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湾纪事 十一、青萍之末之3

十一、青萍之末之3

    其实，艾新梅两年前就知道和杨帆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当时是要填写领导干部履历表，当她看到杨帆的生日时，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太奇怪了，她竟然和这个说着标准京腔的帅气白净文质彬彬的领导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同一天出生的人太多了，但能在一起工作的毕竟罕见，更稀罕的是杨帆还是从北京来的，那就不能简单地说是碰巧，那就是冥冥之中有天意。从此，艾新梅就有意识的观察着杨帆的一切新闻信息，开会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穿什么衣服带什么领带，那一句话讲得好哪句话不合适，衣服和领带配不配套，她在心里评判着，越来越上心了。
     但杨帆是挂职干部，呆两年就飞走了，艾新梅在心里只能轻叹一声。艾新梅冷面贵妇的背后，是自己含辛茹苦不能诉说的酸楚，她的丈夫在部队，两个人聚少离多，她不愿随军，丈夫也不愿转业。在一次她去部队探亲期间，她敏感地发觉丈夫的异样，他与驻地一女的存在扯不清的关系。她回凌州后，毅然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军婚可不是那么好离的，更何况两个人还是高中同学，那就拖着吧，这样已经十多年了。
     直到杨帆升任常务副市长，艾新梅才一横心 ，四十岁的生日要两个人一起过，不管他怎么想，她也相信他一定会来赴约。有人说，人生是一个旅程，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在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这意味着，没有人是因为偶然进入我们的生命，更何况是如此机缘巧合的一个人，也许是上帝要给我们的人生一个转折。
     女人是感性的，是直觉动物，是的，杨帆不是圣人，他虽心存疑虑，但还是来了。但却没有想到是两个人一起过浪漫的生日。说浪漫，这顿乡村农家饭还是吃得有点别扭，主题说破了，两个人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对视尴尬地一笑，低头吃起饭来。
    杨帆问：“小艾，孩子快上初中了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艾新梅低低地说：“我没有孩子。”
    杨帆窘得不好再说啥，只能说：“对不起，不好意思哦！”
    艾新梅给杨帆夹了一块老豆腐，抬眼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杨帆赶紧埋头吃饭。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红灯笼显得格外地亮。
    也不知是谁提议外面走走，艾新梅走在前面，还有些湿热的夜风吹拂着，飘过成熟女人的淡雅的发香。坐在小溪边，看着亮晶晶流淌的波光，杨帆感慨万千：“真是人生如梦，今天都整四十岁了，孔夫子说，四十不惑呀！”
    艾新梅说：“孔夫子还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杨帆说：“孔夫子说的真多，咱们说自己的吧！”
    两个孤男寡女，拘谨地坐在这个城郊的小河边，谈家庭工作思想，甚至精神的家园，灵魂的归宿，不仅没有任何肌肤之亲的举动，甚至情感的话题都回避着，好像目的就是来一起过个生日这么简单。
    “不早了，回家吧！”
     艾新梅同杨帆握手告别，两个人分别开车，闪着灯一前一后离开了凤凰山庄。
     后来，两个人讲起第一次吃饭的细节，这些都成了取笑对方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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