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水情韵随笔】褚桃，儿时的童话

褚桃，儿时的童话

        褚桃，就是我们平常随处所见到的“构树”，是一种落叶乔木，树皮为少有的灰色，树枝上生有细密的绒毛，树冠呈张开的生长状态，极好辨认。
        它不择地理，有着很好的环境适应能力，生长速度惊人且容易繁殖。正是由于它的根系较浅，侧根“四通八达”，所以才具备了超强的萌芽和生长能力。除了这些外，它还是一种非常珍贵的植物。
        在我老家丹水的乡村中，随处都能够见到构树的影子，尤其是在它的花期，高大的树下常常可以看到因为自然成熟而掉落的红色果实，靠近一闻，隐隐约约还有着果子清甜的香气。只是很多人因为对构树不太了解的缘故，仅把它当做是一种普通植物。
        事实上，根据专家所讲，构树中含有的某些成分可以有效针对空气中的二氧化硫及氯气等一些有毒气体。因此，如果能够把构树种植在一些污染较为严重的区域，势必会对当地的环境有所改善。同时，也是基于这层原因，现在已经陆续有人将构树种植在街道的两旁用以吸收城市中产生的生活“废气”。
        对于我这个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构树的叶子还是颇具营养的天然饲料，而经过这种叶子喂养后的牲畜往往会生长得更加膘肥体壮。
        记得还是我很小时候曾爬到高大的构树顶上，忍不住手搭凉棚从高处看看整个村庄是什么样子，看看天边还有些什么,由于树太高够不着，只能用镰刀勾下构树叶来，不慎伤到了构树的表皮，才惊奇地看见从伤口处流出了一些白白的树汁，黏糊糊的，啊！多像小时候吮吸妈妈奶头时，从里面流出来的乳汁。
        构树树皮的纤维细而长，极有韧性，是造宣纸的绝佳原料。据说蔡伦造纸术选的材料就是构树皮。在我们丹水河边隔不多远就曾有一家小型的造纸厂，这些纸厂里专门制造乡下祭祀、上坟时烧的那种“火纸”，黄色，很粗糙。据老人说烧纸钱之前，要家里的成年男子用钞票在火纸上印一下，故去的亲人收到钱在阴间才能用，当然有人会说这是封建迷信。儿时听老人们说，这是先传后教，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说的，也都是这样做的。其实，在火纸的这种用法背后，深藏着人们对故去亲人永远的思念。火纸在乡间卖的极好，乡亲们会直接跑到纸厂去买，也会在商店里买，而商店里的火纸多半来自于这个造纸厂，所以纸厂的生意多年来一直兴隆。曾经看到邻家大伯把老去的构树砍了，去掉叶子，扎成一捆，扛到纸厂卖掉。纸厂门口有两个装满石灰水的大坑，构树被工人们整理好后，剐掉的树皮扔进石灰水里浸泡几天，有时一起放进去的还有成捆的竹子。泡好后再捞起来，放大锅里蒸，拿起来用铁锤捣，最后放到石槽里淘浆变成均匀的纸浆。最后由工人师傅借助模具弄出一张张的纸出来。这些纸放在纸厂路边或河滩干净的石板上晒干，再捆成捆放好，等人来买。
        每到秋天的时候，构树果实熟了时是浆果，表皮破了，里面是嫣红嫣红的，挂在树上像是一个个伤口，流在树干上像是一道道血痕。那年，我跟几位儿时的小伙伴到地名叫“吉老屋场”转了一圈，原先依稀可辨的古道已湮没得毫无踪迹，只能在荒草丛中里，偶尔会看见一棵两棵构树，果实血红血红，有鸟在啄食那些浆果，果汁把鸟的喙和羽毛都染红了。是的，每每成熟之后的果实，便会掉落得到处都是，红色的汁液受到挤压也会沾染得哪儿都是。
        然而，根据典籍的记载，这种外形酷似杨梅的果实，竟然还有着药用的珍贵价值，其营养程度可以和枸杞这种天然的营养品比肩。其花期差不多是在每年的劳动节前后，一直到秋高气爽的九月份，才会结出红彤彤的果子。
        看见它，我就会产生无限的回忆，浮想联翩，从过往的风尘里浮现出那些情景和面影，让人感慨万端。
     构树啊，你勾起过我多少杳渺的念想，引发出多少遗失于苍茫尘海那端的思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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