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46----夜幕下的荆峪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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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307 | 回复1 | 2020-11-27 09:51: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46----夜幕下的荆峪沟


    太阳刚刚滚下塬坡,荆峪沟就已经黑了。收工后,有两个人掩进树林,一男一女,夜幕掩盖了他们的行踪。月亮上来了,被一片片的黑云遮住,时而又露出脸来,时而又藏进云中去了。丛林中走出一个人,趁着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出是刘堂。
    刘堂中等身材,三十来岁年纪,说话有些啰嗦,光棍一人。老家在沟下,早年丧母,幼年父亲被抓了壮丁没有回来。他舅家在沟上,是他舅家婆把他抓养成人。刚满十岁的他舅家婆就去世了,成了孤苦零丁的孤儿。分社时把他分给了三队,从此三队人这家一顿那家一碗地把他养活成人。他对党对社会主义对生产队有着深厚的感情,不论队上的什么事他都是干在前享在后。他要把对毛主席共产党生产队的感激用行动表达出来,很快就被发展成积极分子。土改时分得贺德全家的两间房使他有了安身之处,家里除了几个镢头锨之外再也没有啥家具,灶上除了一口锅就是分得的一个案,案上放着几只碗,碗上放着一双筷子。他的家成了青年活动中心,杨正刚结婚以后队上开会学习青年们搞活动除了饲养室就是这里。进门的墙上端端正正贴着毛主席像,两边是一副对联,写着“毛主席万岁”“共产党万岁”。再两边是决心书,向里墙中央是青年们的学习园地,有学习心得、决心书、好人好事表扬还有参加张西同举办的美术培训班画的图画。
    他的一言一行被一个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慢慢地产生了爱的萌芽。他和姑娘经常约会,两人的爱情已经发展到了高潮,爱的冲动就像是双方各揣着一只兔子,嗵嗵地向外跳。村北树林、南岭四凹沟、北岭梯田地都是他俩倾吐爱情的地方。
    这个姑娘和刘堂一般高,只是有些胖,他是陈志清的女儿,思想比较先进,经常跟随赵爱玲执行巡逻任务,受了不少教育,也是杨正刚着意培养的对象,同样是积极分子。共同的理想共同的目标促使两个年轻人走到一块,意在结为革命伴侣。
    姑娘名叫贺爱花,杨正刚嫌爱花太俗气就改成爱华,热爱中华。她自小就爱打扮,刚刚懂事就缠着母亲给她买这买那。一天桑沟老鸡担着货郎担子过来,一声吆喝停在了门口。“妈妈,给俺换头绳。”“成天换啥,快去耍去。”“嗯嗯,不嘛。”她死缠硬磨着拉正在做饭的母亲去换。缠的实在没办法只得起来摸两个舍不得吃的鸡蛋拿出去,老鸡都知道谁家的孩子爱换啥,看着娘们俩出来了兴光光地说:“今个给娃换啥?”爱华伸手抓住一把电绳,红的绿的粉的黄的好看极了:“妈俺就要这个。”“鬼女子要啥就得换。哎你看惯成啥咧。”把手中的鸡蛋递了过去,老鸡接住放在篮子里,从娃手中要过电绳,取出一些交给爱华的母亲,其余的又放回原处。“你看都成了老买主了,也不多给娃一条。”老鸡也没拨叉取出一条递了过来。娘们俩回来了,还没等母亲坐稳爱华纠缠着要给她扎上。母亲给灶堂添了一把柴,取来木梳梳着扎着,头上两个高高扎起的辫子,爱华兴的一蹦一跳地到门炫耀去了。
    不论是学习还是巡逻或者劳动她都要带一个小圆镜,不时掏出来看看瞧瞧,同伴们都说她臭美。这面镜子她视为珍宝,爱不释手。这还是陈志清去河北换粮时给她买的。

