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铃兰 于 2014-11-3 22:22 编辑
窗 外
自从躺着进到这个小房间,一直躺在靠窗的这张小床上。不知道这间房子在这座四层楼的方位,只知道在三层。每天平躺在床上,眼睑向下看到的是房间和门口的楼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是陌生的面空,何来何往也大多不清楚,但我没有一点想把这些弄明白的愿望。眼晴向上便是一方冰冷的窗,却像一只通往神秘之境的通道口,诱惑着我探究窗外的欲望。
每天睁开眼睛,我不是垂着眼睑看室内的动静,而是习惯于翻起白眼想努力看清窗外。看到的却只有一方天小小的天域,或阴或晴,或灰白或淡蓝。唯一算得上风景的是一个倒着的椿树枝繁叶茂的树稍,或静若处子微丝不动,或轻轻摇曳卖弄风情,有一天早晨居然摇头晃脑,疯狂如摇滚歌星在表演中,倾刻间便唤来了一片刷刷的雨声,算是这唯一的风景最为生动的时刻。
在这座小县城生活了近二十年了,对这座四层住院楼所在的位置并不陌生,知道这座楼房后面是一个广场。每天早晚,广场上有好多男男女女在跳舞健身。但是,这间房子在广场的什幺方位,躺在床上的我并不清楚。每天六时三十分,不知是哪里的广播里播放出轻快的旋律,从灰蒙蒙的窗口传进我的耳朵,让我感到一丝愉悦。听着“老婆最大,老公最爱”的乐曲,我总是不由自主地猜测这乐曲是不是来自广场上跳舞的人们,他们是怎样在音乐的节奏里举手投足,演绎出满广场的动人风景。
一天早晨,来看望我的年轻同事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告诉我他看见我的一位熟人在窗外的广场上散步。我立刻有一种想站起来看看的冲动。那位熟人是实实在在的熟,几乎天天都见面。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口气,乃至习惯动作我都熟悉不过,但是躺在床上的我依然想看看他在广场上散步的样子。一次女儿来到房间,兴冲冲地说他看见了某某商场。那家商场也是四层楼,装璜考究,气势雄伟,与广场仅一路隔,也是我熟悉不过的。但是,听女儿一说,我还是禁不住地想,从这个窗口望去,商场是正面还是侧面,从住院楼这个位置看去,商场就应该成了那个广场的背景了,那该是另外一种风景吧!
总之,窗外的一切我都是熟悉的。平常司空见惯了,并不觉得有多么美好,然而,在我难以看到的这几日,它们竟成了我几欲探究的风景。也许,大凡美好的东西,总是在得与不得之间。 (写于2012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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