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笑君 于 2021-11-30 09:22 编辑
断崖（散文）
早些年，总听人说“断崖”一词，似乎是用在股市上的。说股市跳空长阴下跌，就如同断裂的绝壁，一下子跌入万丈深渊，捞不起来了。 前几日，又听到人说“断崖”一词了。只不过，说的是气候。正是枫红果熟的季节，却在一夜之间，被莫名的风这么一搅和，立马变成冬天了。短时间内，还真的有些不适应，甚至不能接受。可是…… 一夜的风，一会紧一会慢的，敲打着窗外的枝枝叶叶，也吹着玻璃沙沙作响。我躺在床上，盖着薄薄的被子，感觉有些冷，便不由自主地将被子裹紧了些。即便，比上半夜凉了许多，还是能够睡的，也只好这么将就着了。 几天前就答应了大孙子，这个星期六的早晨带他出去散步。 起床后，赶紧准备早餐，收拾好出门必备的物件。六点一到，便准时叫醒了他，刷牙洗脸，吃点东西，出门了。 当然，小雨还没有停止，必须带上雨伞。而且，气温有所下降，衣服也要穿得厚些，千万不能因为散步着凉感冒了。 城市新区，道路纵横，四通八达。各种各样的建筑，尤其是住宅小区等高楼大厦，连天接地，一片云似的逶迤着。从高空俯瞰，仿佛是小学生习字的“田”字格，无穷无尽。 门外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道路，既宽阔又整洁，是我们这个生活区域内外连接的多条道路之一。 上路后，感觉风比院子里大得多了，温度好像又降了些。身上的绒衣、外套，瞬息间仿佛变成了超薄的裙子，不抵风不说，差不多能在周身摇荡了。 我对大孙子说：“以伞顶风，猫着腰走！” 奶奶也说道：“伞要抓紧了，不然……”然字还未说出口呢，只听呼啦啦地阵阵响声，从不远处的楼巷间传来，一股风如同脱了缰的野马，野蛮任性地狂啸而来。 本来，我们的伞是顶着风的，却在突然之间被翻卷开来，如同倒挂着的降落伞一样。这伞，随着风势，向路中间飘去。这伞，又在我们的手上，牵扯着人呢。伞随风飘，人随伞动…… 奶奶眼疾手快，放弃了自己的伞，一把抓住了大孙子的手。大孙子打了个趔趄，站住了，伞在手上，人在原地，却浑身直打哆嗦。叫道：“好冷！好冷！” 奶奶的伞随风飘走了，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到路的对面，越过绿化带，越过…… 奶奶想去追，我一把拽住了她。说道：“算了，人没被吹跑，就是万幸，回去吧。” 到家后，打开手机一看天气预报，这才明白。早晨，我们起床时是摄氏17度，短短一个多小时，只有摄氏5度，陡然降了12度。难怪呀，这样的下跌，不是“断崖”，还能是什么呢？ 顿时，我的眼前出现了惨烈的一幕。记得有一部电影，是讲述日本侵华罪行的。日本鬼子为了研究生化武器，将中国百姓光着身子放在零下40摄氏度的野外冻着，待冻成“棒”了，再浇上摄氏100度的开水，然后用重器敲打，看人体骨骼在低温向高温急速过渡的瞬间，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不用说，谁都能想象得出来，那就是粉身碎骨，其残酷，其血腥，令人发指。 由此可见，气温的“断崖”式下跌，有多么可怕！ 现实生活中，若出现这种“断崖”式的转变，必然会发生巨大的变化，造成极其恶劣的后果。 早年间，有一位朋友的家庭，非常的幸福。父母健在，且家底丰厚，常年大额度地补贴着孩子们的生活。两夫妻都有很好的事业与前途，一双儿女围在膝下承欢，优哉游哉。不承想，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爷爷奶奶与爸爸妈妈的观点、认知、做法等都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两个宝贝，爷爷奶奶护着，妈妈惯着，爸爸狠着……孩子呢？尤其是儿子，看着，做着，变着……先是不好好上学，逃学，躲学，直至不上学。紧跟着，抽烟、喝酒、斗殴、偷盗、强奸……一件一件地尝试，一样一样地折腾，几年的光景，还没成年呢，什么都会，什么都干，直至杀人。令人没想到的是，杀了人的他，转眼间又被别人杀了！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就此破碎了。 第二年，先是爷爷奶奶撒手西去，接着妈妈也跟着走了。爸爸呢？疯了。小小年纪的妹妹，只能辍学打工，以稚嫩的肩膀承担着不该她来承担的责任。 无疑，这也是“断崖”。这个“断崖”，将一个家庭，几代人的命运从高峰抛到了深渊，几近毁灭。 写到这里，我有些糊涂了。社会形态里的许多事情，无论优劣，其结果基本是人为的。这气候呢？是自然的形态，人总不能随意地左右自然吧。但是，这自然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断崖”式的裂变呢？
2021年11月11日写于合肥翡翠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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