    刘堂刚刚和爱华分手,迈开步子向回家的路上走着,突然,身后来了两个人,用衣裳包住他的头,还不等他醒过神来,人已经被放倒在地,一顿暴打,扬长而去。

     早上,贺爱花走出门,准备上工,闻听刘堂被打的消息,心中一阵疼痛,不顾一切地向刘堂家跑去。

    贺德全自从学校门回来以后,就身体欠佳,加上年龄大心情沉重,病情一天天加重。近又闻疙瘩sa之流又要把手伸向南北古墓,自己有心无力,处境又不好。族人多次来寻他,现在他不再是过去了,说话没人听也不算数更会招来祸灾。掘了古墓跑了风脉,上对不住祖先下对不住后世,忧心更加重了他的病势。
    族人中贺育才就是其中出来反对的一个,他不但多次寻过贺德全而且鼓动族人阻止挖坟掘墓,气得疙瘩sa咬牙切齿。他和刘堂年一年二,也是中等身材,不过比刘堂看上去要魁伟些。家中弟兄两个他是老大,父亲在他年幼时参加了杨崇武领导的鹿塬游击队,在解放鹿塬的一次战斗中牺牲了。家中现在只有母亲年迈的婆和年幼的兄弟。
    荆峪沟的晚上来得早,西边的太阳早早就下了塬坡,贺育才和青年们乘着放工以后来参加积极分子学习班学习。一直到才黑老后才回来,路上尽管有微弱的亮光,但夜不观色,树木和房屋投下模糊的阴影,啥也看不清,只有到了近前才能分辨出是人影还是树影。走到门前树园子就更黑了,浓密的树木投下的是黑幕一般的影子。
    一棵大树后藏着两个蒙面人,窥视着渐渐走近的贺育才。贺育才可不是好惹的,前几年他参加过杨正刚组织的由刘秃教练的武术班,从那以后就坚持苦练,从不间断。他高大的身材坚实的体魄加上武艺天天见长,方脸膛上的一双浓眉大眼常常透出撅撅逼人的光芒。他一身正气,敢作敢为,特别是对邪恶势力更是怒不可揭。疙瘩sa无事忙之流对他是恨之入骨,但又不敢下手,惧怕他的人品他的脾气他的武艺。
    每到冬天,打一阵拳后就到涝库砸开封冻的冰,擦洗身上。练就的一身功夫也壮了他的胆,这次他鼓动族人阻止掘墓就靠着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才敢跟疙瘩sa一伙作对的。
    他正在向回家走着,刚闪过身就从大树后边闪出两个人来。练武的人凭的就是一双耳朵,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凭着直觉断定不是好事,等两人到了近前,他猛一转身一个下蹲。使得扑向他的两个人扑了个空,他敏捷地抓住两人的腿,将一个向空中一抛,飞起一脚向那人踢去,那人甩得老远给了个狗吃屎,抓住的另一个人被他摔在地下,一只脚踏了上去稍一用力只听那人疼得啊吆妈吆直喊叫。

   夜深了人静了,两个幽灵似的人进了疙瘩sa家门,坐在太师椅上等候消息的疙瘩sa,以迎接凯旋而归的战士那样静静地等着。第一批的两个人回来了,向他汇报了战果,第二批回来的两个人,鼻青脸肿,因为他两的对手就决定了他两必败的后果。  
    疙瘩sa看着两人鼻青脸肿的样子问道:“你俩咋成这样子了?”
    其中一个懊丧地说:“再甭提了,好一个贺育才,一手抓住我一条腿简直就像是抓住一只鸡,轻轻一甩,就是一丈多远,弹的我半会不得起来,你看成了啥样子。”
    另一个接着说:“把我摔在地上,一只脚踏在身上就好像压着一个磨扇,骨头都要碎了。”
    队上的经济这几年被他搞得一穷二白,仓库被点了火,打的粮食没处放,赵应田杨正刚几个人成天寻他要盖仓库,驻队干部老曹也批评了他。迫使他建议卖了学校门的古柏树,本想乘机在弄些刘秃正刚逼得紧查的严只的全部拿出来,砖瓦哪里来,烧没有麦秸,怎么办?他又建议开挖南北二岭的古墓,砖不是有了吗。可是又引起贺育才等贺家族人的反对。推一天又一天,公社不知道咋样也知道了,领导批评不说还要撤他的职。好不容易掌握到手的权力却能丢掉,就动用了枪打出头鸟的计划,先拿刘堂和贺育才开刀。

