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一月份中旬的一天,下班回来已经格外的晚,用钥匙扣打开电子门。在电动车虚弱的光线之中,我觉得有个东西在我的身旁蹿了一下,没在意,直接骑了进去,又感觉到一个东西蹿到楼梯上,我突然觉得这个昏暗的空间比平时多了一丝诡异。
其实诡异的东西未必可怕,它可能有时候让你发现惯常的生活节奏有了变化。
我给电动车插好充电器,提着工具包,往楼梯上走,听见"喵呜"一声,这个声音又被那个东西拉的好远,好比在用声音放风筝,风筝越来越小,放风筝的人身手敏捷的蹲在了声控灯不可发觉的角落。
因为我平时下班比较晚,又因为这个略显空落的空间,还有一声莫名的蹦蹦跳跳的猫叫,让人觉得生涩直白无聊的民房,透着一点淘气,让人思忖之后,不免觉得好玩。
好玩的东西在于你意想不到,却又能让你想到很多,比如上大学时期,晚上听完鬼故事,吓得不敢上厕所。总是觉得一出宿舍门,厕所里都是那些居心叵测份灵异事件。
现在想想,哪有什么灵异事件,不过是大家呆在宿舍太无聊罢了。
我习惯用咳嗽声打开声控灯,那只惴惴不安的猫,从暗处蜷缩着身子从光的一个小角走出来,黄白相间的毛色,脸不大,眼睛小,警惕性很高。四只爪子欲前又止,盯着我,我也看着那只猫,我突然觉得有的东西越是大胆,人就越是好奇。
好奇这猫是哪来的,不像是流浪猫,因为毛色很光亮,我想也许是从楼顶那块跑进来的,因为楼顶的天窗经常开着。我尝试招手逗它,可它飞快的跑到无人居住的空房子,不见了踪影。 记得有一次坐公交去上班,看见一只被车压扁的猫,嘴还像鱼一样喘着气,白色的皮毛已然变成了一块血淋淋的抹布,实在难以忍视。
很多时候,猫是无辜的,但生存是残忍的,生命显得极为脆弱和珍贵。人能靠自己,猫能靠谁呢?!我们大多时候缺的不是文化素养,少的是人文情怀。
有时候回来开大门,它就偎在门口,像一个受了委屈,需要安慰的孩子。我一回来它就围着我,在我的电动车上无问东西,翻个不停。我太累,无心驱赶,也不想驱赶,由它在电动车的各个部位寻觅琢磨。
去楼顶抽烟有时也会碰见这只猫,他总会不经意的从瓦片上跳下来,来一个意外的出现,顺着搭被褥床单的铁丝上,在阳光下开始翻箱倒柜,在床单的缝隙里捉迷藏,在被子上留下到此一游的抓痕,还会像蝙蝠一样吊着四蹄,讨得我的注意,实在有趣。
有一回我听见邻家的楼顶有人在唤“嘟嘟”,那只猫在楼梯上"喵呜!喵呜!"的叫个不停!我不免想发笑,因为这名字有些撒娇的意味,有些可爱的意思,最主要的是和我一个朋友的名字一模一样,让我倍感滑稽。
有时候回房子,我的门没有及时关上,这个所谓的朋友便理所当然的进来,溜一圈,然后趴在我放记本电脑的凳子下。我伸手去摸,就在我的床底下翻个不停,带着身上沾的灰尘在我被子上游走一番,把我彻底惹恼后,我顺手拍了它一下,然后就跑的没影了。
我不知道它是饿,还是房东不想养了,整天在一楼的房子里叫,这一叫似乎又吵到了邻家那只狗,从鸡犬相闻变成了猫狗相斗。以至于好多房客埋怨不停,我想有个猫在空落的房子,还能和安静作个伴,挺好!
也许是因为我教训了它,之后我的房门即便开着,它也不敢擅自进来,而是蹲在门口看我的反应。看着那副乖巧的样子,我不忍心下逐客令。 它的爪子开始向屋子里迈,试探性地迈着步子,极有分寸的把握着我的反应,我故意猛地起身,去吓唬它。它唰的一下跑下楼梯,窝在楼梯上的拐角怔怔的看我,窥视我会不会出门来找它。一会儿又偷偷摸摸的来到我的房门口,趁我洗脚,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把头伸进脸盆,却又不喝。有一种说不出的孩子式的顽皮。
我觉得猫有时也很调皮,透露着聪明,是能学会礼节性造访的。可是我太异想天开,一旦我背身去倒水,它已经窝在凳子下,差一点将我的电脑拉下马,我的面包时不时被染指,电视机上的书本也经常被踩纳,水杯也险些遭了品尝。
未免受它的聒噪,我把它放在门外的楼梯上,它又开始缩着脑袋,耷拉着眼睛,开始打感情牌,我觉得猫有时候和人差不多,有任性的时候,有可爱的地方,会掩饰,也会示弱。实在不可小嘘!
我晚上会在电脑上写东西,它经常猝不及防的跳上键盘,把刚刚酝酿好的思绪拦腰折断,转身又跑向床脚。我把它放在门外,扔一片面包,然后关上门,希望能它能消停下来。
然而,大多时候我准备睡了,它却身法轻熟的从窗户的空隙中钻进来,故意制造些吵闹,然后又溜走,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作者简介:魏柯丰 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2007年在起点网表第一篇小说《绿色阶痕》,其后发表《我们逗留的年华》,2009年在起点网签约长篇小说《紫城魇》,2011年签约长篇小说《没有缘分的缘分》,2012年散文《梨花》入选中国散文大系,2013年获得华文作家杂志社短篇小说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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