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我将自己悠闲地放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身旁,一字排开地放着电视、空调、电风扇的遥控器,还有手机。 躺着、看着,看着、躺着,渐渐地……电视哟,缤纷的色彩依旧,跃动的旋律依旧,只是听不到喝彩的人声而已。 当然,有的时候是“干睡”,目光、情绪等都在电视的节目里了。只是,眼睛看着电视,思绪却跑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尤其是容易触发某根神经,有了想“说一说”的冲动。于是,不做任何考虑,也不管身边的杂七杂八,拿起手机,打开“印象笔记”,以手当笔,毫无约束地驰骋开了。 瞬间,文字与句子开始集结,标点符号悠闲地嵌入在合适的位置上,或是一篇短文,或是一首诗词等,便有了成篇的雏形。 昨天,正在迷迷糊糊之际,手机的铃声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一个似曾熟悉的号码。既然有人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熟人,都是要接听的,这是人与人交往最起码的一种礼节。 “您好!您……”我问道。 对方说:“我是老H呀,你好!” 原来是一位文友。我们住在同一座城市,有些交往,算是一般的朋友吧。并且,微信、QQ上都能看到互相的一些活动。 老H一番寒暄,说了一些事情。只是这老H祖籍江南,一口地道的方言,我一句都听不懂,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我呢?还真的不好意思问,只能胡乱地答道:“好的,好的。” 对方挂了电话,我却愣着,才培养出来的那一丝睡意也全弄没了。脑子里萦绕着:他说的是什么呢? 没辙了,只能翻起微信,给他写了几句话,还不能明说,而是写道:“近来身体怎么样,又出了什么大作吗?”似是而非的。 不一会儿,对方回话了。说:“正在编一本诗刊,忙坏了。有新的作品吗?发过来,一定要支持我的工作哟!” 呵呵,是向我约稿呢,还是约诗词的作品。 我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却完全不知道电视在演绎什么了。 曾经,有十多年的时间,我都热衷于写诗填词。还一发不可收地写了好几千首诗词,出版了六部集子,都被人称为诗人了。可是,写着写着,写不下去了。忽然间,像是从梦中醒来,感觉自己所谓的诗词根本就是文字的堆砌,毫无意义,更无文学的价值。 诗词讲究的,不仅仅是平仄、押韵、对仗、工整等格律上的问题。重要的,是要有思考,有境界,有意象。我的诗词,即便符合格律的要求,却也是自画框框,自垒山峦,空洞无物,无病呻吟,没有任何能够说得出来的意义,更无透彻的思想内涵。这样的诗词,能叫诗词?写诗填词的人,又怎么能当得起诗人词家的称号呢? 我简单地跟老H说了心底里的想法与近期的情况,没想到的是,老H的回答更绝。他说:“是的,我们不必妄自菲薄,却要对文学怀有一颗敬畏之心。不能为了文学而文学,更不能糟蹋了文学!” 好一个“敬畏文学!” 这是对文学,对从事文学的人,应该持有什么样的态度,如何实践文学的一种思考,更是一个令人振聋发聩的提醒。 新世纪,文学发展欣欣向荣,大量的文学作品诞生在社会大众的面前,也涌现出了一大批的精品与优秀的作家、诗人。 不能回避,急流之下,泥沙俱现。文学,似乎走到了“泛文学”的时代。一夜之间,作家、诗人多到了无法计算。各种与文学相关的刊物、网络、自媒体等,犹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文学,是用文字或口语作为媒介,表达客观世界和主观认识的一种方式。文学,又与人文学、政治学、经济学、历史学、心理学、宗教等多种学科交叉在一起,都是研究人的。 文学即人学,用文学表现人学,自古皆然。也就是说,人类生活中的一切,不论其琐碎,也不论其复杂,更不论其高尚与庸俗,皆可以用文学的方式加以表达。 人生于天地间,既超脱于一般的动物,成为高级的“形态”,却又离不开烟火尘埃,更不能少却了喜怒哀乐等正常的生活需求。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有兴趣了还要…… 人之所以是人,是从知道在身体上挂起一片树叶,穿上用杂草编织的裙子那天起,人便与普通的动物有了根本的区别。人知道了什么是隐私,也知道了什么叫羞耻,就再也不愿,也无法回到原始混杂的洪荒时代了。 上升到社会、政治、经济的层面,人已经形成了身份、层次、阶级等不同的属性。同时,人的血脉里依旧流淌着传统的基因,其思维早已打上了固有的烙印。尽管社会在飞速地发展,人的思想意识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与更新。可谁都不能忽视一个问题,那就是:抛落后,要先进。弃糟粕,要美丽。罢杂乱,要有序。而且,这基本就是人类生存的共识。 我的文学水平不高,却也不愿再写肤浅的诗词了。同时,我也绝对不会写“捏一块屎,像归来的王”,令人恶心。不会写“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不堪与露骨。自然也写不出“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以报天”的“七杀”诗,以一己之愤,怒责天下之人。 