   白天,社员们把晾干的胡基推向各家各户的廊檐,村南村北的廊檐上摞满了胡基。人们往来与土壕与村南村北各家各户的廊檐子,推着的木轱辘车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妇女们帮着摞胡基卸车子。雪红乘人们不注意向爱玲怀里塞了一个条子。
    爱华影住人爱玲展开一看心中一惊:“疙瘩sa无事忙要向杨正刚赵应田李新志陈志清李老五几个人开刀。”
    雪红是受了爱玲的安排监视无事忙疙瘩sa一伙的行动并提供情报的。为了查找他们藏粮食的地方雪红谁是注意着他们的动静,在家里翻出了无事忙诬陷赵爱玲的材料交给了爱玲自从接受了任务后她的心情好的多了,因为她为了心爱的人做了工作帮了忙,减轻了心中的痛苦。她也想通了爱一个人的结果并不仅仅是结婚,只要两人的心中永远有着对方就行了。想到这心情也好了也轻松了。就开始主动地从无事忙的文件中言行中查找蛛丝马迹。
    雪红的行为也让无事忙有所察觉,在外边的事回家守口如瓶,这就使雪红很难得到消息。爱玲利用放工时机把情况告诉了正刚,正刚也预料到局面的严重性,刘堂的被打,育才的袭击都是他有所察觉。也引起了他的重视,他和应田、新志几个人商量过,今天得到雪红送来的情报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疙瘩sa走进门,妖精婆透过昏暗的煤油灯光看见他额颅上有个疙瘩,紧忙取来清油瓶子给他抹着,心疼地说:“走路也不小心,咋样碰的。”
    疙瘩sa笑着说:“我思谋事情没看路碰在了路边的大杨树上。”
    妖精婆抹毕放下油瓶问道:“思谋啥事?”
    疙瘩sa坐在椅子上看着妖精婆说:“刘红发现了咱藏粮的地方。”
    妖精婆来到男人身旁,一手抚摸着肩膀:“你不是把嘴封住了吗?”
   “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老谋深算的疙瘩sa,想事要复杂些。
    妖精婆知道男人怕事情败露用给刘红说亲来封嘴就随口问道:“王老三答应了吗?”
   “吃了个闭门羹。”疙瘩sa丧气地说。
    妖精婆讨厌男人不择手段地使用美人计,虽说自己也喜好这事,但也有厌烦的时候。“这婚事解决不了,就很难封住刘红的嘴,光凭我也不行,总不能成天贴赔个身子。”
   “是呀,那只是一时之计”疙瘩sa拨开了妖精婆的手:“我觉得还是不牢靠,一旦走露风声那就不得了。还得想一个稳当办法,他就是说漏嘴也可以抵赖。”
    妖精婆的眼里透出敬佩的目光:“你想的周到,你说咋办?”
    疙瘩sa说:“我还没想好,你去把瘦猴、无事忙叫来,和他们商量商量。”
    这几年他身边收罗了不少人,通过拉拢、收买、威逼、利诱等手段,壮大了自己的阵营。现在就是要利用这些力量和他们较量较量。最近,无事忙按照他的旨意组织的团伙已经开始了大的动作。
    妖精婆听了男人的话就走出门去。

    无事忙走进疙瘩sa家,随手闭上门:“大,有啥事?”
    疙瘩sa也没让座,就迫不及待地说:“粮食的事。”
    无事忙还不明白:“粮食咋咧?”
   “粮食要转移,放在四凹沟不放心,刘红要是说露了嘴,那就来不及了。”
    无事忙一听思虑了会:“说的也对,那咋样办呀?”
    “必须把粮食转移或者卖了。”
    无事忙说:“转移就困难了,不是小数字往那里藏呀,就是有处藏也有被发现的时候。”
    两人正说着进来了个人,是瘦猴,他走进门看见无事忙在这里就问道:“前天晚上谁在北坡梯田地喊叫啥呢?”
    他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无事忙改转话头说:“是杨正刚抓住了银凤偷麦穗。”
    他两的谈话瘦猴是听见了就接住说:“何不在这上面做文章。”
    然后低声说:“这么这么办那么那么办?”
    疙瘩sa无事忙一听怕着大腿大笑:“妙妙妙,别怪人都叫你赛诸葛。”




    作于2020.11.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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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 2020-12-3 21:00: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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