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27-----疙瘩sa巧施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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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433 | 回复1 | 2020-2-8 17:46:1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27-----疙瘩sa巧施美人计


    赵应田一夜迷迷糊糊地似睡似醒地到了天明,谁家的鸡叫了。
    赵爱玲听到鸡叫二遍就起来了,给电壶烧水,熥馍,天已大亮。拿了把镰刀就向村西走来,社员们三三两两地正向涝库西边走着。
    学校门口的三棵大柏树雄伟地站立在那里,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人们,他们目睹了历史的沧桑和变迁,现在又看着社会主义的发展,展现出新姿。
    涝库的西边是一片稻地,从涝库沿下去有一条小路直向沟下而去。

    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从沟下走来三五个人,正在收割稻子的无事忙看见了来人,拔出脚就向路上走来,正好站在了来人的面前,满脸堆笑地说:“昨天应田爷就打了招呼,说你们要来。”
    来人中的一个上了点年纪的人握住了无事忙伸来的手,两人寒暄了一阵。
    经过介绍才知道这个领头的叫曹明轩,他俩说着话,目光向着正在收割的群众扫视着。收割的群众也有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的,当曹明轩的目光和妖精婆的目光发生碰撞的时候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不由得身子一震。带着队伍离开时还频频回头。
    无事忙引着工作组走进学校大门跨过土门来到院子。几棵参天的柏树一字排开在院子的北边,几处玫瑰丛点缀在院子的角落。他们跨过大垂柳走进办公室,放下行李,分别坐了下来。有人提来电壶,给一人倒上一杯水。
    曹明轩说:“这里的景色真美,一会咱出去走走,看一看。”
    他们休息了片刻,就跟着无事忙走出学校,来到三棵大柏树跟前,老曹走向前抱住无事忙也来到跟前。两只手臂都没有抱严又咋了几咋,扬起头向上看去,树冠足有三间房大,三棵树掩盖了学校门多一半。这时他又看见墙上的宣传画,有了兴趣,就走上前细细地看了许久。
   “这是谁画的?”老曹向着无事忙问道。
   “这是俺村张西同画的,他是从美院毕业的。”无事忙看着墙上的画介绍着。
   他们又来到涝库边,看着池中的莲花争奇斗艳,水中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戏,水面的卖油郎游来游去,不由得赞叹几声。一阵风吹来,满池的荷花摇曳生姿,白的红的粉的就像是仙女一般,随着风儿飘来的花香稻香更是醉人。
    老曹一次次地赞叹,简直是人间仙境呀!
    话音刚落,从北坡张家后崖飞来几只白鹤落在了大柏树上,墨绿与粉白组成一幅图画,让老曹看傻了眼。
    几个人的一言一语无事忙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家乡的美景让他自豪。
    这时,从涝池西边走来一位拉着稻子的老者,无事忙走向前说道:“大(duo)爷,咱村的八景你知道,就给老曹说说。”
    老曹一听,“啥,你村还有八景,快说说,快说说。”无事忙看着迫不及待的老曹,又看着陈志清,投去期待的眼光。
    陈志清放下车子,擦了把脸上的汗露出自豪的表情说:“俺村不但有八景,还有着浓厚的历史传说,这八景的第一景就是这三棵古柏,”老曹赶紧取出本子和笔准备记录。
   “老爷庙前古柏森,西湖莲花稻飘香。尤岭古塔矗云天,小凹良田赛江南。立足尤岭瞰鹿塬,南岭头上秦岭观。马庙坡上小路弯,郭阴坡处荆峪源。”
    陈志清说完拉上车子走进拉稻子的队伍去了,老曹眼中放出敬佩的光芒。心中想到有时间好好走走看看。他的心中时不时生出一股不可名状的味道,自从和妖精婆的眼光发生碰撞的那一瞬间起,这种感觉就产生了,这种感觉折磨着他,有心想往西边走去看看,又不好意思,那一眼就像勾了他的魂似的。不由得迈出了几步马上又收回了脚步。随着大家走回办公室去了。

