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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平潭岛的风沙石海
平潭岛，我在岗工作时还真没少去，但玩过的地方不多。 记得只去看过海蚀地貌的仙人井，在海里游泳过一次，还是省公司在岛上开会时组织的。那时候不兴游山玩水，大家心思都在工作上。再者，我的印象中，先前的平潭岛只有风、沙、石头和大海，是个穷地方。山穷水缺常干旱，满山石头遍地沙，山上没有树，田里不长稻，生态环境恶劣，生活贫困，不少人靠地瓜填饱肚子。正如一首古老民谣诉说的那样：“平潭岛，光长石头不长草，风沙满地跑，房子像碉堡……” 十几年过去了，岛上的一切都变了。 过去进出小岛排队等轮渡，得个把小时，如今一桥飞架南北，三、五分钟就行了；过去岛上有几条狭窄的砂石国防公路，如今是水泥大道，纵横交错、宽阔平坦；过去岛上是低矮的石头厝，如今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过去小岛少有岛外的人造访，如今已成为八方游客青睐的国际旅游岛。 沧桑巨变，天翻地覆，就发生在近一、二十年间。 一个昔日风沙满地跑的小岛，居然华丽转身为国际旅游岛，它是怎么做到的？听说构成平潭国际旅游岛的四大元素竟然就是风、沙、石、海，使我有了重游平潭岛看个究竟的浓厚兴趣，我带着关切和好奇与老伴及她的同事们于重阳节一起走进了平潭岛。 风沙，自古以来是岛上一大害。平潭处于台湾海峡的最狭窄处，由于狭管效应，岛上“弄堂风”特别大，是我国的一个强风沙区，这里的风和好望角、百慕大齐名。据史料记载，清代乾隆时一夜之间，大风曾埋掉了卢洋18个村子，解放后还有89个村子因风沙压顶而搬迁，可见岛上风害之烈。由于人口的增加，植被的破坏，风吹沙起，沙借风势，大风一来，漫天风沙，四处飞扬，树倒庄稼毁。 风沙，先祸害百姓，如今造福于民，这归因于平潭人对风沙的管控和利用。 要管控风沙，并非易事，得广泛进行植树造林。可岛上不是盐碱沙土，就是石漠化山地，在这里种树难度很大，成活率很低。上世纪六十年代起平潭人就广泛引种不怕盐碱又能防风固沙的木麻黄，近些年又大量引种黑松等适栽树种，使全岛森林覆盖率由29%上升到35%。现在岛上一些石漠化的山地上，放眼望去已一片青翠，但外人真不知道这片片青翠来得有多么艰难。在石漠化的山地上种树，必须用挖掘机和钻机在石头裂缝中凿穴，然后填入150公斤的营养土，还要放入吸水为自身百倍重量的保水剂。有的还要在上风方向用杉木和尼龙网做成风障予以保护，才能让一棵树苗成活。平潭岛目前只是一小部分石漠化荒山种上了树，要全部绿化岛上的石漠化山地还任重道远。不过已有的经验和石漠化荒山的绿化成果，大大鼓舞了人们改天换地的斗志和信心，平潭人像木麻黄一样，他们不惧恶劣的自然条件，艰苦奋斗、克服重重困难，抵御了风沙灾害，改善了环境，美化了小岛。 在岛上游览时，我们常常看见远处有许多风车，在蓝天白云之下不紧不慢地转着，我们问导游，被告知那地方是平潭岛最大的风口，长江澳的风电田就坐落在那里，也是一个热门景点，可惜我们的行程中没有安排。我上网搜了一下资料，那里装了六十台风车，它发的风电多年前就可以满足平潭岛的用电需要，而且并入国家电网，还向岛外输送电力。平潭岛拥有极丰富的风能资源，世界银行的专家考察时，盛赞长江澳的风况条件极佳，可与素有“世界风场”之称的美国加利福尼亚风场相媲美。专家估算这里的风能有一千万千瓦的装机容量，现已开发的陆面风能只是可开发量的一个零头，这里的海上风能和潮汐能发电是一个更大更精彩的世界，据闻目前海上风能发电也已经开始建设。 平潭岛的风啊，昔时危害今造福，其危害也烈，其造福也巨。 来吧，平潭岛的风！你来了，就去发电吧，别再捣乱，让清洁能源从这里源源不断地向岛外输送..... 来吧，平潭岛的风！你来了，就多带点海上运动带来吧，国际风筝冲浪节、国际帆船赛、全国风筝精英赛等与“风”相关的大型赛事已相继落户平潭，大大助力了平潭国际旅游岛的建设。 平潭岛的沙子表面光洁、粒形圆整，含硅高，硬度强，是不可多得的铸造及过滤产品，日本人过去曾想大量购进这里的优质海沙。平潭人那时候穷是穷，但是再穷他们也不会把这种资源贱卖到国外。这些沙子虽然作恶时漫天飞舞，迷人眼睛，埋人村落，害人不浅，但浪子回头金不换，岛上的优质沙子如今被有计划地开采，运往江苏、四川等地，为国内的工业和经济发展服务。 