那些东西,质量的优劣先撇开不论。其实质呢?一是忽略与低估了普通大众的认知与欣赏的能力,似乎所有人都是文盲,只有他们才是学富五车之人。二是把粗俗当高雅,把无聊当睿智,把文学当作赶时髦的游戏。三是过分地渲染一些暴力的、血腥的、虚幻的东西,使人在费解与毛骨悚然中,对文学产生歧义。 读史书时,读到秦始皇“焚书坑儒”,觉得秦始皇太残酷,是个暴君。读到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感觉汉武帝太专横,朝野上下只能任其摆布。读到“康乾盛世”时,却又抹不掉“文字狱”,让多少文人墨客饱尝牢狱之灾,又有多少正直之士魂丧断头台,让人非常的不理解。 其实呢?这是文化的立场与态度问题,是文化到底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一句话,社会的阶级性决定了文化的属性,也决定了文化应该产生的后果。 八十多年前,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说:“文艺是为千千万万劳动人民服务”的。当然,这句话不是毛主席的原创,而是共产主义的革命导师列宁说的。毛主席引用了它,阐释了它,也发展了它。 毛主席又说:“什么是人民大众呢?最广大的人民,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是工人、农民、兵士和城市小资产阶级。”“我们要为这四种人服务,就必须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而不能站在小资产阶级的立场上。”“人类生活是文学艺术的唯一源泉。”“文艺作品中反映出来的生活却可以而且应该比普通的实际生活更高,更强烈,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因此就带有更普遍性。革命的文艺,应当根据实际生活创造出各种各样的人物来,帮助群众推动历史的前进。” 毛主席以其雄才大略与超凡的智慧,用最普通的语言说出了令革命者、文艺家们心悦诚服的道理。毛主席博览群书,通晓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尤其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以及明清以来的兴衰更替等尽在心中。毛主席满腹经纶,熟悉炎黄一脉的传统与赓续,无论儒道法佛等各种学说与理论,都是统治阶级借来驾驭人民大众的一种工具。毛主席更懂得运用共产主义的理想去武装人民大众的头脑,用先进、健康、积极、灵活的新文化去引导和启发人民的心智,促使人民奋发向上,一心一意地建设和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美好生活。 毛主席是引领文学的理论者,也是开拓文学的实践者。毛主席的诗词,继承和发扬了中华文化最优秀的精华,卓越奔放,波澜壮阔,冠绝古今。而毛主席的政论、散文、通讯、新闻等文章,既精辟超然,又通俗易懂,是公认的大手笔。 随后,在解放区和新中国的土地上,文艺空前的繁荣,涌现出了《东方红》《义勇军进行曲》《黄河大合唱》《白毛女》《兄妹开荒》《小二黑结婚》《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回延安》《暴风骤雨》《林海雪原》《保卫延安》《青春之歌》《创业史》《艳阳天》等一大批具有时代特色的精品之作! 眼下,我依旧在写着散文随笔一类的短文。当然,我不是为了写作而写作,而是眼睛里看到了,心里头想到了一些东西,却又不能不一吐为快,这才将其写出来。写完后,并不急于给别人看,而是关在“文件夹”里存放着,沉淀一些日子后,再拿出来慢慢地斟酌。 好在,能“发表”文章的地方很多,比如各类文学网站,只要“帖”上去就好了。当然,很多网站都是极其负责任的,有称职的版主与编辑,会仔细地阅读,认真地编排,对文章中出现的一些问题或错误也都会及时地提出来,或是直接予以修改了。 我把文章“发表”在网站上,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经过了版主、编辑、读者们的评论、指点、润色,无形中让文章的形式、内容等都有了极大的提高。无须赘述,我获益多多哟。 “电视不看就关了,别浪费嘛。”太太什么时候站在沙发的边上,在提醒我呢。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眼睛确实不在看电视,整个身子软得像一团泥似的。然而,心里头依旧在想着要“敬畏文学”这几个字。 不是吗?有了对文学的敬畏之心,才会不急不躁,不弃不馁,郑重地写出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即便,写不出精彩之作,也不能给人民大众制造出一堆毫无用处的垃圾。
2022年9月8日写于合肥翡翠湖畔 作 者 简 介: 笑君,安徽合肥人,中共党员,高级经济师。中华诗词学会、安徽省作家协会、安徽省诗词学会、安徽省散文家协会、合肥市作家协会会员。江山文学网、西部文学网、贵州作家网签约作家。已著有小说、散文、诗词等作品8部。2021年被《西部文学》评为首批一百名金牌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