    李新志家在沟南东边坡下,他自从老家搬来,先是在何家沟一家窑洞住了段时间,后又在尤家后窑住,积攒了点钱后在河道买了点地种起菜来,辛苦了多年在这里盖起来两间瓦房,后来又在东边捋了一间。
    东边捋的这间房子前边开着门,为了行走方便也为了不忘老家房子的布局,这里的布局完全和老家一样,在两个房靠前门处的界墙上开了一个小门。在大队当会计的大儿子的厦房就在这里,走过大房在土门子边安着案,向南是锅灶,锅灶连着火炕,炕搁廊里坐着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婆,这是新志的母亲。这几年生活有点好转前几天从老家把母亲接来住的,今天妻子从菜地割来韭菜,他又说服妻子杀了心爱的公鸡,给母亲包了一镜篦饺子,放在案上,浮头盖着馍布。给工作组管饭轮到了他家,准备人家吃过后再给母亲下饺子。
    妻子做饭新志去叫人,新志引着老曹走进门,饭还没做好,老曹就坐在炕边上,新志装上一袋烟,老曹也掏出自己的烟袋在新志的烟包挖了一锅子,新志取来火要点着后递给老曹,两人抽着烟说着话。
    老曹环视了一眼,发现案上盖着的可能是饺子,就把口袋的日记本掏出来塞进被下,然后才随着新志坐在了摆在脚地的小饭桌旁,吃起了饭。
    饭吃毕了,掏出四毛钱四两粮票放在桌子上,告别走出门去。

    妻子端来饺子放在锅头上,坐在灶火烧火,不一时锅煎了,揭起锅盖,放在旁边,又端起镜篦担在锅沿子上,向冒着热气的锅里下起饺子来。
    盖上锅盖又继续烧着,老曹走进了门,一家人惊异地看着,不知所措。
   “刚才把日记本忘了。”老曹说着来到炕边。
    新志说:“没见么。”
    老曹揭起被从被下取出日记本,没有走,反而坐了下来。
    新志一看不好,饺子在锅里咕嘟着,就是不能舀,又不好意思把人家撵走,急得像锅上的蚂蚁,老曹却不着急,故意没话寻话,问了家庭问队上,没完没了。心里说,给我吃瞎的,自己吃好的,今个就叫你吃不成。
    新志看着老曹没有走的意思,看着他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人家搞工作自家再着急也没办法。
    新志漫不经心地答复着,上次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嗯,姓余,对,人们叫她老余,管饭时留下的印象很是深刻......

    妻子做饭也是他到学校叫的老余吃饭,自从走出办公室两人就亲密无间地交谈着,刚走进门就洗手替换下妻子擀起面来。面擀好了坐在灶火一边烧火一边拉家常,脸上常常挂着笑容有说有笑的。饭做好了还不等虎子娘动手她早已操起饭勺舀起饭来,第一碗端上炕去,新志还以为她怕冷,谁知她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母亲。
    ......
    大约有一袋烟工夫,老曹才走了。
    新志谢天谢地地送出了门,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悦之情,也有了一种预感,正好这时大儿子回来了,碰见站在门口的父亲叫了声:“伯。”
    “饭都吃毕了咋才回来?”新志随着儿子身后走进了屋。大儿子向着坐在搁廊的祖母叫了声:“婆。”
    老人端着已成浆糊状的饺子正吃着,听见叫声扬起头说:“俺娃回来了。”
    看见儿子回来,母亲用灶滤打捞净锅里的残余饺子,又舀来一勺水,添进锅里,坐下来烧开,给儿子把留在案上的面条下进锅里。
    大儿子接住母亲端来的饭碗,坐在脚地的小凳子上吃了起来。新志又追问了一句:“你咋才回来?”
    “伯,工作组开了几次会,要重新评定地主,这几天正在忙着排查,咱村要增加十多户。”
    新志听了没有言传,只是陷入深思中。
    大儿子囫囵吞枣地吃了饭,急急忙忙地又到大队去了。

    老曹离开李家,心中升起一股得意之感,自进村以来。几次会上都是你李新志、杨正刚带头反对他提出的议案,赵应田的好好先生正是他工作中所需要的角色。从此他就发狠心要铲除这几个阻碍他工作的人。他刚走下上场的小木桥,来到两棵核桃树下,一只大黄狗从墙背后猛扑上来,吓得他不由得一声惊叫:“啊吆妈呀,”惊叫声把进攻他的大黄狗吓得倒退了几步,随后又扑了上来,他急中生智,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向狗打去,狗才不敢进攻,只是在远处咬着。

    老曹的身后有几只像鹰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对他进村来的工作是满意的。他和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迟早都是他们的猎物。


    一连几天的会议搞得曹明轩头昏脑胀,坐在办公室里正抽烟。
    村中的地主评定工作正在进行,在评定了其他几户以后,一直争持不下的就是疙瘩sa的问题,除了无事忙反对外大多是同意的,在大家的争持下老曹也开始让步了。
    无事忙在会议一结束就钻进疙瘩sa家里来。
   “大,我看你被订为地主是石板上的钉子挨了,要不就得赶紧想办法。”无事忙说完就拔脚迈出了门。
   一句话打得疙瘩sa像五雷轰顶,虽然说这已是他预料内的事。无事忙走后他坐卧不宁,抓耳挠腮,头脑中运筹着种种计谋。又一个个被否定。

