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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车的那些事儿
我和车，车和我都有着许多动人的故事，原本只是淡淡的记忆，却由于一个人生大事件的发生，勾起来太多、太多的往事回顾。 关于我和车的故事只限于讲述机动车的经历，虽然自行车也有许多可圈可点的事情，放在另文叙述吧。 八十年代初期，摩托车开始风靡，我的第一辆座驾是南京生产的小轮摩托，什么牌子已经不记得了。那个时候摩托车是紧俏商品，我所在的小城买不到，车间小李的岳父在眉县工作，与当地的五金公司熟悉，说是可以走后门买一辆。 那是一个晴朗的周末，我们乘长途车去了眉县，顺利滴买到了摩托。小李是个十二能什么车都会开，回程时便带上我驾驶摩托绝尘而去。 一路上有了风驰电掣的感觉，我心中正在窃喜，心想：终于买到了，终于买到了！ 忽然耳旁听见“吱啦”的声音，摩托车猛地停了下来，我从小李头顶上飞了出去，从小习拳的功夫起了作用，本能地双手抱头滚在了车前十米开外，随后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浮土，摸了摸头居然毫发无损，原来“吱啦”的声音是车子的刹车声，哎，虽然小李吓出来一身冷汗，我当时并未感到有什么可怕的，回去身体也没有半点不适。 我的第二辆摩托车是嘉陵本田70，这是通过老丈人的劳动服务公司买到的特价车，原因是运输途中车子的配件丢失了，但是价格便宜了不少，第二个原因是他们批发车的时候发生了经济纠纷，正好我叔叔在四川能够帮忙解决问题，所以才能把特价车卖给我。 我的第三辆摩托车是铃木100，可惜刚买回来不久，就被发电厂的一个朋友死缠烂打地按照原价买走了，因为那时摩托车仍然是紧俏商品。 没有了摩托车，就有了了学习开汽车的念头。正好有个工友朋友在车队上班，他驾驶的是一辆130轻型货车。出车回来早的时候就喊我去练习开车，记得有一次去秦岭的大散关练习，不小心差点撞在了山崖子上，因为公路的另一面是万丈深渊，宁可撞山也不能掉到沟里去呀！130轻卡就是我开过的第一辆汽车。 过了不久，又有一个朋友把一辆小面转让给了我所在的部门，这下子可算能敞开地学习驾驶了。130卡车需要两脚油门换挡，小面有同步器只需要正常换挡即可，坐在小面包车上，还有一种洋洋得意之情呢。哎，谁让那个时候见少识狭，后来回想起来我真是个开汽车的井底之蛙。 真正开上真正的汽车，已经是拿到驾照几年以后的事情。 那一年我刚刚来到京城的单位报到，办公室主任交给我一把车钥匙，说道：“老兄，您的级别还不能配备司机，这是您的车钥匙，以后上下班就只能自己开车啦。” 说实在的话，看到这把黑色的车钥匙，我着实吃了一惊，刚来报道就发一辆汽车，这不会是天上掉馅饼吧？办公室主任看我面有疑虑，又说：“您先自己开着，等以后升了官再让司机开也不迟呀。” 只好接过了汽车钥匙，主任指着窗户外面说：“您看，就是那辆白色的车，您只管开就行了，油费修车费都是全额报销的。” 这是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有七八成新，手动挡手摇玻璃窗。当时来说桑塔纳也算是不错的车，同事跟我开玩笑说：“开着桑塔纳、手握大哥大，您可是向精英看齐啦，请吃饭吧！” 车还没有开呢，当天晚上就被破费请了一顿客，好像是在什么萨拉伯尔餐厅吧，牛肉火锅还是非常的好吃，只是还没到领工资的时候，这顿饭把我带来的现金花去了一半。 白色的桑塔纳开了一阵子，单位又进了几辆新车，根据上级安排我又换了一辆崭新的蓝色桑塔纳旅行轿车。哎，谁让咱的级别不够呢，怎么换都离不开桑塔纳啊！这辆车载着我往来于单位和家之间、往来于山西、陕西、宁夏、河南、河北、山东等省之间、往来于单位各个部门、惠普、IBM、甲骨文、摩托罗拉、联想、中关村、中科院、科技部之间，车和我都付出了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和努力。 