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春寒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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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392 | 回复8 | 2023-9-10 19: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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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疙瘩头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他的大儿子盖房时安阳就到房搁廊骂过人家。他骂人家的原因是嫌房的高度影响了他家的采光。
    按照疙瘩头的性格是咽不下去这口气的,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多事之徒。跟人打架怕影响了盖房就哑巴吃黄连硬咽。
    他和婆娘把开商行包煤窑烂了钱丢了人的气全发泄到刘红和安阳身上,整整骂了三天三夜才算解了气。

    怪灵春光满面地走进门,看见妻子秀梅正在缝衣服,面朝炕给他个背影子,就捏着鼻子学着戏腔说:“娘子,为夫回来了。”
    秀梅拧过头,只见她圆圆的脸蛋红喷喷的像只熟透的苹果,好看极了。“回来就回来,谁想你了。”
    妻子的美貌引动了怪灵的春心,几个月没有回来早就憋得难受极了,上前一把抱住秀梅,在脸上亲了个够。
   “没怂像,等不到黑,被谁看见了笑话。”秀梅还是做她的活。
   “快做饭,我都饿的拾不起筒子了。”怪灵这句话倒是实话,自从山里回来,一路没歇过店没进过饭馆,采野果充饥,没有了就只有饿肚子。
    秀梅一听赶紧停下手中的活,洗手搋面。案上头靠墙支着一个木板子,地下支着两个柱子,害怕不保险又用铁丝固定在楼檩上。板上放着几个面瓮,擦洗的黑明黑明的。
   “你一天不好好挣钱,咱要是有钱,队上卖饲养室,住上多宽敞的。”秀梅搋着面数落着。

    怪灵笑着说:“你知道我没挣钱?队上确实卖饲养室?”
   “队上昨天开会来,还能有假。你有钱谁信?”秀梅说。
   “你把柜打开,看一看就知道咱有钱还是没有钱。”怪灵神秘地说。
   “柜里有个屎有个钱,难道说你会变戏法。”秀梅不信,他知道男人爱说谎话。说话的同时饭做好了,舀上一碗放在锅头上。
    怪灵端起碗就吃,看着男人确实饿了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取来调料:“不调就吃。”
    “你把柜打开。”怪灵吃了几口说。
    秀梅仍然不信,但是她打开柜,在里边寻。没有呀。回过头看男人又把柜锁上。
   “你去寻队长看多少钱?能不能再少些?”怪灵放下碗说。
   “我不去,就是再便宜咱也没钱买。”秀梅露出愁苦的表情。
    怪灵笑了:“叫你去你就去,不要考虑有没有钱的事。”
    秀梅走出门叽咕着:“烂的一屁股两胯骨,还有钱买房。”

    秀梅回来了,怪灵问道:“咋样?”
   “我寻队长没寻见,问会计得三千块。”秀梅说。
   “买。”怪灵态度坚定地说。
   “拿你的心买。”秀梅笑着说,她知道男人不诚实。那里知道,怪灵这次可没有说谎话,疙瘩头烂的一蹶不振,而他却挣了个锅满盆满。
    “你把柜打开。”怪灵说。
    “我不开,刚才不是打开了啥也没有。”秀梅不高兴地说。
    “你把钥匙给我,看我取得出钱来。”接了钥匙开柜,秀梅来到跟前看男人到底拿得出钱来。
    怪灵打开柜,取出一个包,一层层地打开,露出一捆子钱来。秀梅看傻了眼,不由得“啊”了一声。
    怪灵看了眼妻子说:“有还是没有,你还不信。”
    秀梅想起怪灵交给她,她不知道是啥东西只是放进柜里,还以为是啥文件,因为男人当过大队会计,村长,也就没有多问。
   “那里来的这么多钱?”秀梅迷惑地问。
   “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偷的。”怪灵知道,有些话可以在大众广庭之下说,有些话只能是单个说,有些话俩口子可以说,有些话连谁都不能说,自己做的事是不能告诉秀梅的,别说是俩口子,只有烂在肚里。

