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方言纪实杂谈：说说钢笔

     今早在医院看见一大白，胸前上边兜兜里插了好几个有关诊断病因的仪器，极似昔日的一排排钢笔，这一下子叫我想起了过去好多往事。
     早年间，人们的衣着打扮，基本都是千篇一律。男士上衣主要穿的是“红卫服”，四个兜，不过都是暗口袋，比较隐蔽，装上东西也从外边看不见，完全没有鼓起来的样子。年青人穿“红卫服”，就是相当于现在穿西服，挺精神的，给人看上去有一种朝气蓬勃英姿勃发的俊象。
     上咧岁数的男人们大都穿的是“中山装”，同样是四个兜，不过这四个兜都是明口袋，就是不装东西都好像也朝外鼓着，但非常好看，非常庄重。文化人穿一身中山装，把头势再好好倒饬一哈，胡须刮净，配上三节头的真皮皮鞋，当官的气质一哈就出来咧，身材高大帅气点的，多少还有点领袖风彩。女人也有穿红卫服的，不过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或者是在地方或单位当个小干部啥咧的，搭眼一看奏是吃公家饭的人。当年这样的装扮，一是相对于寻常百姓比较庄重突出，二是当时服装样式毕竟还比较单一。而凡穿着这样服装的，大都在左上胸部位的兜兜里插装最少一枝钢笔，最多的还有插三枝的。至于实际用途，毕竟还是实际使用的多，摆花架子唬人的，毕竟是少之又少了。
      说起钢笔，在当时条件下，奈还真是一个不小的奢侈品。特别是“英雄”牌的钢笔，谁若有一支的话，奈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相当于现在拥有一辆“四环素奥迪车”，插在“红卫服或中山服”左上兜里，甚是时髦。有人为了在人前显摆，就在胸前并排插上两支三支，以显得自己有文化。弄的有人因没文化，还从事拉架子车的活，抡的是一尺的板子三尺的把，尻子撅起腰猫哈的锄头做庄稼，也给自己上衣兜兜里插上几支钢笔，强装识文断字之人。还有人因贫穷根本就买不起钢笔，但还想装个有文化的人，不知在哪里弄来几个钢笔大套插在衣兜上边图个洋伙，以不被别人小看自己。总之，只要胸前插几支钢笔，就足以说明与时代同步。
       少妇们本就年轻貌美，丰满有韵，刘海剪的齐噌噌的，或披一肩长发，走起路来随风波动，潇洒迷人。或烫一头阿拉（上海的叫法，大波浪），秀色可餐，女人味十足。或留一头齐耳简发，精干明快，文静雅致。只要穿上“红卫服”，上衣兜兜里插上个钢笔，在当年来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别有一番风味。走到南北路上回头率极高，钢笔就成了女人的文化妆饰品了。即就是一个丑女人也看点十足，小伙子们本想刮目，但只因没有刀片，也就用眼多看几下！
        其实不论穿红卫服、中山装、还是现在的西服领带，不是说你穿的好，插几支钢笔就有文化内涵。不是外表华丽的打扮，胭脂粉黛的装饰，容貌出众的长相就有作派。而文化气质完全是一个人内在散发的一种神韵，一种涵养，一种优雅品质的美，一种文化底蕴的沉淀，一种高贵灵魂的彰显，更是一种脱俗的美丽。说结实点，气质就是娘胎里带来的，是人的内涵，绝对没有捷径可走。
   现在不论城市还是农村，衣着打扮基本上分不出来区域差别了，假若你给西服兜兜插一支钢笔，就是一支英雄笔，又能怎么样，只能给人留一种侃头子印象。如今用笔也多元化了，有钢笔、签字笔、复写用的圆珠笔也叫油笔，人们大多把笔放进手包里或衣服的内兜兜里，笔已完全成为一种实用物品了，已经没了过去年间作为装饰的功能。
       话说回来，当年的钢笔，确实是一件实实在在的用品。自从取代毛笔之后，钢笔就是人们书写的主要用品。平日里，写个申请，做个规划，以至于老百姓在相关单据上签个字、划个押，都离不开钢笔。钢笔实际上已经成了人们日常不可缺少的必配之物。而随着时代的进步，钢笔早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电脑、智能手机早已成了人们的必配。除去在涉法经济身份相关资料上签字外，谁还用钢笔呢？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却要为钢笔叫声委屈了……?
      人也好，物也罢，一旦降生到这个世上，上帝早就对于每一个人或物作了一生一世的安排。务农的，经商的，当官的，为宦的早有所定。不过也有可能，通过自己后天的努力，适当有所改变。但改变万万不可硬性强求，孔子曰：“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以贫困而改节”。还是一切顺其自然，顺从天意罢了。
乐怀居乡土文化工作室
文：卫旭峰、校对：任伯绳
编辑发布：刘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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