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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生于1084年,当时,北宋王朝承平日久,尽管朝廷十分昏暗,但全国各地仍保持着表面繁荣。李清照的家乡山东省章丘市也是一派繁华景象。李家更是章丘的大户人家、书香门第,祖祖辈辈都是做官的。 李清照的父亲熟读经史,还是一个很有名望的散文家,更是大宋朝廷的一名省部级干部,与家小长期居住在都城开封,在开封城有很大的宅院。他还喜好收藏书籍,家中藏书比开封府图书馆还多。她母亲王氏也出身官宦世家,文才也是相当了得. 正是由于这样充满书卷味的家庭环境,以及父母的熏陶,李清照从小就博览群书,文采飞扬。她信手写出的词作,叫开封城中那些自诩熟读五车书的青年才俊看了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其中就有一个名叫赵明诚的,这个赵明诚也是山东人,与李清照算是同乡。 有一年元宵节,赵明诚在开封相国寺赏花灯时,第一次见到了李清照。两人竟然一见倾心。回家后,赵明诚立即把自己的心思委婉地告诉了身为当朝宰相的父亲赵挺之。赵父马上去李家提亲。 提亲后不久,李清照和赵明诚就结婚了。这一年李清照18岁,赵明诚21岁。 赵明诚家也是家资巨万,几辈子都花不完。因此李清照婚后生活仍如同未出阁时那般优渥。赵明诚酷爱收藏整理古玩字画和金石,并将此作为毕生事业。李清照便也将自己的大多数精力投入到丈夫的事业中。 赵明诚喜欢旅游,动不动就与三俩友人结伴游览大宋的那些一二级景区以及待开发景区。那时候交通比较落后,没有汽车更没有高铁和飞机,大多数人出门基本靠11路,不过赵明诚有钱,可以用马车代步。马车毕竟速度有限,因此他出门一趟,就少要则十多天,多则要数月甚至半年。 那时候通讯也不发达,连固定电话都没有,更别提手机了,他一出门,基本就很长时间没了音讯,呆在家里的李清照少不了要思念他,一思念就要写词,因此,李清照婚后,有那么一段时间,词作内容主要是思念夫君以及闺中闲情逸致等,颇有些小资情调。如那首著名的《渔家傲》: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共赏金樽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那时候社会上的一些名流雅士和社会贤达都喜欢小资,因此经常把她的词作在聚会上诵读或者吟唱,一时之间,颇有洛阳纸贵的架势,她也被当时的诗词协会公认为婉约派词人代表之一。 02
李清照虽然与赵明诚感情甚好,但是与公婆关系并不是多么融洽。由于她才华过人,个性很强,不是那种逆来顺受、恪守三从四德的小女人,因此过门之后,她往往以平等态度对待公婆,而非对他们毕恭毕敬。并且,她不是吟诗作赋就是抚琴画画,对于手工女红之类,根本不放在心上。因此,婆婆郭氏对她颇有微词。 公爹赵挺之位高权重,但为官估计不是特别清正。因此,李清照对他很有些看不惯,认为他不符合清官、忠臣标准,在嫁入赵家次年就写信给他,暗讽他是奸臣杨国忠一类的人物。赵挺之因此也对这个儿媳很不待见。 不知不觉间,已到公元1107年3月了,李清照嫁给赵明诚已经6年,可是她却始终没有怀孕,这就让一直想抱孙子的郭氏大失所望,就越发不喜欢这个儿媳了。 偏偏这时候,赵挺之遭人弹劾被罢相。罢官后的第五天他就一命归西了。他死后第三天,赵家又被抄家,并且赵氏一族在开封的男子全部被捕下狱,赵明诚自然无法幸免。家族中的男人全部被抓走了,郭氏一下子没了主心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便将所有的怨愤和怒火全部撒在儿媳李清照身上。婆媳俩的矛盾彻底激化,再也无人能够调解了。 因此,在这年7月赵明诚被无罪释放后,在李清照的坚持下,夫妇二人搬到了山东青州。赵挺之早年在青州置办有一座十分壮观的私宅和大量田产,他也是在青州与郭氏成婚的。 