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杨新刚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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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531 | 回复1 | 2019-3-13 17:46: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杨新刚的谜团

    杨新刚端着饭碗来到东边山墙外的老碗会上,有人给他让了个位圪蹴了下来,身边的陈志清问道:“今天的饭咋就这及时的?”
    杨正刚回答说:“我也不知道,一推开门就发现锅盖罡气,揭开锅盖一看,饭是现成的。”
    陈志清是荆峪沟村有名的老古经,方圆百里上下千年没有他不知道的。他神秘地问道:“你墙上贴画着吗?”
   “没有,只有毛主席像。”杨正刚不知所措地回答。
    杨正刚用探奇的眼光看着身边的老人,他知道老人一定会说出一段故事来。
   “古时候,有户人家,墙上贴着一张美女画。”他停了一下,没有说也是个光棍,怕正刚上心。“这张画不知不觉贴了好多年了,有一天,主人做活回来,推开门,看见锅里罡气,怪了,这是谁给他做的饭。从此后每天如此。有一天,他使了个怪,提前回家,从窗外往里一望,一个姑娘爬在锅上做饭,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推开门,快步赶上前去,拦腰抱住。原来是墙上的画成了精,没来得及上墙,从此后两人结成夫妻,和和美美过了一辈子。”
    杨正刚和老碗会上的人听得正入迷的时候,刚送通知回来的秃叔来到正刚面前:“正刚,新志没在家,大队叫你寻几个人中午把老爷庙的爷像搬了。”
    正刚的饭也吃完了,站了起来说:“叔,知道了。”

    荆峪沟原来是一个保,管辖着方圆十多个村子。解放后把保变成荆峪沟乡,管辖区域不变。乡政府仍设在沟下张家的原保公所里。六一二年增评地主后把张家的家产和房屋分了,荆峪沟乡也撤了。大队部就移到老爷庙来了,老爷庙的爷像仍然保留着,前边的门楼也没有动,只是两边的房子做了教室。

    杨正刚从村中叫了刘红几个人,打开门“哗啦”一声野雀飞出门去,嗝里拐角、爷像上到处是蜘蛛罗网,墙上的壁虎乱跑。关老爷威武地站立在庙的中央,一手拿着大刀,一手叉腰,两只眼睛发出逼人的光芒。爷像前边是香炉,香炉前是一蛋草垫子。爷像时间久远色泽大部脱落,不过没有影响威武的形象。这尊像塑的十分逼真,一进门会误认为是真人站在那里,据说塑这尊像的是一个老艺人,这是他最后的遗作,除此以外方圆百里再也寻不出第二尊比此更好的塑像了。陈志清惋惜地说:“可惜呀可惜。”大家动手把老爷庙中的香炉等物件向外搬着把土台子拆着,谁也舍不得拆爷像。
    “大(duo)爷,你知得到为啥要修这爷庙?”爱探究的杨正刚问陈志清。
    “当然知道,当年贺家老先逃难来到荆峪沟,就住在村北,几代人下来并没有发迹。在焦岱管粮仓就烂了,庄稼年年歉收。就到安岱寻来有名的阴阳先生,庄前村后地一看觉得村西空虚,建议修一座庙。从此后贺家人丁兴旺,牛羊肥壮,粮食丰收,后世还出了不少大官。可是......”
    说到这陈志清不说了,正刚明白这是老人惯用的伎俩。当你听的入迷的时候就不说了,让你着急。
   “大(duo)爷快说呀。”正刚着急大家也着急。
   “不说了,不说了,等啊一天下雨没事了我专门给你说,做活,快做活。”说完他推着胡基出去了。

    疙瘩sha推着硬轱辘车子,车子上放着老笼,拿着木骨犊子也来了。
    杨正刚看见疙瘩sha这个东西就像是蝇子喝了醋似的不想理他,上次告状领导把他批评了一顿,气还没消。
    疙瘩sha把大家拆下的胡基推到门外的大柏树下,用骨犊打碎,装进笼里推到河道地去了。

