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雷达兵的故事《十》 军营生活只有几年时间,虽然时间不算很长,却给我留下一生的影响。刚刚分到班上,我就和一个比我入伍早半年的山东兵结成“一帮一,一对红”的对子。从此,我俩生活在一起,住在一起,出勤也在一起。这位老兵叫王全连,山东寿光县人,64年3月份的兵,可是他正式入伍时间是63年12月左右。个子不太高,比我低一些,白白的脸堂嘴巴有一点翘,下巴有点微胡,身体微胖敦厚结实有力,说起话来满口的山东维纺专区的口音,年龄比我大一两岁。我两外形差异很大,一个大个,一个矮个,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可是我俩爱好和脾气却和得来。时间一长后,我们无话不说,他教我如何站岗,如何开机操作,观看信号,如何测报情报,训练中也经常在一块,就是站队不能站在一起。部队刚开始训练很紧张,各种训练指标也定得比较高,1号手我训练没有多长时间,就改行为2号手,和他一起配合训练,配合作战。 他一直代做器材的保管员,我也跟着他学习认识元件的各种型号、类别,同时也跟着学习些电阻、电容、电感的数值大小。慢慢地我也懂了些电器元件的作用和规格,它们的位置也慢慢地熟悉了。不懂的地方就问技师,一对红后来当了班长,我就代替他做了器材保管员,接触雷达的机会就更多了。王班长就和我分开对子了,我就和新入伍结成的一对红,他姓孙是辽宁营口市人,个子比我还高,串脸胡白脸,脊背就是有点驮。我就成了老兵,相反地我又带他训练。和他经常做些好人好事,为连队打扫卫生,种些地里的菜,为它们浇水、施肥,也修剪营房内的小杨树等。慢慢地他也习惯了,后来,我到训练队去学习,从此再也没有在一起了。退伍后,他在营口也给我来往过几年的信件,可是到了营口大地震后,就无消息了,他是否在世就很难说了。 1999.10.25 海军雷达兵的故事《十一》 入伍后我第一次接触“雷达”,雷达什么东西?它什么作用?它是怎样工作的?一串串的问号摆在我的面前,它工作原理一定很复杂。我头脑一下子就猛了,心里害怕,咋能学会呢?老兵和一对红都慢慢地开导和带领,我的浮动的心慢慢地安静下来了。慢慢地喜爱上这个工作。几百只电子管组合起来的设备,两大机柜,像似分隔的抽屉,层层的叠落,机隔后的插头像似明亮尖刀,几排排相依。密密麻麻的电线,电子元件排列有序,抽屉上侧是明晃晃的电子管,内侧是焊接成的的电路。使人一见到就觉得糊涂,难以辩清来龙去脉。 日常的工作和训练在不断地进行着,雷达设备小修,中修和定期的小维护、中维护都站里完成。开始接触一些电子技术基础知识,设备被拆开或解体时,看到的满是电子元件,各式各样电子管和红的、绿的、陶瓷的电阻、电容和一些紫红的、银白的电感真叫人难以理解。在一次定期的维护工作中,抽柜式的单元抽屉我拔出进行维护清扫工作,我看到其中一个电子管(真空管)有点位置斜,我想拨出来清擦一下,谁知用力角度不当,只听见叱咆的一声管子被拨烂了,我吓坏了,部队多严,我后悔极了,也害怕极了。刘技师看到后,:“不要紧,不要紧,谁问起来就说我把坏的”,他还不断地安稳我。可下午连长和指导员把我叫到队部,开门就问?:“电子管是谁把坏的!”我也没有思考就说:“是我,是我”。 连长和指导员看我当时承认错误,不在那么严厉了,有详细问清拔管子过程,我一面说着,一面用自己的手势比划着,自己心里一点不知道什么缘故,就把管子把坏了。连长和指导员了解情况后进行严肃批评,事后我在想:我是怎么拔的,我很长时间在想这个问题。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哦,在我拨的时候,用右手反手拨,可右手的掌心接触玻璃真空管,不是向上拨,而是向右侧歪着拨,玻璃受力自然爆炸破裂。每个电子管的底座上并有一个卡簧,平时锁住电子管不能活动,拔卸时必须先压住锁簧,才能开始上拔。这件事对一个新兵们影响多大,刺激多大呀!从这件小事中我应该吸取教训:不学习就不懂不会,到了非下决心的时候了。