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石散文】诗一样的远方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9-18 17:27:33

   诗与远方，感觉很雅很美的一个意境，既模糊但又有说不出的诱惑力，其实有时候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
   四十年前，在我那个偏僻的湖边乡村，跟在父母身后的那个懵懂少年，可以用胸无大志来形容，眼里看到的除了土地、庄稼、粮食，就是日复一日在田间地头劳作的人们，起点就在那里，并且一直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生活着，至于长大了要做什么，谁能给你一个清晰的目标啊！
   也不是没有想法，站在村北的湖边，隔湖相望的是一座座隐隐的山，对于湖边的我，就总想着有朝一日到远方的山上去看看。但一直到上高中前，到离山不远的姥姥家去了又去，每次都憧憬着，山却愣是没爬过，仍然神神秘秘地在那里耸立着。
   其实，也并不是没出去过，离村四五里地的“州城”就去过！“州城”虽是一个没落的小镇，但却是乡亲们定期四方云集的“城”，那时候乡亲们去赶集都叫“去城里”，集也分大集小集，赶集的时间大集为四、九，小集为一、六，那时那里就是人们心中繁华的都市！
   直到初中毕业，我是连县城也没去过，更不要说出县了。村东头的大闸中学，是一个村里孩子们梦想起飞的地方，也许村里的老人们对湖边贫困恶劣的生活环境的反抗，似乎也意识到了知识的重要性，都拼命供孩子们上学，那些年村里的孩子们一个又一个考出去走出去，村子也成了十里八乡人们认为的“风水宝地”。其实，哪里有什么风水宝地啊，都是大人们竭尽全力的背后支撑，孩子们拼命努力学习的结果。考不好就得回到田间务农，就得早早地结婚生子，承担生活的重任，每个人一生都有很多坎坷，我三年初中后落榜，第二年接着再考，非常幸运的是，在为数不多的孩子们中顺利地考上了高中，也走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那一步的跨越，也许我还是一个静静地在田野里劳作的老农，也许早已儿孙绕膝了，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惬意，还是一种混沌！人生的每一步，冥冥之中好像就是那样，但又绝非必然，同样流汗流泪流血，不同的经历或机遇，却又总有不同的结局！“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有时候明明看是一个无路可退的困境，但只要坚韧地走下去，在黑暗的夹逢里无意间捅出一道光，或迈过一个坎，眼前都有可能是一个豁然开朗、花红柳绿的世界！

   年轻的时候，心中总有不尽的憧憬和追寻，在满世界的奔跑里，我们并不能到达所有想去的地方，远方也就真的成了一首美妙的诗！但，它却能引领我们思索，给我们光亮，当我们疲惫、困惑、失落的时候，时时晃动在眼前，成了我们的理想、我们的信仰、我们的追求，也给了我们一个强大的精神世界！
   真的就去了远方，三年的高中落榜后接着又考，真的要走出去了，那年夏天的夜里，不知为什么却一个人哭得一塌糊涂！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驿站，去过一座又一座的城市，看过一道又一道的风景，都是曾经诗一样的地方！但有时候触手可及的诗却总成遥不可及的梦，飞扬的青春里，到处都是匆匆而过的遗憾，也许诗，总归是诗吧！
   就如我们走进这个繁华的城市，凭着多年的打拼，有了不错的工作，有了幸福的小家，有房有车有存款，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可谓事业生活“圆满”了。但在林立的楼房间，本该惬意闲适的生活，却又总是充斥着难以填补的种种欲望，也是让人烦恼不断，鸡毛乱飞，诗一样的生活呢，还是在天边，在远方！
   前几年，我有幸去了杜尔伯特和呼伦贝尔的草原，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但却成了挂在记忆里的一幅画，蓝天、白云、碧草、小河、牛羊，还有清新舒适的空气，洗涤了尘封已久的心，回到这个喧嚣而忙碌的城市里，总是萌生着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远方，本就是想象中的一种心灵寄托。那里永远是一片纯粹的净土，灵动的自然，悠然的呼吸；在那里没有纷扰的人群，没有喧嚣的世俗，没有浮躁的人心；在那里你可以从容地抛开繁杂的琐事，尽情地释放内心的情感，可以放声地大笑，可以任性地哭泣！
   如今已过天命之年，远方仍然是远方，只是我总爱远远看那夕阳了！生命里少了几分的豁达，生活中少了几分的诗意，“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突然又想起了远方我那个偏僻的湖边乡村，那一片片长满庄稼的原野，那一座座隐隐的远山，还有跟在父母身后的那个懵懂少年，渐行渐远的回忆也更像一首诗了......

也还有梦，常常在无际的草原，在茫茫的沙漠，在荒凉的戈壁，我漫无目的地行进着，找寻着！我不知道在找什么，生活是很现实的，并不是所的努力都会成功，困惑或烦恼也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信仰、精神和激情的缺失，或许从来就没有诗一样的生活，或许诗永远都在远方！

（2023年9月17日）

巩义胜，笔名、网名铁石，七十年代初生于东平湖畔。文学爱好者，尤喜欢散文，有作品散见于中国作家网、西部文学网和《西部文学》、《散文选刊》、《参花》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