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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老爷的旧房子（小说） 文/孙明亮 住了三十三年的土坯房，被轰然一声的倒塌，结束了这里留下的音容笑貌，永远成为回忆。鲍老爷今年87岁了，期盼多年的愿望，终于落地了，老眼泪花，被灰尘覆盖的陈旧家具，在叙说这里曾经的故事。鲍老爷的二儿子鲍小斌，突然，想起破旧的厨房里，一台洗衣机没有抬出来，赶紧让挖掘机停止作业，和帮忙的人，钻进烟尘里，推到一面墙，将洗衣机抬到外面空旷的地方。 这台洗衣机，一直是小斌的母亲心爱的物品，自从母亲去世，大哥身患糖尿病，几个妹妹出嫁，小斌自己的身体也有糖尿病，不能干重活，家庭的状况，每况愈下，鲍老爷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洗衣机也成了摆设，上面落满了灰尘。 房顶随着四面墙的倒塌，也轰然落下。四处漏光的房顶，看到当年和风雨一起走过的痕迹。一层茅草在风雨里飘摇。那是改革开放以后，家家户户包产到户，农民的生活开始有了好转，家家户户都有了余钱，便有了盖新房的打算。1987年，鲍老爷和前后人家一起，盖起了三间土坯房，那时候没有砖瓦，就用泥巴垒成的墙，用茅草盖顶，当时也是风光了一阵。粗壮的房梁，赫然记录着当年那段历史。 不料，随着时间的推移，茅草已经不能承受风雨的侵砌，有一年，一连下了七天大雨，大水淹过家门，直泻下来，家里浇了满满一洼水。因为房基牢固，给墙壁留下了厚厚的痕迹。 直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地面才干。鲍老爷动员家人，翻新房屋，将房顶全部换上了水泥瓦。如同喜事一样，全家上阵，房顶捕瓦，房下和泥，一天功夫，又像新房子一样，在村子里面炫耀了一番。 鲍老爷子一家一心发家致富，想往过上安稳的日子，周围的农户一家家都开始盖楼房，买小汽车了。可是，家庭的变故不断，两个儿子的身体都染上了疾病，只能外出打一点短工，养活家庭。随着，房子一点点变成了灰尘，鲍老爷的思绪辗转反侧，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让这个家庭，勉强度日。 村里面也多次让鲍老爷重新盖新房，可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盖新房一事，便耽搁了下来。风雨无情，岁月无情，房子在风雨里飘摇，也经受不住常年的日晒。灰瓦也不能挡住雨水的侵袭，翻盖石棉瓦，是90年代底，一种常用的建筑材料，鲍老爷家，也想着翻新房子，房顶铺盖石棉瓦。说起来事小，鲍老爷也是考虑再三，动员全家，出钱出力。很快，全新的房顶又在天空下露出笑脸，全家松了一口气，房子不漏水，就可以安稳地生活。 三间高大的房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村村通水泥路，户户楼房汽车，鲍老爷家的房子，在村子里，越显越低矮，成为贫穷的象征。鲍老爷更是心急火燎，可是家庭的困难，让鲍老爷只能慢慢维持。前两年，鲍老爷再次下决心，又将石棉瓦换成了彩钢瓦，一片蓝色的彩钢瓦，在天空下闪烁蓝色的光芒。 房子终于变成了平地，一堆黄土，默默地诉说这里的故事。鲍老爷轻轻地抚摸粗壮的房梁。这根房梁那也是前辈留下的，见证了这房子的风雨经历。房前的一棵和房子一样高的桂花树，同样经历了这里的和和美美的生活，这里走进走出的经历，将由新的房子来代替，鲍老爷再不会因为住在这里，而提心吊胆，担心房子的安危，将会在这里开心地度过晚年。 2021年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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