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西安90公里的牛圈沟，深藏于秦岭南麓的宁陕县广货街蒿沟。这里林深叶茂，小溪湍急，山路崎岖，可通往鹿角梁，是踏山的好去处。
前年暮春初游，在这儿爆了三只胎，可见路途坎坷艰难。为此章霓下决心买了辆尼桑越野，印象极其深刻。除此外在河溪边采摘了不少野韭菜，回家包了顿饺子，哪人间至味，虽过了两载至今仍心心念念。
壬寅早春上一步之遥的鸳鸯山，欲再寻觅些野韭，哪晓春寒料峭，韭芽还未出土。便约好两周后再进秦岭挖韭菜，听闻春兰嫂子要为队友包饺子，报名者勇跃猛至22人。馋得因疫情困于申城的赵总，西望长安兴叹。
本周日正值第四个节气春分，这天太阳直射地球赤道，昼夜等长。据元吴澄的著作《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解释：“二月中，分者半也，此当九十日之半，故谓之分。”另《春秋繁露》说：“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
唐刘长卿有《春分》诗云：“日月阳阴两均天，玄鸟不辞桃花寒。
从来今日竖鸡子，川上良人放纸鸢。”描绘了这时燕子归来，妇孺玩竖蛋游戏、放风筝的习俗。也是人们祭祖，春耕，吃春菜的季节。
这天春和景明，我们分乘四辆越野西汉高速涝峪出口集合，然后一路桃花，清风拂面，绕朱雀国家森林公园入蒿沟。至西安安康接壤之界，被宁陕防疫人员拦阻，虚惊一场。说是紫阳有了疫情，向工作人员声明只去牛圈沟不再南行，扫码登记方才放行。
途经冰晶顶脚下的终南大学堂，比起两年前又增添了些房舍与景观，颇具规模及禅意道机。只是庭院中的几株梨花已落英纷飞，路旁高大的白榆树上多了三只鸟巢，一只喜鹊在枝头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叫着，好似欢迎我们的到来。
穿过一道溪流，越野车开始跳起秧歌，左右不停的摇晃，上下不住的颠簸。最厉害的时候，头脸会随着车子的跳动冲撞车顶与车窗。心有余悸的我担心爆胎再次发生，章霓说没事能上去，让大家拿出手机，准备拍随时可能出来的锦鸡。同时加大油门，在乱石翻滚的山道上曲折前行。
行至又一道沟涧前，车子在凹凸不平的顽石路面上空转打滑，尝试数次垫石块、木段亦无济于事。此处似曾相识，离前次爆胎的地方不远，下车时踩到圆溜溜光滑的卵石，身沉的我摔了一跤。而跟在后面的张新峰和夫人心疼爱车，早早将车停在下面，劝章霓安步当车。
大伙将车停好相互保护着，从一块石头踏着一块石头跨过清可见底的小河。队长爬上一块长满苔藓的巨石，采拮了一大把类似菠菜或莴苣叶的植物。一问叫石苇，为蕨类植物，附生于低海拔林下树干或稍干的岩石上，其性味甘、凉、苦，微寒，可利水通淋，清肺泄热，治疗尿路结石，肾炎，肺热咳嗽，慢性气管炎等。专为此次没能来的黄华军所采。
留下春兰嫂子、小彭、美旦等几位女士在河边安营扎寨，忙活支桌子、烧水、淘菜准备包饺子，其他人继续向上去寻野韭菜。来时担心韭菜还没长出来，在户菜路上的八里坪村，小彭几个还偷偷薅了人家门前种的几把韭菜。
我与新入伙的小王、小张已经拐上了一道山梁，眼看就到了上次挖鹿药、采野韭的地方，又被唤回再折返，多走了20多分钟路程。这时山上下来几位采药人，斜挎着布药袋。好奇的我们问挖到了什么宝贝？药农小心翼翼地取出一苗药来，只见一枚绿叶下根部结球形鳞茎，说叫“头疼精”。
朱队长知其珍贵，学名杜鹃兰为国家Ⅱ级濒危物种，中药名山慈菇，又名算盘七、人头七、人头芪、三七笋。性味甘、微辛，凉。主治痈肿疔毒，瘰疬痰核，蛇虫咬伤，瘸瘕痞块。队长欲以每株50元买下，采药人摇头讲现在很难寻，得留着自用。
走了约三四十分钟，我与桂子等上了年岁的远远落在后边。刚从厦门回西安的小张，将路边的青草误以为野韭拔了一撮。我连忙解释秦岭野韭比种植的韭菜叶茎短厚，味道更为浓烈。正说着队长从山谷深处爬了上来，言语没有斩获。我有些泄气，加之口渴腹饥便建议往回走。
下至河边见嫂子她们已包好了半案饺子，小彭正煮着一小锅，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味道o。吴政委与章霓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每人拎着一大兜根白叶碧、鲜嫩青翠的野韭。喜得几位女将连忙接过，濯洗、切碎拌进“本香肉馅”。许继良、张新峰边分别展示出他们挖到的野蒜、杜鹃兰，得意地讲是在深谷岸边找到的。
原来来前选线路，朱队长言野韭菜一般4月10号才能长出来，主张去照金，章霓坚持才来牛圈沟，而今大伙终于得愿以偿，终于能正儿八经的尝鲜了。
章霓闲不住，打趣许继良新交了女朋友。谈笑间，茶艺师小张先给众人冲泡了卫主任带来的大冶白茶，接着又沏了壶五夷山肉桂。她人美嘴甜，讲述着茶经，喝得人极为舒坦。
不知谁带了牛肉、猪蹄、皮冻、花生米等下酒菜，张羽和季总拿出珍藏多年的茅台和虫草酒。队友们你一杯我一杯的敬起酒来，野韭大肉馅的饺子亦一锅一锅上来。可能是人多、火慢、肚饥、锅小，更是味美酒淳，一锅上来，刚夹两个锅就见底。
俗话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大家一边咥饺子饮酒，一边夸嫂子馅调得忒色，堪称一绝。桂子说秘笈是拌馅只放葱姜盐，不放其它调料以保证肉馅的本香。平时温文而雅的他还开起了玩笑：“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请夫人为大家唱一首队歌。
“阿里郎来—阿里郎”，一唱众合，歌声与野韭菜的鲜香萦绕于牛圈沟，引来一队从鹿角梁下来的驴友。缺席几次队里活动，嫂子最拿手的这首歌，竟成了队歌。
不知不觉满山飘香的野韭菜饺子下肚，咥了一个又想咥一个，三瓶老酒和一箱啤酒喝干。我也进入老杜“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的境界。嚷嚷谁喝一杯酒，本人献唱一首陕北民歌。两位美女应战，一位浮一大白杯，一位吹了一瓶啤酒，我却唱跑了调。
（2022.4.3手机写于洪庆山水泉子村姐妹农家）。
作 者 简 介： 郝小奇，笔名、祁河 曾任市委副秘书长、西安日报社社长。高级编辑职称，现任黄土画派艺术报执行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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