    疙瘩头承包煤窑就是怪灵和王佳平合伙使的计谋,事情办成以后,三七开。怪灵也得了三,平时买木材,卖菜,买东西,只要是经他手过去的钱总要雁过拔毛。

    疙瘩头对怪灵信任有加,每次办事都是言听计从。对怪灵的账目从没有查过,对怪灵办的事从没有怀疑过。过分的信任导致了他的最惨痛的失败。

    怪灵的一张嘴能说的天上的鸟儿落地,能说的青蛙上天。疙瘩头被怪灵的花言巧语灌得眯了方向,甜言蜜语哄得他言听计从,明显是个陷井也会乖乖地跳下去。

   秀梅的眼睛瞪得有鸡蛋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张着大嘴半会说不出话来。一张粉脸呈现着红霞般的光彩,兴奋的心情在胸中荡漾。自男人给她以后就一直在柜里放着,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钱,而且还这么多。她知道男人为啥不放到银行里去,欠的贷款没有还,只能是放在家里。

    秀梅笑成了一朵花,怪灵数了三千块交给秀梅,秀梅接过钱说:“你一辈子把人亏扎了。”
    怪灵笑着说:“还不是为了咱的日子。”

    秀梅拿着钱来到涝库对面的河渠南边小房子前,放眼看去,这是一个宽不到一庹,长不过两庹的小房子,房子的西边是两小间房子,靠小房子开着一扇门,房子的西边和后边种有各种菜蔬。
    宾鸿正圪蹴在地里割韭菜,身边站着一个女人。
    宾鸿看见秀梅:“嫂子等一会。”
    打发走买主后,二人来到屋秀梅说:“你哥说俺买饲养室。”
    宾鸿睁大眼睛看了眼秀梅红喷喷的脸,这张脸就是好看,别怪雨涵端着个饭碗菜盆子爱到她家串门子,就是为了看她这张脸。心想,哪里来的钱?转而笑着说:“行。”
    秀梅说着就从插口掏出钱来,递给宾鸿,宾鸿说:“我不要,钱要交给出纳,我只负责开票。”宾鸿取出票据开了发票交给秀梅说:“你寻队长盖章,然后再把钱交给出纳。”
    秀梅拿着票来到队长家,队长是一个干瘦干瘦的老汉正好在家:“叔,你娃要买队上的饲养室,我把票开了,请你盖个章子。”
    队长迟疑了一下,取出章子盖了,心想,这崽娃子那里来的钱。秀梅又拿着票来到出纳家,出纳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共产党员,当过大队党支部书记。为人正直,不会变通。        

    秀梅走进门,出纳问道:“秀梅做啥呀?”
   “叔,你娃要买房,交钱来了。”老汉用质疑的眼光看了眼秀梅。戴上眼镜拿起票看了看,然后取出章子沾上印泥,盖在票据上,给自己留了一张,两张交给秀梅。接过钱数了放进柜里的一个小匣子,锁了柜。
    秀梅接了票又反身来到宾鸿家,把票给了宾鸿。

    秀梅,何家梁人也。她和怪灵都是前卫高中毕业生,两人的婚姻是在学校上学时恋爱的。怪灵是一表人才,白白净净的人称假女子,两人的婚配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引起同学们的羡慕和赞佩。

    怪灵买房的事像一阵风不到一晌时间村里的人都知道了,这本来是一件平常的事,可是放在怪灵身上人们就感到奇怪了。因为他欠国家的太多了,那有能力买房。消息传到了疙瘩头耳朵,他也有些纳闷,自己烂了个一塌糊涂,一分钱工资没发,而怪灵却有钱买房。这就奇怪了,其中的蹊跷他是难以解开的,疑虑就像一朵云漂浮在心头。

    宾鸿看着秀梅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宾鸿的老家在尤凤岭,父亲弟兄三个,老大没有成家,父亲老二,叔父现在还住在老家。这里的鹿家是舅家,利用这种关系才搬迁下来的。开始是扛长工打短工,给人家打胡基,后来有了点积蓄,在河道买了几分地种菜。搭了个庵子看菜,人称棚棚老二。后来,在村南买了一点地皮,有一点钱盖一间,再有了一点钱再捋一间。

    繁重的家庭负担压得宾鸿喘不过气来,三个孩子,两个上学,一个年幼。家里养着一头牛,两只羊,一头母猪。每逢播种时期,宾鸿就拉着牛出去给人种地,闲下来了转学校,挣一点零用钱,过着顶风雨冒风雪颠沛流离的生活。

    秀梅刚走妻子就来了,年轻的女人就像个八十岁的老人,头发散乱,面容纳垢,衣服脏旧,宾鸿问道:“做啥呀?”
    “牛没麸皮猪没糠,女子要钱买本子。”宾鸿看着妻子的样子心中一阵难受,艰苦的生活折磨得妻子过早衰老。
    “好,知道了。”妻子回去了,宾鸿取了点卖菜的钱到村里寻麸皮去了。

