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散文】那一树醉人的槐香

显示全部楼层 · 2019-5-7 20:36:59

   当杏花似锦，桃花胜霞，梨花赛雪，垂柳扶风，各种的花植袅娜着身姿，花开烂漫，醉了春天的云烟时，我家门前的那株老槐树一点返青的迹象也没有，明明知道还不到它的花开时节，心里却是切切地期盼着。
   过些时日，门前的那几棵大杨树已是枝叶茂盛地把喜鹊窝掩映于其中，只闻鸟鸣，不见其踪。这株饱经沧桑的老槐树才不急不缓地吐出片片薄薄的翠绿的叶子。
   又过些时日，大杨树很是威武地在风中挥洒着如雪落般的杨絮时，那浓稠的，甜蜜的槐花香悄悄地缥缈在了空气中，如丝如缕的香味儿沁人心脾，让我从对院子里那些扫之不绝，挥之不去的杨絮烦恼的心境里挣脱出来，哦！老槐树的花开盛宴正式开场了啊。
   每年槐花盛开的日子里，久居都市的小叔都会寻了香味儿回来一趟的。这个时候不需要什么硬菜招待他，一盘很乡野的时令小菜——煎槐花端上桌，一瓶二锅头，足以让他和我的公公在饭桌上边吃边聊，边聊边喝，把那些淹没在岁月中的陈年往事从日照当午回忆到落霞满天。临走时还要带上满满一兜的槐花，同时也带走了满满的乡愁。
   我的中学是在邻村上的，因为是老校舍，院子小，晨跑和上体育课会围着那个不大的村子外那片大大的果园跑上一圈或两圈。上体育课是我们的最爱，一出校门，脱离了老师的视线，我们早已欢脱成了树上的小鸟，自由的没了队形。
   也是在槐花盛开的某一天的某一节体育课上，跑在果园外的林荫小路上，我的注意力早已从地面转移到了空中，摘几朵野花的乐趣怎敌的过那满树甜香的诱惑，因为身材矮小，站在最矮的一棵小槐树下却也没法，正在哀叹这满树的芬芳终究要无可奈何花落去，我却望花兴叹而无能为力之时，一个挺拔的身影轻轻一跃，几秒钟的功夫，刚刚还蓬勃在枝头的槐花已送到我面前，“送给你的鲜花，请笑纳”！他是我们班最帅的男孩，会唱很好听的歌，会各种乐器，每年的暑假他会去学声乐，在我们班乃至整个学校，他的存在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而家境贫寒的我除了努力学习外再无其它，如那岸边的小野菊很卑微却也很傲娇地成长着。在众同学的哄笑声中我羞红了脸，瞬间把他的礼物化作小李飞刀又还给了他，我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啊，表面上佯装气恼，其实早已把抖落一地的花香收藏在了心底，我想我当时脸上的红云不亚于娇艳在篱笆上的喇叭花，那一丛喇叭花儿正开得灿烂无比，云蒸霞蔚。

   临毕业考试的前一天晚上在我们村里的小卖部偶遇了他，趁着大人不注意，他塞给我一封信和一盒清凉油，也不知道他把这些东西在兜里揣了几天，被挤压得皱皱巴巴，信的内容无非是鼓励我好好考试，为我加油打气的话。我当时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性格内敛的我把这事埋藏在心底，从无对人提起过。
   再后来我们如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前行，为衣食住行忙碌着。在几年前的同学聚会上又见到了他，已不是当时那个青春飞扬的俊秀少年，岁月已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当然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纯真懵懂的小女孩，看他发给我的几张生活照，照片上一个秀气的小女孩，笑的如盛开的槐花般甜美、可人，旁边是小女孩的妈妈，一个看上去很温婉的知性女子，他的妻子，很幸福的一家人。
   细细想来，人生莫过于一场花事，花开无涯，我们都在各自的花开世界里岁月静好着，遇见之后的互不打扰便是最好的选择吧。

【个人简历】雨霖铃：本名黄杰，山东淄博人，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一个普通的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