平潭岛龙凤头海滨浴场的大沙滩宽阔平坦，它有500米宽，9500米长，坡度仅2.2度，这里是全国最大的海滨浴场之一，它可同时容纳万余人在海水中冲浪、游泳。宽阔的大沙滩也可以容纳成千上万的人，同时在这里骑马、掷飞碟、放风筝、或开展沙滩排球运动。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躺在沙滩上一边嗮太阳，一边看天上流云、听浪拍沙滩。你还可以在夏日的傍晚时分，支起一顶帐篷，邀上三、两好友，在这里聊天、宵夜。 最有看头的是平潭岛的石头。石牌洋是岛上最著名的景点，亦称“半洋石帆”和“双帆石”。在一块圆盘状的大礁石上，托着一高一低的两块花岗岩碑形石柱，酷似一艘大船上鼓起的两面风帆。东侧的石柱高宽9米，厚8米，高达33米。西侧的石柱高17米。两个石柱的底部都近似四方形体，矗立在礁石上。据地质学家考证，这是世界上最大的花岗岩球状风化海蚀柱。与此齐名的还有“海坛天神”，被称为平潭岛奇石“双绝”。这是一巨型灰白色花岗岩，是天然的象形裸体石人。它头枕沙滩，足伸南海，光头凸肚，双臂平直，下身斜斜地翘起一柱状风化岩体，有明显的男性特征，为岛上渔妇所膜拜，相传只要触摸它，就可生个大胖小子来传宗接代。 岛上的石头景点很多，还有仙人井（海蚀地貌）、南寨石林（众多形态各异的花岗岩体）和君山的锣鼓响石（火山石）等胜景。这里既然提到君山，就不能不说说背靠君山，面朝大海石头厝的北港村。这是一个小渔村，全是石头房子。本地人称房子为厝，参观北港村也就是看石头厝。石头厝一身上下全是石头。它的地基是石头打的，墙壁是石头砌的，瓦片是用石头压住的，岛上风沙大，不用石头压上瓦片，就会被大风掀翻。石头厝脚下的山道、村里的小路，都是用石头铺就的。岛上没有烧砖的黏土，但盛产石头，平潭人就地取材，大量开采花岗岩和火山岩，利用石头来造房子，建墓地，从前岛上的房子，我想应该都是石头厝。石头与平潭人的生活息息相关，他们与石头结缘久矣。从平潭壳丘头文化遗址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用石头打磨的各种器皿来看，平潭先民对石头的利用，早在刀耕火种的年代就开始了。 在北港村，我看到一则广告上写着海子“建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句，我立马感觉到这里的自然环境最切合诗中意境，我便面对大海，闭上眼睛，在这诗情画意的村落里，冥想着自己要是能和老伴避开都市的喧嚣，在这里住三、两个晚上，享受一份乡村的静谧，携手并肩坐在海边，静静地晨看日出夜听涛，黄昏翘等渔船归，那一定是件很浪漫、惬意的事...... “海蛎饼嘞，海蛎饼......”，这吆喝声猛然惊扰了我的冥想。 现实是北港村并不宁静，石头厝也不古朴、粗糙了。年轻人都去了城里，原本日渐萧条、清冷的小渔村，已被“文创”，许多破旧的古厝被整修一新，成了商家、客栈、咖啡屋，外墙上被刷上醒目的广告图文，岛外的游人一批批来了，小渔村热闹了，嘈杂了，并不那么适合我和老伴静静地“晨看日出夜听涛”了。可是，我又问自己，这里如果没被“文创”，我们能有机会到君山脚下这个偏远的小渔村来观景揽胜吗？！ 古朴、粗糙的石头厝，是平潭人居住文化的“活化石”。诚然，岛上有村落的地方就有石头厝，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些石头厝已经消逝，还有一些正在消失中，能保留下来并遗存下去的就是宝贝、就是景点、就是生动的历史文化。“文创”或许就是石头厝的一种最有效的保留和遗存吧。 说完石头该说平潭的海了。 平潭有126座小岛，702个岩礁，有“千礁岛县”之称。岛礁的四周都是大海，这里有鱼、虾、蟹、贝、藻，渔业资源十分丰富。平潭岛四周的大海，辽阔无垠，碧波万顷，风劲潮涌。平潭是对台综合实验区，它离台湾的新竹港只有68海里。这些你都懂的，不多说了。关于平潭的海，我最想说的是： 海上风正劲，扬帆适逢时。 征程海天远，志存大跨越。 平潭，把稳舵鼓满帆，奋勇前进吧，前面阳光灿烂。
2019年10月18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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