    这时,大路上由西向东走来一个年轻人,中等身材,穿着打扮还像个样子,不过走路却是莫精打彩的,只是低下头走路,并不看两边的景色。
    从村东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碰见他打着招呼:“鑫盛回来了。”他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也不看是谁。

    鑫盛在城下开门面,生意还算不错。门店不远就是丈哥的公司,相距不到百米。鑫盛贪恋女色,闹得风雨满城,被丈哥知道了。
    这天,鑫盛的门店开着,没有一个顾客。丈哥正好这天休假,来到妹夫处坐一坐,好好劝劝妹夫,没想到一步跨进门落了个少脸。看见鑫盛正和一个女子抱在一起亲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在为难之时,鑫盛看见了,一把推开了女子,女子知趣地夺门而出。鑫盛羞红了脸,硬着头皮打招呼:“哥。”丈哥可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在公司也算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平时人们的风言风语,今天的眼见为实,气的他怒发冲冠,扬起从没有打过人的胳膊向着妹夫的脸上打去。“滚,再也不要叫我看见你。”
    “哥、哥,我错了。哥,我错了。”越回话越着气,气得丈哥失去了理智,压倒就打。
    被丈哥暴打了一顿,只得收拾行李卷蛋回家。身后欠下的是房主的房钱和卖不出去的门窗。

    鑫盛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背着行李走进家门,妻子芳子高兴地迎了上来,接住了行李,放在炕上,像对待嘉宾似的接待他,又是倒水又是递烟。
    芳子中等身材,白白净净的皮肤,胖胖的模样也有几分姿色,白里透红的脸蛋特别惹人喜欢。
    “吃了么?”芳子问男人,鑫盛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头纳闷地说:“没有。”
    芳子感到奇怪,男人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从馍笼取了一个馍递给男人说:“是不是在外边遇了啥事?”说毕目光在男人身上脸上查看,发现男人的脸有些胀:“得是被人打了?”
    鑫盛本不想说,妻子一再追问才说:“被咱哥打了。”
    芳子不信,自家哥咋能打妹夫:“你胡说,到底咋回事?”
   “就是咱哥打的。”鑫盛提高了声音说。
   “咱哥为啥打你,而且还打的这么重。”芳子用手抚摸着男人的脸,再问鑫盛就是不说。芳子来到桌边动手要拨电话,被鑫盛拦住了。在芳子的再三追问下,鑫盛才交代了被打的原因。
    “摊子摞了,钱呢?”芳子追问。
    “没有钱,全花在女人身上。”一句出口,芳子的耳把子已经到了脸上:“别怪大哥打你,活该,死得。”
    芳子打也好骂也好鑫盛就是不言传,自己做了亏心事自知理亏。


作 者 简 介:
        李捧虎, 笔名:挺直的松,男,1961年6月14日出生于陕西省蓝田县前卫镇凫峪村三组。1969年在本村上小学,1974年上初中,1976年初中毕业,一直务农为业。1978年到引岱工地当民工。在小寨沟打洞子,在营盘梁上修渠道,三道水修水库。从渠上回来后,在队上当会计,参加农业生产。分社后,卖过老鼠药,收过破烂,后又游于学校当书馆。承包了村西一片地种菜。1995年8月在村开商店至今。2009年10月进入平安保险公司,2010年8月退出。2009年11月接任蓝田移动前卫片区渠道经理。在保险公司曾2次荣获“优秀学员”。在移动业务中2次荣获 “优秀农村代办点”。一次荣获“优秀渠道经理”。2011年4月加入陕西诗词书画音乐研究会,2012年2月19日加入蓝田县作家协会,并有多篇作品在《蓝田文学》《榕树下》《西部文学》等刊物或平台发表。
      自幼爱好文学,在保险公司时因思想波动大而提笔写作,用以表述自己的心情,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先学着写诗,后改学写小小说。2013年开始写小小说,在榕树下发表作品,有3篇作品获榕树下编辑推荐,2014年有20多篇作品在榕树下获编辑推荐,并得到较好评价。2016年有十数篇作品被《西部文学》编辑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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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23-9-10 19:45: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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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23-9-10 19:45: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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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 2023-9-10 20:28: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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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旅 | 2023-9-10 20:31: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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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 2023-9-10 20:34: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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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的松 | 2023-9-10 20:44:56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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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潮个人认证 | 2023-9-11 09:07: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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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的松 | 2023-9-12 14:54: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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