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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场雪 秦钟
早晨起床前，听到“况啷--况啷”“啛啛--嚓嚓”的铲雪声，我就料道外边可能真是下了一场雪。 怀疑是下雪了，是因2019年冬天就要结束了，元旦已过有一个星期了，农历新年是元月25日，经过一个干旱无雪的冬天，再有几天后下雪，就是跨过旧历年的雪，就是春天的雪，就是2019年后无雪年的雪。 往年一年之间平均都有几场落雪，至少不少于一场。而且雪下得较大，比较频繁，还有连续不断同时是在白天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下的雪。每天，我睡觉都是很晚的一个，很少有零点前入眠的。昨晚，也没有下雪的一丝迹象，今天偶然地就看到了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雪，接触到了，欣赏到这么可爱洁白不请自来的轻雪。 这次 落雪不是多么的厚，也不是点到即停，而是铺天盖地的白，一张薄地毯的白，落在银白的汽车上，除去红眼兔子般的灯盏外，通体洁白如霜似玉，如丝如绢，所有庭院花圃上，草地上，屋檐上也有一寸雪亮如染的白雪，使人爱不释手，使人感到惊喜连连，好像上天也深知无雪的冬天，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冬天，它对自己接近失职时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感到后悔，感到了歉疚与惭愧。随之而来也笼罩起了白茫茫的大雾，浓浓的乳白色的，分布均匀，动感强烈，热气蒸腾，百米之外就只能看到高层建筑物的尖顶和轮廓，雾气如银幕般阴晴变化无常，也十分地引人注目，发人深醒。有时如高天流云，有时如海底泛光，天空如一张巨大的筛底，罗筛着着星星点点的雪花雾雨。这景色太美了，美得闪金耀银，美得天花乱坠，美得让人心旷神怡无所适从。 不说别人，就连我六到十岁的两个孙儿，睡醒后听到下雪的消息，一骨碌爬起来，第一反应就是下楼玩雪，手里拿着小铲小勺，擀面杖扫帚等还有现代耍雪抓雪工具，当然也不忌讳用细嫩姜芽般的小手直接抓取。外边是摄氏-13°，一大群小朋友们也被招引了过来，大吵大闹，疯狂至极，以雪地雪天为背景，以白雪为道具，为工具，为武器，摇树干，摸树枝，堆雪人，踩雪饼，团雪球，打雪仗。平时从来不屑于打架斗殴动手动脚的孩子们，此刻却团结互助，万众一心，打不还手，泼洒不气馁，砸中了也不脸红，抹雪塞雪到衣袋领口脖子里，也报以舒心地微笑，豪放地吼叫，放肆地盲目乱打一所，无所不用其极。 在西域边疆，说实话下这样的轻雪，根本用不着清理，也不能残暴地推扫，大言不惭地践踏，公而无私地一扫一推肥田或者置之路边墙角，任其自生自灭。大公路路面已经铺满了汽车与行人涂抹不掉的足迹，冬青、松柏、梧桐，杨柳也被霜雪戴上了棉帽坎肩和披风，挤眉弄眼地向着行人傻笑。但是，雪路毕竟是光滑明亮的，确实是有厚度，有硬度的，它不是薄冰，不是水面，它是有分量有质量的残雪。被推拥聚积起来的雪，在极其寒冷的情况下，它们自然而然地喜欢抱团，喜欢拥挤和同性相吸，积小雪为大雪，为中雪，为特殊形态的雪，向人们展示着雪的整体效应，雪的整体威力和一览无余无穷魅力！ 从广播电视里也看到这次降雪，来势迅猛，面积广大，几乎席卷了大半个中国。也许就是一次影响南方北方和东西的强降雨过程。瑞雪兆丰年，大雪即可杀虫肥田，也能防风固沙，浇灌土地。人说春雨贵似油，夏雨满街流。而在寸雨寸金的新疆，一年四季，任何时间的降雨，都是十分宝贵的。虽然浇地灌溉主要依靠昆仑雪峰的融冰化雪水，但是也不排除自然降水的积极作用。不扫雪，不理雪似乎是对冬雪的轻视与侮辱；不依恋雪，不挽留落雪，也会是对于冬雪的轻慢冒犯与傲视。多数老人婆姨会主动出来扫雪，清扫门前道边场院跌落的积雪，积少成多，积沙成塔，一清扫才会发现落雪的厚度与质量，品行与颜色，看来不算多大的面积，竟然结纳了超重量体积的积雪，能堆成小坟包，小山岳，小广场，聚而合之，居然能夠堆上个雪人，搭上个跳台，塑几尊人像。 被初当搬动初打磨过的雪面雪花，之前就是晶莹闪亮的布匹，是可亲可敬的晶体与轻盈柔软的绸缎，更是可以吸纳呑吐的食粮面粉和雪花糕，洁白柔软细腻的程度，就是上等的特一精粉，叫人惜之如玉，如月光和明镜，叹为观止。然而，被打劫之后的雪粉，就成了二道粉，三道粉，经过一段太阳照耀的跌落时间后，就成了麸皮和尘土，就成了稀泥和泥沙，融入了时间，融入了空气，融入了天空和大地。 初冬和晚春的落雪，形成的时间较短促，来得飞快，去得迅疾，如白驹过隙，陌路蝴蝶，稍纵即逝，让人如做梦，如回忆，如过电影。可是到了二九三九的落雪就是黄金，是白银，是珍珠玛瑙，不用太多地留恋和眷顾，不管你是想拥有它，占领它还是嫌弃它，讨厌它忽视它，它都会一如既往地呈现在你的面前，没有自尊与悲观地显示在你和他们的外表和内心。 因为爱惜落雪，就心疼关于有落雪的所有日子，我就爱上了祖国北方；爱积雪，爱白雪，我就珍爱在北方所有冰冻三尺，寒风凛冽，白絮如棉的天气和拥有享受落雪的日子；因为爱惜落雪，心疼有雪的日子， 我会在有雪的场景与气候里探亲访友，回忆对比，读书作画，唱歌舞蹈，把生平里最美好的事物和镜头，可以收集留存的片段进行书写与珍藏，让那些“漫天皆白，雪裹行军情更迫”“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朔风吹散三更雪，倩魂犹恋桃花月”“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等等有名的咏雪辞句，全部召集汇拢在我的旗帜之下，让它们围拢着我，支撑依偎着我，让我做个白雪汉子，冰雪男人，活埋在冰雪的世界，冰冻于瑞雪纷飞的氛围，让我变成洁白冰雪或者让冰雪融化了我，让我成为冰雪的一个分子，让我的思想与灵魂与雪粉长存，与空气云彩长存，与精神的物质的所有虚幻与存在的美好雪亮一尘不染水乳交融与世永存！
2229字 2020.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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