚上不知谁把他的黑夹子偷走扔到了堰塘里之后就再也不响了。家龙哥那天哭了,他说:我们的村人好愚昧。 谁要你臭美呢?听说你打电影有好多女孩子跟你睡觉,最后悄悄流产呢?家龙哥,你活该!
打鬼的先生爷爷陈正先
正先先生,我们要称爷爷的,他前知800年,后知500春,和孔明、刘伯温一样。我最知道正先爷爷的是在一个子夜,年富大叔家的鸡被人偷了找到正先爷爷,正先爷爷用几个手指掐了几掐,就说你的鸡在你家东边5里路远可找到,要迅即去!年富大叔听后走到那地方,原来是他本家侄子正杀鸡呢,年富大叔一看二话没说就回去了。跟他娘我的罗家婆婆说:找不到了! 正先爷爷后来给一个非法组织请去当军师了,结果是和土匪打仗百战百胜,但一和中共军队交火就溃不成军,有一次他使用法术也没成功,他见不行就逃了。回家后终日郁郁寡欢,一天,他对婆婆说我这东西不灵了!听正先婆婆说那天正先爷爷喝了好多酒,第二天一早,就听正先婆婆嚎啕大哭:你个老东西,怎么就扔下我去了呢? 是呵,咋去了呢? 后来官贵伯伯对我说:人呵,来去是自由的,正象电梆没电一样;家龙哥哥也说:收音机没电了也不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