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刚亮,牛二嫂三人便扛着大包小包的行礼出现在了上海火车站。几棵僵硬的树矗立在凛冽的寒风中,冰冷的地面有点打滑。她们裹着厚厚的棉衣行走在天空还飘着稀稀疏疏雪花的广场上,看上去,行动是那么的迟缓和无精打采。
一个月前,她们便找人帮忙在网上买好了回家的火车票,回家,对她们来说是迫不得已,没有了来时的兴奋与激情,像霜打的茄子一一焉了。
“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应时应景,苏轼的这首《蝶恋花·春景》是对她们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俗话说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不要硬往里面挤,挤进去最终受伤的还是自已。
然而,农村的处境非农村人所能理解。最近在朋友圈里看到这样一篇文章:《你没穷过,你真的不懂》。文章讲述的是周浩导演在2011年春节前拍摄的纪录片《差馆》里的故事:“一开头,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在跟公安对话:5块钱的饼干,把我关了10天。
公安回:那饼干28块钱,偷别人东西肯定要关嘛。
男人提高音量说到:饿死了,饿死了怎么办。
一天晚上,一个大爷来报案,说有人偷了自己的东西。
被偷了什么?
原来是他捡的上百个矿泉水瓶子,被另外一个捡垃圾的人偷走了。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年纪尚小的女儿,在火车站偷东西被抓住。
他崩溃痛哭说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老婆也要和自己离婚,小女孩挽着爸爸的手臂默默流泪。
女孩的爸爸要被拘留十天左右,小女孩独自被送回家,而两天之后就是除夕。
还有一个小女孩,一家三口都被抓到派出所,5个小时之后,他们被放出去了。
对于她的父母来说,带着小孩一起,还有一个作用:博取同情。
到晚上,就把已经睡着的孩子摇醒,然后孩子哭闹,就能让警察同情早点放了他们。
公安局里,有一类很常见的“常客”,就是各种做小生意的摊贩。
有个卖烤饼的大叔被抓,还显得挺开心。
导演周浩就问他:进来了怎么还这么高兴?
大叔苦笑着回答:如果不能在外面卖东西,对我来说,里面外面不都一样嘛,在哪都一样。
他也知道火车站不让卖,可是他的烤饼卖两个赚1块钱,只能在火车站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赚点小钱。
周浩问他,为什么明知道不能卖还卖?
大叔指着肚子说:这里要吃东西嘛,小孩要吃东西嘛......
还有个姑娘,已经买了过年回家的票,但这几天不想闲着,就想卖点开心果,结果就被抓了。
周浩问她,第一次被抓吧?感觉怎么样?
姑娘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感觉钱很难赚。
还有一个让人印象很深刻的农民工,他跑到公安局用热水泡面,面是从救助站领的,没有任何佐料。
他笑嘻嘻的说:我钱全部寄回家了,我搞忘记留车费了。
原来,他每个月在广州能赚2千块,但每年过年之前,他会把所有的钱都寄回家。
然后,就到救助站蹭吃、蹭住、蹭票……”看到这,不知读者朋友你看懂了没有,牛二嫂当时出来打工,也是被迫无奈,老家地理条件差,靠天吃饭,几个鸡蛋都全拿去卖了买油盐酱醋了,眼看孩子要上学了,书学费哪里来,不想法弄点钱怎么行呢?听说大上海遍地都是黄金,钱好挣,能不动心吗?
殊不知,一个穷山沟的妇女,沒文化、沒技术、沒人缘,竟靠一双勤劳的手,她们为了能在这消费昂贵的大城市生存下去,不得不住在偏远地方。尽管住在很远的郊区,七八个平米的房子每个月也要七八百块钱的房租,水费每人每月30块,电费高达每度1块3,猪肉都涨到近30元一斤了,蔬菜水果什么都涨价,不到3千块一个月的工资,几乎所剩几,为了应付房租和生活成本,她们不得不做别人不愿干的活,比别人做更多的事。然而正所谓“如果你很穷,就算忙到吐血,依旧翻不了身”。
牛二嫂们在火车站的候车室找个位子坐下来,她的眼神透过拥挤的人群飘向窗外,回家的路是那么那么的长……
作者简介:任朝鹏,男。网名:小桥流水,四川绵阳人,中共党员。《西部文学》签约作家。《中华精短文学》学会会员,签约作家。文字散见于《西部文学》、《精短小说》、《大渡河》、《江山文学》等期刊及其他一些文学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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