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哈哥 于 2015-3-23 17:53 编辑
和我一起出生的人有好些个已经走了,有好些个我们在路上遇上已不大认得出来,还有好些个也还很出少正过着滋润的日子。还有的已不大记得了。 今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在老屋的后面见到那蓬金银花藤子又绿成了好看的颜色,于是我便眯眼看起它来了:它的枝杆粗了好多,当然这是和三十年前相比而言的,它的枝曼也多了好多好多,枝杆上还有些去年残退的皮屑挂在那儿,我的花儿朋友呵,你也老吗?一句心问过后我忽然抬头看起天来,那天儿呀似乎还是原样儿,太阳也好象是。真是这样吗?人生易老天难老?或许是吧。 这世界或许是这样,人,一拨一拨的来,又一拨一拨的去。 不是吗?我小时见到的那些个老人现在已所剩无几了,只有他们的音容笑貌间或于梦里或是脑海浮现。让我不能忘怀的倒是一位绊嘴胡佬佬,他有一特别嗜好:喜欢吃穿开裆裤小男孩的屁股,无论是谁只要让他看见,他便追上去抱着吃,直吃得他自己笑得回不过气来,直吃得小孩们惊慌失措时常尿小便在他嘴里。这老头十分的过瘾,他是铁匠弄得一手绝活,他打的斧子、锄头、镰刀、杀猪刀火色好好用还好看,他有一身好力气,都说他的力气跟清尿有关,于是就有这样一个故事:刚解放那阵子,一天晚上他家来了一伙土匪,那时的绊嘴胡子佬佬才二十出头,见这阵式,他大喝一声便将内屋一夜壶清尿一气喝光,后两眼血红地举起稻场的石滚向土匪掷去:有很气的上来!吓得那伙土匪屁滚尿流地走了。打那以后,他就学铁匠了。听说他一次教育孙子说: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说爷爷是杀猪的。没想那孙子按此一试,果然灵验。弄得班主任老师家访时对老人家说不能如此教育孩子。绊嘴胡子老儿一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并连声说:好好,老师说得对,老师说得对!还分附老伴儿弄了一桌好菜,和老师喝了个天翻地覆,老师离开时他还送给一把杀猪刀,说:这东西挺管用的! 没想到这刀呵,还真是管用!就在那老师回校的时候有一歹人正欲强奸一女教师,于是喝过酒的有刀的老师便亮出杀猪刀吓走了歹人。打那以后,这位教师甚至还认为那老儿教孙子的办法还是个办法的。 这绊嘴胡子老头儿现在已没什么在人间的影子了,用村子里的人的话说就是他的骨头早就打得鼓了。 是呵,他跟他的那一拨老人都走了! 我在金银花藤子边发愣的时候,家玉哥走来了,他说老弟回来了?我说是的。我细细一看家玉哥已是当年绊嘴胡老儿的形象了。此时他正背着他小孙子在山边采香椿和韭菜,家玉哥走过来递给我一把说:炒鸡蛋蛮好吃的! 望着家玉哥,我有些悲从心来也喜从心来:家玉哥是老了呵,过去他是没有送香椿这样的举动的,他那时饿怕了只想把东西弄回家去。是呵,家玉哥不老,他孙子从哪来呢?我的女儿不也上初中了吗?她正一口一个老爸地叫着我呢。 金银花曼藤的四周已冒出了好多好多的红红绿绿的条儿上来,有刺芥、牛胖子、酸梗子,还有好多好多的绿欢欢的新苗苗,我突然想起一部老电影的名儿来:《春苗》。那个时候呵,我们正在生命的春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