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旺俊随笔】对话著名音乐家刘耀光

    对话著名音乐家刘耀光
作者：梁旺俊，男，汉族，陕西合阳人。曾任《碌曲县志》主编。2009年至今退休。闲暇以二胡和文学自娱。宁夏军区歌舞团从事专业演奏长达二十余载，早年研读政治经济学《资本论》等著作。现居西安，以写回忆性文字为主。


     有一段时间，我沉浸在刘耀光的音乐里，或许是偏爱，有几首乐曲，尤其是《可可西里》，还有《奔腾》，几乎每天都在欣赏。这两首都是亚洲爱乐乐团演奏，我听的如痴如醉流连忘返。4月下旬的一天晚上，我与这位音乐家通过语音进行了交流。直观的感觉是肤浅的，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能更深刻的感觉它。我想走进他的音乐世界。下面是我们的对话：
　　 乡党你好，听了你的作品，有种特别的感觉，尤其是《可可西里》与《奔腾》，每隔一段总想听听，而且是反复的听，这种向往是不由自主的。我觉得只有经典才会对人具有这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在我的心里，藏族经典歌曲，除了《青藏高原》和《天路》，就是《可可西里》了。
　　 《可可西里》音乐形象丰满，既委婉深沉又气势磅礴。首先是歌词以拟人化的手法，把一处地老天荒的高原草地，中国最大的无人区，写得年轻美丽，一扫青藏高原给人沉闷窒息的感觉。有些藏族歌曲也很上耳，但是音乐原始，歌词概念化，时代变了，也就自然退出了音乐舞台。我想向你请教，你是怎样创作出这样的经典之作。
　　 刘耀光：“关于《可可西里》这首歌，我是2005年去了青海之后，07、08、09通过3年，3次前往可可西里实地考察，感受生活而作的。”
　　 “当时我去青海的目的是修炼自己，净化心灵，当时那个年代一切都很浮躁，黄赌毒泛滥，社会风气太糟糕了。我原来是做生意的，我对生意场上很厌恶，我希望到青海净化心灵，抱着这个目的去的。”
　　 你说的很对，那是改革开放后社会风最坏的一个时期，甘肃的两任省委书记苏荣、王三运都成了“大老虎”，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深有体会。干啥都得讲“礼”，每年春节前，我们那地方各部门都忙着去兰州为来年争取工作经费，开始是拉些甘南的牛羊肉，那时没有电梯，背上去，赔着笑脸，给人家送到家里，后来这种原始的方法不行了。那时有这样的顺口溜，很形象，说有些腐败份子是“自己的工资不花，自己家里的饭不吃，自己的老婆不用”。还有喝酒方面的：“天天喝的家不回，喝坏了党风喝伤了胃，喝的老婆背靠背，老婆告到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说：该喝不喝也不对。”我在藏区生活了30多年，写不出你那样的句子，可见你对生活的观察理解是多么的细致深入。
　　 刘耀光：“去过3次可可西里，一次是自己开车去的，另外两次是通过昆仑山过去的，是步行过去，这个修炼就是要从自己的身体心灵做起。前后3次的感受对我来说是空前的，真正从心灵得到了洗礼，因为可可西里是纯自然的。”
　　 “我看到了三江源的源头，看到了很多湖泊，还看到了很多很多野生动物，如常见的藏羚羊，牦牛，还有野牛，狐狸，野马等，这些动物非常多。”
　　 我看到了你在歌词中对野生动的描写，只一句就写活了动物世界，给读者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藏羚羊的天堂鸟儿的乐园。”
　　 刘耀光：“但是，怎样去写可可西里这首歌呢，先得有歌词。第一次去没有写的打算，但是有了一些冲动，才迫使我第二次去，专门为写这首歌而去的。因为身处可可西里，就有了4句很经典的歌词，前两句是‘冰川是你的肌肤，草甸是衣衫’，后两句是‘溪流是你的秀发，湖泊是容颜’。”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就不会有这样的句子，可见生活对创作的重要性。法国作家福楼拜是位严谨的作家，他写一件东西，如果可能，就要把东西搬到眼前，一边看一边写。我从这里看到了你对写作的认真态度。
　　 刘耀光：“从个人感受来说，我喜欢用拟人化的方法创作歌词，把大自然或万物都能够用人性化的方法去描述，去赞美，使它们动起来，我以为这是最好的。参照前两首歌，就像你说的《青藏高原》和《天路》。《青藏高原》是张千一的作品，这是九十年代的作品，李娜演唱。《天路》是印青的作品，后来由韩红演唱。这两首歌词，第一首是纯天然的，反映了人们的美好愿望，第二首是为青藏铁路写的，专门赞美修建青藏铁路的劳动大军，描述了藏族同胞载歌载舞的情景。”
　　 “我把可可西里拟人化为美丽的少女，美丽少女是可可西里的蒙语语义，可可西里在蒙语里是美丽少女的意思。为什么它是蒙语里的美丽少女，在历史上，成吉思汗把青海，新疆，西藏都侵占过，他们在统治这些地方时都使用了蒙语。我们看到一些石头堆用作祭祀的应该叫敖包，这些都是蒙古族草原上的东西，后来把它发展到青藏高原上，这些石头堆就是一种祭祀祭神的场所。”
　　 这两个草原民族有着一定的渊源关系。蒙古族文化对藏族文化和藏传佛教，有着很大的影响，我们所知到的藏传佛教格鲁派的两大活佛系统，达赖喇嘛和班禅喇嘛，这两个尊号均来自于蒙古族首领。1576年，蒙古首领俺答汗赠送给一个叫索南嘉措活彿"圣识一切瓦齐尔达赖喇嘛"的称号，这就是达赖的来历。1645年蒙古和硕特部的固始汗在控制卫藏后给另一位名叫罗桑确吉坚赞的活佛赠以"班禅博克多"称号，始有班禅尊号。
　　 《可可西里》用拟人化的手法写活了空旷的大漠，“溪流是你的秀发，湖泊是容颜”，“冰川是你的肌肤，草甸是衣衫”，比喻贴切，对仗工整，没有深厚的文学功底和丰富的想象力，很难写得出这样精衫的句子。再看“把神圣和壮美镶嵌在雪山”，“把空旷和遥远装在胸间”，神圣和壮美，空旷和遥远，属于虚拟词汇，把观念形态的东西与雪山草地巧妙地组合在一起，用虚实结合的手法，充分展示了青藏高青原博大的胸怀。
　　 《可可西里》表现了对大自然的热爱。恩格斯指出，政治经济学家说，劳动是一切财富的源泉。其实，劳动和自然界一起才是一切财富的源泉，自然界为劳动提供材料，劳动把材料变为财富。《可可西里》的主题吻合了生态文明建设的思想。赞美秦岭的《翠华山》，优美的秦声秦韵，算得上是《可可西里》的姊妹篇。
　　 当我欣赏《忘不了》时，脍炙人口的句子再次感动了我，那些歌唱家的深情演绎，生动地再了战友之间结下的至深情谊。
　　 “长夜的牵挂，你呀你知到；梦里的缠绵，情呀情未了；走了南，去了北，思念更浓了；盼来秋，迎来春，把你忘不了。”
　　 这样的句子是自然流淌出来的，不是硬着头皮捉摸出来的。作者有20多年的军旅生涯，一批又一批并肩战斗过的分别了，许多战友不知去向，他写出了思念的真切和牵挂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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