李清照和赵明诚搬来青州后便在这座私宅居住,李清照还借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之意,为此私宅取名为“归来堂”,又取《归去来兮辞》中词句“审容膝之易安”,为她的内室取名“易安室”,她也就自号为“易安居士”。 尽管京城的家被抄没,但青州的田产每年仍有大量进项,因此他们夫妇俩衣食无忧,便潜心于金石字画搜集收藏。李清照在收藏之余,创作了大量词作。 在青州隐居10年后,赵明诚就重新做官了,这一次,他是在距离青州不远的莱州当知府。李清照并没有跟他去莱州,而是仍然居住在青州归来堂。赵明诚刚刚出仕,尚未上任,便纳了妾室。李清照没有跟他去莱州,恐怕也与其纳妾有关。 赵明诚在莱州做官期间,李清照曾去看过他,走到昌乐时正逢下雨,她便写了一首词《蝶恋花》,词中并没有即将与久别丈夫重逢的期盼和喜悦,却满是孤独和伤感,还寄语留在青州她视同姐妹的侍女们,说是要让鸿雁给她们捎信。从这首词里可以看出,赵明诚纳妾后,李清照与他的感情已有了微妙变化。 到莱州后,眼里所见令李清照大失所望。因为这里再也没有她喜爱的经史类书籍了,赵明诚也已和当时别的官员没有任何区别,整日忙于酒场应酬和捞钱,根本没有功夫陪她。因此她便作了一首《感怀》诗,诗中写道: “寒窗败几无书史,公路可怜合至此。 青州从事孔方兄,终日纷纷喜生事。 作诗谢绝聊闭门,燕寝凝香有佳思。 静中吾乃得至交,乌有先生子虚子。” 在这个官员丈夫身边,她的生活就如诗中写得那样,十分孤独,可以谈心的人一个也没有。因此,她很快就离开莱州回青州了。 03
李清照回到青州之后,直到公元1127年秋天,就一直住在那儿,再也没有去过丈夫做官的莱州。 1127年3月,赵明诚的母亲郭氏在江宁(今南京市)病逝,赵明诚遂南下奔丧。料理完母亲丧事后,他没再北归,于同年8月被任命为江宁知府,兼任江东经制副使,拥有征收江东诸地财赋之权,是个肥缺。 当时因为北方局势混乱,李清照也准备南渡。她和赵明诚收藏的书画金石文玩太多,无法全部带到南方,就捡特别珍贵的,收拾了15车,乘船南下到江宁。她离开不久,青州就沦于金兵之手,她的归来堂也被焚毁。 她在江宁与赵明诚汇合后,没过几天消停日子,又与赵明诚一道逃往江西,当时是1129年。半道上她得知江宁城里不久前发生了叛乱,赵明诚竟然弃城逃跑,不觉悲愤难当,行至乌江时,她又触景心生感慨,当即吟出了那首有名的《夏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她的这首诗让赵明诚羞愧难当,加之颠沛流离,四处逃难,不久他便抑郁成疾而死。 赵明诚死后,李清照独自一人在异乡漂泊,又遭遇了部分藏品失窃、以及一度被人图财骗婚等打击,生活愈发凄苦。因此,她的作品中就更多了对国破家亡的感慨。“欲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便是她家国情怀的写照。 李清照被人骗婚这事,从宋代开始,就一直被文人们诟病,很多有名的文人都认为李清照晚节有污点,就是因为他们认为女子应该从一而终,而李清照在丈夫去世后竟然再嫁了,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更何况,嫁就嫁吧,她偏偏在识破第二任丈夫图谋她收藏的文物才娶她的真相后,竟甘愿冒着坐牢的风险,向官府举报这第二任丈夫的违法事实。这在那些礼教卫道士看来,岂不是翻了天了? 04 总的来说,李清照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她满腹经纶,胸怀远大抱负,胆魄骨气过人,却因朝廷暗弱,加之自己身为女子,竟然报国无门,这既是她个人的悲剧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哀。
从李清照一生际遇中也可以看出,个人的命运绝对是与国家命运息息相关的。国家如果遭遇外敌入侵,山河破碎,个人无论是李清照夫妇那样的上层精英,还是升斗小民,都难以独善其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