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声引我忆童年 文/王文琴 许久没有晚上外出散步了。今晚心绪不宁,没有一点灵感,呆坐不若去公园散步,或许能找到些许灵感。公园离家也就两站的路程,离家较近的那个公园我不想去,没有水体,只有小山罢了。我想亲近水体,水总是富有灵性的。 步行十几分钟,便来到东湖公园,里面有个较大的湖,湖的边缘浅水区种植着香蒲和芦苇。环形园路外侧绿化带内粉红的樱花正处盛花期。园路边侧的景观路灯散发着慵懒的黄光。夜色中远远闻见黄刺玫花那熟悉的香味,心被花香瞬间唤醒,像耳朵般竖起来,心情一下好了很多。像见到一位相隔一年之久的老朋友。黄刺玫花是我的最爱,那浓淡相宜的香味,令人着迷。我不由地循着香气凑到黄刺玫株丛跟前,深呼吸,美美得多吸几口,我要将今年的花香再次存入记忆。花朵繁密的黄刺枚花正处初开期,花蕾多呈含苞待放姿态。黄刺玫的花、叶、果,均美,极具观赏性,我超喜欢。再说这种花曾是我人生最初的鼓励,所以印象深刻。 沿着环形园路而行,此起彼伏的蛙声不断灌入耳鼓,不是太嘹亮,但清越,很好听。这蛙声仿佛具有镇静人心的效果,我的心瞬间像暗室亮起灯盏般透亮。园路上夜间散步的人较多,我想静静聆听蛙的独鸣,于是我从宽阔的环形园路拐出,另走蹊径,向公园水体上的小石拱桥走去。虽然此刻时节尚非夏季,但蛙鸣声声,让我的心绪宁静很多。刚才出门时莫名的烦躁和忧愁一扫而光。只剩下静,美妙的静。 我手扶在桥边石栏望柱上端的雕花柱头上,静静地倚栏听蛙鸣。蛙声不是急促的音调,而是气定神闲的唱腔。蛙声此起彼伏,似乎是几个伙伴在相互聊天,可惜自己听不懂蛙语。 嘘——仔细听,它们不是比赛唱歌,近处的青蛙叫了一声,不远处的一只接着再叫几声,第二只青蛙的叫声刚停,远处从芦苇丛传来第三只蛙接着续叫了几声,仿佛击鼓传花般地叫。很巧妙,有情调。此刻小桥上往来没有人,只有我一个人静静地凭栏伫立,聆听这自然界颇具灵性的美声。 我仔细辨听,似乎这处参与歌聊的青蛙有五只,就像是晚餐后的闲情聊天。我的心里仿佛一下子抵达禅静的境界。 这声声的蛙鸣,划破初夜的薄幕,极具穿透力,直击人心,清越而不聒噪。这让我不由得想起儿时老家池塘边似曾相识的蛙声,记忆一下子弹回到其乐无穷的童年。 记得儿时村上东南角有一处圆形的池塘,像一口下沉式硕大无比的泥土做的平底圆锅。池塘的水面下过大雨后波平如镜。池塘周围树木不是很多,入口斜坡道处有稀疏的几棵钻天杨树,周侧有几棵榆树,印象最深的是塘岸东南方位有一棵树身倾斜的柳树。由于柳树连年清明节的时候,村人上坟会就近砍些柳枝上坟,所以那棵柳树的树冠很小,但枝干很粗,需两人合抱。斜干柳树就像营养不良的孩子,垂着稀疏黄绿色的头发。那棵柳树的树身,有三米多高, 这对我们小孩子来说,爬上那棵柳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记得我们经常在雨后的池塘去清洗家里的一些小件外衣,或者鞋子。更多的时候,还是呼朋引伴地去池塘水际线处人工刻意铺设的石板上戏水玩。夏天的时候,杨树、榆树上的知了在欢歌。我与小朋友轮换爬上那棵柳树玩,坐骑在其中的一根较粗的分枝上,闭眼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蛙叫声,那叫声,就像耳鼓的按摩器,越听越上瘾。夏夜有时也会在池塘岸上周边玩,但不会冒险去亲水玩。有时爬上那棵柳树,闭眼听草丛中蛐蛐的叫声,或者隔一会儿睁开眼睛,看天空,以为树上离天空会更近些。星星像钻石一样缀在天幕,闪呀闪,弯弯的月牙斜斜地挂在天空。那个时候整个村庄及田野在夜间是那么宁静,美好,我内心没有一丝丝杂念。 池塘离家不远,只有两条槐院(即巷道)的距离。池塘的东侧是田地,南边也是田地,西侧是新辟出的两条槐院。北侧是村庄的一条主干道。夏夜会有萤火虫飞来飞去,于是我们很快从树上滑下来,争先恐后地去捉萤火虫。捉住了,兴奋地在手上把玩一会,接着张开手放飞掉。再捉,再放。一个个追跑得满头大汗。口渴了,或者其中一个伙伴的母亲在路口唤着自己孩子的乳名,我们便恋恋不舍地道别,各回各家。 那是多么美好的的夏夜。夏夜的池塘与月牙有关,与蛙声有关,与斜干的柳树有关,与浓烈扑鼻的青草的香味有关。至今回想起来,都是美的享受。儿时的伙伴如今在哪里?已经疏于联系了。我知道,虽然彼此没有联系,但只要见着面,仍是久违的亲近。那份纯真的友情在心头储存着,一旦有见面释放的机会,那原味的真情依然会让人热泪盈眶。 再也回不去的童年,再也听不到老家池塘的蛙鸣了。我内心真得好怀念那无忧无虑飞逝远去的童年时光啊!
作者简介:王文琴,女,作品散见于《现代作家文学》、《西部文学网》、《当代文艺》、《现代物业》等。韩城作协会员。系《现代作家文学》签约作家、编委。已发表散文、诗歌、短篇小说、专业类文章二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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