    馋嘴的猫儿爱吃腥,老曹从疙瘩sa家出来,就像是如鲠在喉一样难受。
    自从目光与妖精婆碰撞以后,他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再加上妖精婆几次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更是他一次次地冲动而不能自己。这一家家派饭咋就这么慢的,按说对评定地主他是没有多少意见的,因为初来乍到对情况不太了解,还是要以大家的意见为意见,但是,他不能订疙瘩sa为地主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无事忙的反对虽说和他的方向一致但目的却是相反,他是为维护主子的利益。

    妖精婆刚从外边回来,就看见男人坐卧不宁的样子,走上前娇滴滴地说:“当家的,又有啥事让你这么为难?”
    疙瘩sa没好气地给了妻子一头子。
   “吆,你这是着哪门子气,是不是吃了炸药了,”嘴一撅:“在老娘跟前发脾气。”本来她是回来做饭的,一着气坐在了椅子上。嘟囔着:“自家没本事还怪起人家来了。”
    疙瘩sa一听更着气了:“你个妇道人家能干啥事?一点正事也干不来。”
   “我能干啥事?你又没叫我干啥事,还怪人家干不来。”
   “你有本事给我把老曹拿下来,能吗?”
    妖精婆一听笑了:“要不是老娘怕你吃醋早就成了我囊中之物了。”
    疙瘩sa一听瞪大了眼睛看着,妖精婆就把老曹见她的第一面到她几次在他跟前所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疙瘩sa一听,高兴地一拍大腿:“中。”
   疙瘩sa附在妖精婆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会,两个人都会心地笑了。

   老曹迷迷糊糊地走进大队办公室,躺在铺盖上还不能自拔,一直沉浸在甜蜜的享受之中,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味了如此美味的大餐,是妻子永远也不能满足的一次,让他沉迷,让他陶醉,让他难以自拔。但是,这也让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他既留恋又后悔。他必须按照疙瘩sa的安排去完成一个个任务。

   天已经黑了,北坡上一只猫头鹰在丧嚎,黑夜就显得更加阴森。

   饲养室里几个干部和几个群众代表正在开会。在确定了其他几户后集中到了疙瘩sa的问题上。
   坐在门口正蹲着抽烟的李新志第一个站了起来反对:“要说疙瘩sa评不上地主,那俺队的其他几户更评不上地主了。”他停了一下,扫视了一下会场,看见人们都在听他发言,又继续说下去:“现在评定的这几家地主,谁家有他的地多,谁家剥削过人,他们都是靠自己的辛勤劳动才发起家来的。”
    老曹一听立时火冒三丈:“老李,你在替谁说话,要注意立场。”
    李新志据理力争:“我说的是公道话,他疙瘩sa尖钻狡猾,心毒肠黑,解放前我就给他家扛过活,对他的家底财产是一清二楚的。”
    陈志清也站立起来发了言:“我也给他家扛过活,东坪、西坪、北岭湾、南岭头都有他家的地。他家的地比那家的少?要说他家评不上,那几家就能评上?”
    一直沉默的无事忙发怒道:“胡说,那现在他家的家产呢?”
    杨正刚也不示弱:“家产,家产转移了。”
    “更是胡言乱语,土地能转移吗?”无事忙毫不相让。
    “能,”刘秃子红着脸说:“他把土地卖了,换成钱了。”
    老曹这时答了话:“大家不要争了,我也做了大量地调查,他确实是把地卖了,可是,他把钱都耍钱输光了。”他故意停了下又继续说:“我们要着眼现在,不要说过去如何,现在他家不是也和大家一样的吗?所以说他家不能评为地主。”
    李老五半笑半认真地说:“按过去说是应该评为地主的,要是按现在吗,那就不能评为地主了。”他说话总是空中吊棒槌四边不撞。
    赵应田也参加了本队的会议,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才说:“这个事情难定呀。”
    老曹看着大家争论不休手在空中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就这样定了,大家谁也不要争了。”
    李新志急了说:“不行,疙瘩sa不评为地主别说我不答应,我们贫下中农也不会答应。”
    老曹发怒了,大手一挥:“就这样定了,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看着人们愤愤不平地离开了会场,做记录的老余撴了下老曹:“老曹,你这样做怕不好吧。”
    无事忙看了眼老曹,满意地笑着跟在他的身后,走出门来。


   作于2020年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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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20-2-11 22:03: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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