    刘红拿起镢头向老爷像砸去,立时,泥皮“哗哗”地向下掉,老爷的胳膊断了头烂了身子塌了,爷像已经面目全非。他扔下镢头来到爷像身后用力一掀,谁知爷像纹丝不动,怪了,不过就是个泥桩咋能锨不动呢?
    “来,多来几个人。”杨正刚答了话。
    上来了四五个人一起动手,还是纹丝不动。
    疙瘩sha进来推泥皮,看见这种情况,出去满村宣扬,来了不少善男信女跪在泥桩前磕头。
   “关老爷现身了,不让拆。”
    几个女人上前阻拦,被几个青年拉走了。
    刘红像发现奇迹似的喊叫起来:“你看这是啥?”几个人围拢来看,在爷像的脚下有一处小动物的痕迹。“啊这不是一对金马驹子吗?”“别怪老人说咱涝库有金马驹子,经常进入爷庙,在爷像下钻来钻去,确实如此呀。”“只可惜金马驹子不知下落。”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刘红拿起镢头向泥桩挖去,“嘭”一声不是泥土的声音而是木头的声响。
    陈志清进来了,看着大家笑了:“可惜,你的本事了,当年修庙时这里有一棵大槐树,就随手拦腰锯了,留着树桩塑爷像,谁有本事能推倒?”
    刘红不信拿起镢头挖了几下果然出现木头的白茬,几个人围住观看确实是槐树。大家才信了陈志清的话。
   “大(duo)爷,乃你是咋样知道的?”有人质疑。
   “我也是听老人传下来的。”

    杨正刚收工回来掀开门,锅盖又在罡气,他揭开锅盖一锅现成的饭呈现在眼前,他并不感到奇怪,在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杨正刚老家在沟下,在他刚两三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了,母亲带着他嫁给了施家高头的一个光棍,生了一个女孩母亲就离世而去,留下了他继父也不管就成了孤儿,只能是沿门乞讨。解放后政府给他分了贺德全家大门西边也就是他现在住的这两间房,从此才结束了流离其所的生活。生产队决定轮流管饭,在给七老婆做饭的同时又给他做饭,那时做饭的女人往往是把饭做好留在锅里就走了,他迟早回来光舀着吃。所以今天这种现象对他来说并没有啥两样。
    现在的他已经成长成一个标致的小伙,在好心的大娘大嫂的帮助下,锅上的事他样样能干,生产队不管分啥都是先给他留够才分给社员的。
    他的家虽说有门但从来没关过没锁过,天晴出工下雨就成了闲人店,打牌的下棋的丢方的闲聊的往往是你走我来,川流不息。
    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杨正刚心中对共产党、毛主席和人民政府非常感激,只要是党和政府号召的他都会自觉地积极地去干,很快就加入了共青团,当选了团支部书记,他更是干劲十足。
    因为他突出的贡献多次获得先进青年、优秀团员和优秀团干部的奖状,荆峪沟团支部也年年获得先进团支部称号,杨正刚成为青年团员的主心骨和偶像。

    他端着碗没有立即去老碗会,而是站在门口墙上的毛主席像前深情地看着救星心潮澎拜。要不是共产党毛主席他不知将是个啥样子,啥处境。他心中对党和毛主席充满了热爱和敬仰,谁要是说政府的坏话他就急、就燥。特别是疙瘩sha一伙的倒行逆施,他更是嫉恶如仇。

