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凤霜】谷雨前后，种瓜点豆

显示全部楼层 · 2020-4-16 19:4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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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前后，种瓜点豆

　　文/罗凤霜

　　“好雨生百谷,谷雨润万物。”转眼已到了谷雨，我又想起小时父亲种菜的事。
　　上小学时，父亲已六十岁了。记得，刚包产到户那年，几乎家家都短缺口粮，父亲为不让家人挨饿，经常和母亲在我家屋后的半山坡上开垦荒地。然后，但等谷雨节气来临，点种些豆籽、土豆和南瓜，补给粮食不足。
　　一场春雨过后，嫩芽儿破土而出，翠生生，绿油油地点缀着山坡田地。早晨，叶片上滚动着晶莹透明的露珠，好像有无数的生命在颤动！雨过天晴，明媚的阳光撒在山坡上，叶片绿得发亮，像擦过油一般，与荒山野岭映衬，显得雅致，远看，山坡像镶嵌着一块碧绿的宝石，美得似一幅乡间国画，别有一番风味，我不禁地感叹父亲的辛勤大作。
　　农历四五月份，山坡田里的豆苗、土豆苗、瓜秧间长出了野草。周末，我也跟着父亲去锄地。劳累休息时，我却像冲出笼子的小鸟，满山坡追野鸡，捉蚂蚱，采野花，然后，把蚂蚱野花装在空瓶里，像是把满心的快乐也装回了家。等到豆子、豌豆、豆角长成三四成，剥开豌豆塞进嘴里连皮一起吃，豆荚皮也很甜嫩，甜丝丝，水晶晶的，像水果粒一样香甜。到五月端阳，土豆、豆角都可以吃了，母亲提着竹篮，拿把镢头，带着我去半坡的田里挖土豆，摘豆角。
　　回到家，由母亲剥土豆皮，我摘豆角。我先按住豆荚一头，一折，顺着筋抽下来，然后，母亲洗干净豆角，和豆角煮一锅菜汤，再蒸一锅玉米野菜发糕，一顿饭就有了着落。
　　那时，没有水果，父亲常去探望庄户，顺带摘回豌豆，他让我和邻居小伙伴们分吃，吃着甜丝丝的碗豆，心里也甜丝丝。豌豆收成后，可磨面和换钱，也贴补家用。
　　后来父亲摔折了腿骨，做手术。这块地，就由年近六十的母亲带着我们姐妹去种。我们一上学，就由母亲一人侍弄。
　　又一年惊蛰，母亲就带着我和妹妹开始用铁锹翻地，暂失种地能力的父亲不适应不种地的日子，如同失去了魂魄，六神无主。他便拄着拐杖来到地里，守在一边，指指画画，规划着这块种啥，那块种啥，母亲说，还没到谷雨，你着急啥。父亲说提前打算，防生乱。

　　第二年，父亲闲不住，腿稍有好转，他就拄着拐杖下地干活，点豆，种土豆，种南瓜，除草。我不让父亲下地干活，可父亲说：“我腿没大碍，况且，庄家人全凭种庄稼养活自己，没了庄户，用啥养活你们？”
　　父母亲虽已年迈，却把小梯田整理得一块是一块。到谷雨，母亲拿出提前买来的菜籽，撒在她翻好的小梯田内。有南瓜籽、黄瓜籽、豆籽、北瓜籽、芫荽籽、油菜籽、生菜籽、油麦菜籽等，也从别人家里买来的西红柿苗、青椒苗、茄子苗，或是移烖去年的葱苗和韭菜苗。两块小菜地要啥有啥，父母日日关心着他们的幼苗，时不时猫到地里查看，或拔草或浇水，或施肥。蔬菜很争气，样样都长得茁壮，精神，郁郁葱葱。也算给了父母一些安慰。这菜地成了父母最大的精神寄托。收获时，父母总把一些菜送给邻居，一起分享。记得，1981年家乡遭到百年不遇的洪水，附近厂里的工人没菜吃，父亲把绿油油的蔬菜大都送给了他们，且不收一分钱，面对人们的感激，他总是笑眯眯地说：“远亲不如近邻，一排篱笆十根桩，一家有难大家帮。都是邻居，有菜就该一起吃才香啊！”
　　……
日月如梭，如今，二老已离开我们十几年了，但我的梦里仍时时萦绕着父母侍弄菜园的情景。我懂得，父母不仅是在种庄稼，更是播种希望，播种仁爱，收获精神财富。

作者简介：
罗凤霜，本人系宝鸡市作协会员，凤县作协会员。擅长于散文、小说。二百多篇作品在《中国摄影报》《延河》《骏马》《年华》《西安日报》《春城晚报》《鹤岗日报》《大理时讯》《太原晚报》《宝鸡日报》《黄冈日报》《三峡晚报》《欧华导报》等国内外多家报刊杂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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