这个教训我一直记在心里,至今没有忘记当时的情景。 学习中间有一个名词:阴极电子枪,它让我费了很大的脑筋。什么是阴极电子枪呢?电子枪又是什么呢?我光知道手里的钢枪。枪有各类各式的枪,枪有真枪和假枪,真枪有手枪、步枪、冲锋枪、重机枪、马枪、高射机枪、自制土枪等,至于假枪就更多了。但是电子枪是什么样的枪呢?经过好常时间的学习,我才弄明白。一般的枪是用来发射子弹的,至于电子枪也是用来发射电子的,把控制发射电子装置比喻成和枪一样的装置。但它不是发射普通的子弹,是用来发射电子的枪装置,不能混为一潭。发射电子有它的特别装置和原理,至于阴极是一个专门提供大量电子的特殊金属材料,电子在真空的条件下,在高电场作用下,飞速发射出来,至于如何控制它的量数和方向。又有别的控制方式。现在人们用的老式电视机、计算机、游戏机都有用阴极电子枪阴极射线装置,就是医用的X光也就用这个原理。目前电子发展了半导体材料,忘记了电子真空元件的研究,据说,俄罗斯有专门的研究机构,并且超过美国,而美国发现了这项的落后,重新设立真空研究机构,但已经落后多少年。在部队的时候,雷达用的大功率发射管,和苏联关系破裂后,封锁了发射管的进口,部队当时费了很大力气,搞阴极老练、再生和复活,因此阴极的作用极大。科学研究不能扁一方向,后悔末及。 1999.10.31 海军雷达兵的故事《十二》 六四年在家乡经过体检开始征兵了,哥俩都去报名,都被验收合格了,因哥哥已有工作,老爸老妈就让我去当兵,心里不知多高兴,外面的世界吸引着我,九月经过三天两晚火车奔波,我们一行八、九厢新兵终于到达终站--- 青岛远郊城阳。我是第一次见火车,也是第一次坐火车,闷罐子火车真的不好坐! 三个月的入伍训练开始了,一天下来真叫人累的够受,一个中队中除了我们一批陕西人外,还有一批上海鸭子。开始吃饭的时候,上海兵没见过小米饭,第一次吃小米干饭,他们当作蛋炒饭强着往碗里舀,谁知吃一口就不对头,饭后垃圾筒倒的全是小米饭。三个月的末期,逐步进入专业训练,新兵不知不觉地一个个调走了。我也是将要走的最后的一批,我们一行三十多人调到雷达一团,晚上到莱阳训练大队重新学习。 在训练队吃水最困难,要到老百姓村边井里去打,井深度大约有四十米深,我们去时已是冬天,井台冻的全是冰,必须十分小心不可。在莱阳训练队我看到老式雷达,据说是抗美援朝下来的,在那里机房里,我细心地发现很多雷达情报的记录,也看到六四年上半年雷达工作记录,从记录中,我也能看到空军打下的蒋匪美制p2-v超低空间谍飞机的雷达坐标,坠落地点就在莱阳附近。 训练队有一台收信机和电唱机,每天听广播、放歌曲都由战士自己去管理,我当然是一个最热心的服务员,这对我多么新鲜和渴望。谁知末到二个月,六五年的新兵又来了,我们只好又分配到各站去。我和西安的吴忠,还有上海的两个新兵,一行四人单独坐火车到胶县雷达站。到胶县时已是晚上十二点以后了,我们一打听可以坐到机场的班车先到机场,再往连队走。于是我们就坐着机场的汽车到了值班室,首长打个电话,我们稍等了一会,连队通信员将我们接到站里。 第一天,白天连长和指导员给我们介绍了一些情况,分配到排里。当天的晚上,我们按照熄灯号,开始睡觉了。半夜突然哨子吹响,紧急集合演习开始了,可是我们四个人都象没听见似的,继续睡觉没有动,老战士急忙拉我们,我才从梦中惊醒,稀里糊涂,打背包,绳子不见了,提包也找不到,弄得乱七八遭,直到最后还是没有打起背包来。连长带着队伍跑了一大圈,我仍然没出屋。天亮后,排长找我们谈话,批评我们,当兵要象个兵样,和平麻辟思想要不得,再教我们打背包,整理内务,要求我们,睡觉不能太死,在梦中清醒,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从此,战士生活、连队生活就这样的开始了,我决心迅速成长为名副其实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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