    端着饭碗的杨正刚圪蹴在陈志清身边,边吃饭边问道:“大(duo)爷,你晌午说的为啥不说了?”
    陈志清放目四望,不见疙瘩sha,才说:“晌午疙瘩sha在那,我不能说,疙瘩sha他老爷看着贺家发迹不气愤,叫来了阴阳,在对坡修了一座塔,据说那里是鱼穴,只要压住穴口贺家就别想兴旺发达了。”
   “乃你说对坡的古塔是疙瘩sha他老爷修的。”
   “到底是不是我也是听老人说的。”老人说后“哎”了一声。
    正刚问道:“大(duo)爷,有啥事?”
    “五八年大炼钢铁时把村中的大树古树砍完了,就剩下老爷庙门的柏树了,那时要不是我们几个人硬是护着没让砍现在也就不存在了,它可是咱村的活历史呀。”他没敢说当时是贺德全让他们护的,因为德全是监管对象。
    正刚明白老人的意思说:“大爷,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老爷庙里的爷像拆除了,又开始拆除前边的炮楼。
    几天后大队党支部号召广大群众积极捐献木料,在炮楼的东西扩建学校。杨正刚紧接着又召开了青年团员会议,鼓励青年团员在这次扩建中要起模范带头作用。他带领着十多个青年团员协助赵师和郭阳兴等承担了扩建学校的任务。

    学校的学生放暑假了,院子摆满了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各种材质的木料,赵师和郭阳兴用丈杆和木定尺子量着,拐尺画着墨斗打着线。贺生荣、刘长才、黄家贵几个人用锛子锛着,其余的人有拉锯的推刨子的锉卯的。
    学校后边的土壕里传来“啼啼啪啪”的打胡基声,那是李新志带领着人支了五六合木子在为学校打胡基。他和李兴智一人打一人供,身子像刚从水里出来似的,汗水从脸上脊背向下流。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身边的胡基摞在不断地增高。
    郭阳兴的父亲郭文轩的胡基摞才是半截,每天都是这样,人们都出了壕而他还在打,才黑老后才能出壕。他是增评的地主,只是埋头打胡基并不多言多语。

    一连几天下来忙的正刚心神焦悴,浑身疲乏,刚一走进门就想倒下睡觉,可是繁重的工作不允许他去休息。今天终于有了点空时间收工早些,倒头便睡。

    妖精婆打扮的花枝招展,美丽动人。这个女人比疙瘩sha小一二十岁,当年是妓院的头牌,当然是美貌出众。就是现在的荆峪沟也是独一无二的美人。
    村中传开了一个消息,妖精婆几次出没杨正刚家,这个婆娘是干啥呢?

    杨正刚睡得正香被女人的笑声吵醒来了,睁开眼一看,赵爱玲和王雪红站在脚地,正在有说有笑地打闹着。杨正刚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张了张口,伸了个懒腰,看样子还没有睡灵醒。
   “你两个做啥呀?”他从炕上下来站在脚地问道。
    两人的笑声被正刚的问话打断了,不觉有些惭愧,正刚哥人困马乏,两人嬉闹吵醒了他,影响了休息。
    王雪红一本正经的说:“这几天妖精婆寻你有啥事?”
   “你胡说啥?妖精婆几时寻我来,我咋不知道。”正刚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爱玲说:“你别装糊涂了,村人都吼红了。”
   “你、你在跟妖精婆好俺就不理你了”雪红白嫩红润的脸上更红了,杨正刚听了她的话注目看着她时她害羞地低下了头,手抚弄着纽扣。
   “妖精婆年轻漂亮,那个男人见了都想多看几眼多搭讪几句。正刚哥你可千万不敢动心,她是个啥人呀。”爱玲也有些害羞,正刚哪里知道两位姑娘的芳心。
    杨正刚一听极力辩驳:“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那能呢,那能呢。”
   “就说,你敢跟她好俺就不理你了。”两个姑娘几乎是同时说出同一句话的。
    两个姑娘转身要出门去,正刚叫住问道:“你俩谁给我偷着做饭来?”
    雪红看看爱玲爱玲看看雪红向着正刚说:“没有呀。”“没有呀。”
    “乃就怪了,乃是谁呢?”正刚头脑充满雾团。
    爱玲问:“是不是妖精婆做的事,她为啥偷着给你做饭呢?”
    正刚一口否定:“不可能,疙瘩sha跟我水火不相容。”
    三个人谁也解不开这是谁做的饭这个谜。




    2019年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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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 2019-3-15 21:51: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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