有一次回西安出差顺便探亲，开回来一辆起亚面包，回程的那一天下着蒙蒙细雨，当时陕西段还没有高速公路，只能走普通的国道，记得道路正在维修，一段坑坑洼洼、一段平平坦坦，但路面湿滑没敢开快车。中途路过一处村庄，公路穿村而过，早晨时分村里静悄悄地看不见人影。没有想到啊，突然从一排房屋的过道中跑出来一个小女孩，看样子只有七八岁大小，蹦蹦跳跳嘴里还唱着歌。我开的车距离她只有十米左右，根据经验踩急刹车也已经来不及了，在这一瞬间人性的善良爆发出来，我急速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便向另一边冲出了路基，眼睛的余光看到路基下面不远就是断崖，下面有多深不可预知。心里想宁可自己掉下去也不能把孩子撞上！紧接着感觉到身子一轻车便掉到了沟底。 老天保佑、老天开眼，这个沟只有五六米深，沟底下全是松软的土地，汽车不知道为什么是直直地落了下来，四个轮胎稳稳地站在了这片土地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司机连声惊呼：“妈呀！咱们还活着木有？！” 以后的事情有经验的老司机都知道，自然是打电话请来大吊车把汽车吊了上来，没有想到车辆居然毫发无损。打火、挂挡、起步，又上路啦！当然了，自然是先掏出人民币付了吊车钱人家才放行的。 那次事故让我小腿的迎面骨骨裂，回去后休息了许多天才痊愈。人的一生总会有几次机遇来临，能不能抓住机会，除了需要运气以外，更需要大胆也就是冒险精神。我所在的部门发生了较大的变更，人员的去处捉摸不定，当时有三个其他单位说可以接受我为正式员工，而且都开出来优惠的条件。由于我酷爱汽车，最终便以配给的汽车品牌选择了新的工作单位。 这个新单位更玄乎，董事长是一家大型研究院的领导，第一次见面便给了我三件东西，一个就是汽车钥匙，他说：“别看只是亚洲龙，但是原装进口的，不比宝马价格低！你先用着，不行咱再换。” 我很感动，这么好的车啦人家还说不行再换？！从办公室走出来就看见这辆亭亭玉立的亚洲龙，长长的车身、矮矮的底盘、大大的轮毂和轮胎、流线型的壳体、3.0V6的发动机，丰田的牛头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辆车又载着我南征北战、上天入地，尝尽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和世态炎凉，付出了比车的价值不知道多多少的努力，最终还是累趴下了。 我喜欢车，更喜欢开车，常常夜半时分飙车在二三环路上，那种勇往直前的感觉在白天是不会有的。人随车、车随人、人车合一、车随心动，快速地、茫然地、兴奋地、沮丧地漂流在京城环路上。 飙车当然也有狼狈的时候，有一次在三环辅路上逆行，被警车追赶，不是吹的，几脚油门加几个大转弯便……，哎，被逮住啦！当场收缴了驾驶证和行驶证，通知我下午去一个什么地方报到，仔细想想报到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弄不好就几天都出不来啦。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又过了一会，手机响了，原来是通知我下午去领回驾照，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还有一次是在长安街上闯了红灯，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发现警察的踪影，正在庆幸的时候，忽然从前面一个大门里走出来两个领导摸样的警察举手示停。停下车来车摇下来车窗，领导摸样的说：“小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敢闯红灯？！” 我回答说：“对不起啊，刚才没有看清楚是什么灯，心里想事就开过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就是长安街吗？” 另一个领导用手一指说：“你再看看是什么地方！” 