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下雪了(散文) 经历了秋来无雨,又赶上了一个冬天不冷,似乎都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终于,在“三九”之际,下雪了。 几天前的天气预报,就说这两日要下雪,我有些不信。所谓的“预报”,就是预先测报,哪有个准!就像今年的秋天,很闷热的那几天,也说要下雨,还是什么暴雨。后来呢?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吧,什么也没有发生。 吃过中午饭,在沙发上小憩,打了个盹儿,似乎还做了个梦…… “爷爷,下雪了,下雪了!”正在看动画片的大孙子,忽然扯着噪子叫开了。 我睁开眼,目光透过阳台的窗纱、窗玻。视野里,贴着高楼的空旷处,还真的飞舞着点点雪花哩。 没什么的,不过几点雪花而已。这天,虽是灰色的,暗沉沉的,却感觉不到有一丝的风,气温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几乎可以认定:这雪是下不大的,没有下雪的基因嘛。 真想睡上一觉,最好能把刚才的梦给续上。但是,怕耽误了送大孙子上辅导班的时间,便叮嘱他:“看着钟,提前二十分钟叫我,啊!千万、千万不能忘了哟。” 与大孙子达成了默契,我依旧眯去了。不知道钟摆摇动了多久,大孙子拍了拍我的手背,醒了。不过,真真切切的记得,没有做梦,没有做关于雪的梦。 下午时分,空中依旧在飞着雪花,稀稀落落,零零星星的,像是在跟谁开着玩笑,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既让人看不懂,又让人有些向往。我这宝贝大孙子,走着玩童的步,摆弄着手里的“指间陀螺”,根本没在意面前的几点雪花。他走着,我催着,这才准点进了辅导班的门。而我呢,没事了,就躲到附近的一家书店里,继续着“休闲”的时光。 当沉迷于书海,领略着春夏秋冬,日月阴晴的点点滴滴;思考着季节互换,应该发生什么样的精彩与辉煌…… 忽然,一个抬眼间,窗外,漫天飞雪! 我放下手中的书,把思绪硬生生地从文字的缝隙中拉了回来,直奔门外。扑面的雪花,愣愣地浸在我的额头上,身上。我没带雨伞,就如同一根柱子似的,直立在雪花之中,却没有被“侵略”的感觉。雪,洁白洁白的,好似清纯的玉盘,没有一丝的瑕疵。雪,也不是规则的一片一片,更没有鹅毛那么大。像只球,像颗豆,像……精致、饱满的无以言说。它们成群、成队,直直的从空中坠下来,又缓缓的,斜斜的落在我的身上,落在我面前的大地上。这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依旧可以说是漫天飞雪。看着,看着,令我有些莫名的激动,像是遇见了久违的朋友。 四周,皆是高楼,我像是深井里的青蛙,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得远些。可是,能够看得清的,是楼,是耸入云霄的高楼。楼的顶端,已经看不清边界了。楼与云,与天。不,是和雪搅和在一起了,只是朦朦胧胧的一派苍茫。也只有在楼与楼之间,那条如同巷道的直线里,才能够清晰的看见雪。飘飘荡荡的,携着云,裹着雨,带着尘…… 我的脚下,本是清清爽爽的地面,渐渐的,被点点的白色晶体覆盖着。一层,两层,三层…… 多少层?数也数不清。直至,填平了坎坷,淹没了我的鞋帮。还让道路、草坪、公园,变得一片洁白,一尘不染。也让墙头上,枝条上,屋脊的瓦沟檐头上…… 刹那间,不见飞鸟,不见饮烟,不见人迹车辙,不见……世界,对,还是原本的那个世界,却成了宇宙之外的另一个空间,幻化得如同圣女一样的冰清玉洁。 一阵风吹来,几点雪花浸入衣领,感觉有些冷。一个哆嗦,令我想起了眼下正是“三九”严寒之际。一句古诗说:“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印证了乡间的一句俗语:“三九”不冷也是冷哩。 今年入冬以来,无雨,无雪,便觉着这个冬天不像冬天,有人说,这叫“暖冬”。而且,还说是因为什么、什么的影响,近几年来都是这样,将来的若干年也会是这样。甚至,很多年,还要暖。 让混迹于尘世间的芸芸众生,感觉无冬可过了。岂料…… 一场雪,就这样不期而至了。这雪,不知道会下多久,也不知道会下多大。是瞬间即逝,还是“燕山雪花……”! 我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下雪了,下得满世界一片洁白。即便,马上停止了,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了雪,看到了雪。说明这个冬天没过错,该有的,该做的,都齐了。要说有遗憾,那就是我们不懂得欣赏。还有,我们的心呀,太急燥了。 古语说:瑞雪兆丰年。当然,古语没说什么样的雪,才能叫瑞雪。我也不敢说,这雪,就是瑞雪。可是,我还知道一句谚语:“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意思很明确,冬天一场大雪,便是来年丰收的征兆。 嘿嘿,这是“三九”的雪哩,“三九”过后不就是新春吗。在掀开新春大幕的时刻,在推陈出新的节点上,在“三九”里……下雪了。真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2020年1月17日写于合肥巢湖之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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