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爬 清风天渺
不知什么时候，老鸹们在崖顶的树上安了家，悠闲地看着古村。几只老鸹呱呱地交谈着，村里人不喜欢那声音。传说早年间有人尝试捣毁它，没等爬到崖顶便没了下文。 “谁能爬上崖顶捣毁老鸹窝，我赏他一万块钱。”一个荣归故里的男人手遮凉棚，望着老鸹窝。 看到“天价”的赏金，波儿心里痒痒的。波儿是个孤儿，打小就爬山挖药材卖，做梦都想过好日子。 波儿有些犹豫，他想：“这些钱足够我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了。”波儿眼前还浮现他坐在省城教室里读书的样子。波儿舔了舔干瘪的唇，看着那沓钱，他的声音有些异样：“拆了那老鸹窝，这钱真给我吗？” 荣归故里的男人微笑着点点头，他把珍藏多年的一件衣服给波儿披上，波儿顿时有了威风。 波儿转身奔向悬崖，等待雌鸟飞远。他纵身一跃，攀住了那棵离地几米高的大树。树长在岩缝里，他便从裂隙里往上爬。小石子儿在波儿的脚下松动，泥沙和碎石顺着他的脚边滚滚落下，身后那条奔流的山涧压抑得发出低沉的吼声，看热闹的人们却异常的静。 不一会儿，波儿爬到悬崖的凸处。他一只手扣在岩石上，身子悬着。他多次用另一只脚寻找支点，都落了空。人群中两个女人的脸背了过去：“他娘还活着的话肯定拦住这孩子，这是玩命的活。”俩人捂上了惊恐的眼。 波儿的脚终于找到了支点，身子贴在石壁上。接着，他一会儿一只手向上爬，一会儿一只脚寻找新的支点，看热闹的人们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波儿攒足最后的力气往上爬，这时几只老鸹飞了回来，警觉地低旋着。波儿抬头看着不远的树上，他没看到老鸹窝，看到的是一沓钱。突然一泡湿乎乎的东西掉在波儿的右眼上。他本能地腾出右手去擦，左手撑着他的身子吃力地往上爬。 “他掉下来了！”两个女人尖叫。沙子，泥土裹着碎石一起滑落下来，快得让人看不清。人们看见仿若湿土的重物，轰然坠地。 此时，崖下的人们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了。远处传来两个女人的哭泣声，地上留下一条血色的人形。 多年后两个女人在省城学校门口看到放学的波儿，和那个荣归故里的男人，波儿叫他干爹。 波儿说：“那血色人形是干爹送我的红色披风和湿土一起幻化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