这一看不要紧，吓出来一身的冷汗直流，大门口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 自然是罚款、写检讨，然后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在这期间驾驶过单位里的奔驰500、宝马530、依维柯、沃尔沃、红旗、欧宝、大众、雅阁等数种车辆，把偶的爱好推向了高潮。 退休以后，回到了家乡，总不能没有车开吧，选车时颇费了一番功夫，最终买了一辆丰田锐志2.5v6，车没有凯美瑞长，车不比帕萨特轻，车没有奔驰奢华，车可以秒杀宝马在路上。人都说这是一辆技术性车手和年轻人的车，你一介老翁开这种车是不是会让人笑掉牙？ 讲一个小插曲来笑笑，牙掉不掉就看您笑的好不好。 有一次开车在路上，突然从后面斜插过来一辆车，来势汹汹吓了我一跳，城市道路插队是件危险的事情，弄不好就会有剐蹭的事故发生。我瞄了一眼，奥，是辆5系宝马，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怪不得这么牛呢！车辆并行时我看见宝马小伙嘴角挂着冷笑，一脸的骄傲，似乎在说：“你还敢与宝马争锋？” 小伙子游龙走蛇加快油门冲向前去，我一时来了兴趣，紧跟着尾随而上。来到一个红绿灯下，又是并行停在了一起，小伙子满脸的怒气，不断地朝我敌视，在绿灯闪亮的瞬间，小伙子把油门踩到了底，宝马一声怒吼率先冲了出去，我心平气和地踩足了油门，比他短了半个车身出发，一秒钟便超越了宝马，再一秒钟已超过了十几米。宝马副驾驶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大声骂道：“你能弄个怂，让人家凯美瑞都把你超了！” 小伙子自知没有了脸面，在下一个路口右转而去，认怂了！ 他们也许不知道锐志V6的厉害，还以为是辆凯美瑞呢。 怎么样？我的牙笑掉了木有？车技和车与年龄无关。 但是，大自然的规律是不能违背的，年龄一天天大了，开车的欲望一天天小了。这辆锐志开了八年里程才四万多公里，三元催化器都放置的中了毒。再者西北落后地区的审车验照都与我熟悉的京城不同，北京验车只要开进验车场，就有笑容可掬的工作人员接车开进去检验，一会功夫就办完了，只要你的车没有问题从来不会……你懂得。看来西北要想真正做到公开透明从简，还得许多年后才能改观。老了不想再操心啦，加上车辆使用率太低，就有了卖车的想法。 好车自然想要找个懂车爱车的主，拒绝了几个用来上下班或买菜的买主。这一天，终于遇到了一个爱车的小伙子，也就是汽车发烧友。小两口的家庭刚刚起步，经济条件并不宽松，但是对于汽车的钻研和追求非常执着。哎，对于我的爱车归宿却是一个好去处，便决定把车出让给他。 明天就要去办理过户手续了，没有了汽车却也感到了轻松，但心中难免有几丝的隐痛。我知道，在这个年龄失去了汽车，不只是开不开车的问题，而是预示着我的一个时代的结束！这就是文章开始说的那个人生“大事件”。 其实，车轮是我青年时代的一个梦，记得有一年出差来到了北京赛特大厦，看到楼前面停满了各种各样的汽车，同行的北京朋友告诉我说：“看到那辆白色的车了吗？我的目标就是努力挣钱，今年把这辆现代买回家！” 我问了下新车的价格是二十万元人民币，吓得吐了下舌头，心想：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元，什么时候能够攒够买这辆车的钱呢？虽然觉得那是一个遥远的梦，但是我要去追这个梦，也就是车轮之梦，后来才有了上文里面叙述的圆梦过程。从织梦到追梦再到圆梦，又有了今天的梦醒时分，不是很圆满嘛？！今后出行可以乘坐地铁、公交、高铁、飞机、出租车、滴滴、共享单车等等。呵呵，不是也挺好吗？！哎，违心的话啊。 别了，不是司徒雷登，而是我的一个时代。
2019年6月10日星期一 西部老土伤心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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