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随笔】春寒六 2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11-3 17:57:20

  接上
                                    春寒    六

   经过几天的奔波，钢筋和楼板的问题解决了，砖好办有贷的五千块钱，可是还得给人家开车费，还是没有钱哪。这时想到了鹿走沟的喜娃，两人关系不错，对，就去寻他。
二人说好盖房的东西全部由他拉，房盖好后一次开清。
宾鸿从安村谈好欠楼板回来，就到五队寻逸轩，两人谈定建房的价钱，吃了一回亏的宾鸿这次再也不干减工了。事情说好了但是没有写合同，都是口头承诺。
正当宾鸿紧锣密鼓地筹建大房的时候，芳子在疙瘩头的操纵下，提了一笼垃圾倒在了门口的锅头西边，谁也知道这是没事寻事。宾鸿知道这是对方的挑衅行为，新仇旧恨涌向心头，向着西去的芳子大声嚷叫。芳子也不示弱，骂着走了过来，被宾鸿压倒在地。正好鑫盛的外甥来买货拉开了二人。
宾鸿说：“俺娃，走开，不要扯上了你。”外甥明白宾鸿的意思，离开了。不一时，鑫盛来了，耀武扬威地来了，宾鸿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要是动手绝不退让。
在鑫盛心目中宾鸿就是个软蛋，所以他才虎视眈眈地扑着来，看见宾鸿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惧怕，叫骂声看着凶心中却减了三分，只是空咋呼了一阵正好有人来了，连劝带拉回去了。
鑫盛的胆怯是有原因的，宾鸿虽然说人老好，他的心眼没有亲自领教过，别人的事可是听说过。特别是天轩那次就败在了宾鸿手下，还知道给宾鸿回过几次话。
宾鸿知道光凭在生意上的竞争是不行的，必须把对手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搞垮，才能彻底打垮对手。所以就采取将计就计，既然你要搞我，好，我就激拨你去告状吧。
芳子和鑫盛的嚣张主要得力于村长郑忠臣的支持和疙瘩头的煽动。
郑忠臣支持鑫盛是有原因的，芳子是他舅家门中的姨，还有一件事在选举村长的时候出了力的。郑忠臣是黑社会的头，手下有一帮子人，选举的时候光车就有十几个，路上摆了一长行，准备在选举的时候动武。乡政府人在场不好动手，只能是把选票集中起来，由鑫盛和他的表弟毁了重写，才当上了村长。
鑫盛的大外甥呼喽在县城干粉刷，这天鑫盛和忠臣寻着来。呼喽就知道寻他是有事情的，宾鸿对自家是有恩的。父亲身体不好，母亲势单力薄，他弟兄俩年幼，是宾鸿帮他家种地收庄稼。两个人打架的时候他叔就说过小心把他拉扯进去，果不然寻他来了。
呼喽在架上和鑫盛打着招呼：“舅。”说是说人不下架。
鑫盛看着架上的外甥说：“你下来，舅有事寻你。”
“舅，我知道你寻我做啥，俺叔就没打俺妗子。”他继续干着活。
“瓜娃，你咋能说这话，牛犄角向外顶，没打也得说打来。”鑫盛说。
呼喽不吭声，但也不动弹。
鑫盛一看外甥买豆腐的只说不割，着了气，凶狠地说：“咋把你还叫不动，我还是不是你舅。”
呼喽回过头一看鑫盛脸都气红了，没办法，只得下了架。
三叉路口的茂盛酒楼，鑫盛、郑忠臣和呼喽，三人围了一桌子。桌子上摆着几样菜和三瓶啤酒。
鑫盛和忠臣劝说着，呼喽为难地说：“这事让我作难，一边是你俺舅，一边是俺叔宾鸿。事情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在跟前看着的，俺叔就没打俺妗子。叫我说假话作假证，良心不忍。俺叔虽说没有你亲，可是，在俺困难的时候帮了不少忙，现在叫我做这亏心事，我实在不忍心。”
鑫盛手在桌子上一拍大声说道：“说的这是个屁话，你舅不亲你叔亲。”
“你这娃也太不像话了，不帮你舅帮你叔，也不怕人家笑话。”郑忠臣也说了话。
“这忙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鑫盛怒目而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呼喽不言传了，忠臣把写好的证据放在桌子上，打开了印色放在旁边，鑫盛眉梢眼角都放射着怒气，厉声说道：“盖。”
看着凶残的样子赶紧低下了头，慢腾腾地把手伸到印色里蘸了一下，才在证明上按下了手印。他迟疑地停了一下，按下去的不是手印而是良心，从这时起良心就没有了，让狗吃了，眼角滚下了几颗泪花。
呼喽站起来了，毅然走出门去，他感觉身上负着什么东西，回到了工地心情一直是沉重的。
门口何家沟的缠科正在做木头，宾鸿帮着忙。这时走来一个人送给他一张纸，他接住一看，原来是传票。这可咋办？
人到了困境中就想寻找个依靠。寻谁呀？自己就没有打过官司，心中不由得有些胆怯，想来想去还是下县寻律师，自己明明有理，就是对法律不懂，律师能说得清。走进白鹿律师事务所，讲了当时的情况，花了五百块钱。
位于前卫街北的鹿塬法庭是从吴村庙街道搬迁的，是一座刚建的大楼，院子也很大。
鹿塬法庭开庭，鑫盛和宾鸿分别坐在一边。鑫盛拿出医院的病历和外甥的证明还有村委会出具的河渠是垃圾场的证明。律师去医院了解了一下情况。宾鸿拿不出任何可以证明的东西，结果输了官司。
安邦家坐着几个人说闲话，其中一个人说：“安邦，你表弟这次是要吃亏的，人家有村长支持，还有外甥作证，在医院寻熟人塞黑食开假病历，你表弟的官司是输定了，你还是去给两家说合说合。”
安邦麻木不仁地说：“我不想介入两家的矛盾中去，愿意咋样？”一言既出，几个人才想到他也是疙瘩头的走狗，不害表弟都算不错了，不可能帮他的。
狂风大作，整个荆峪沟都在扫荡之中，一片黑云就像安上了轮子滚滚而来。村中的大树摇摆着，有的连根拔起，尘土、树叶、垃圾满天飞。
疙瘩头的家里聚集着一伙人，正在商讨着收拾宾鸿的事。疙瘩头更是趾高气扬，夹着一支烟，扬着头吐着烟圈，听着大家鸡一言鸦一嘴地发表着见解。有的说，宾鸿进货时等到半路收拾。有的说，他家不是正在盖房吗。半夜三更去把做好的檩条偷走。也有的说：干脆直接到他家暴打一顿，叫他房也改不成了官司也输了商店自然就办不成了。人们说话的同时把目光投向安邦，安邦知道大家的意思说：“你们愿意咋样我没意见，虽然是我的表弟，我不管。”
宾鸿的大哥从门口经过，听见了人们的议论，回到家里摸了一个叉来到宾鸿门口说：“宾鸿，我听到疙瘩头一伙要捣乱，磨了一天面，你休息，我看摊子。”
鹿玉汉拿着一盒烟来到宾鸿门口对着宾鸿妻子说：“你看，本来在你家买，俺到鑫盛家买的。”他是看宾鸿走下坡路故意气宾鸿的。
木头做好了，准备立木上梁，宾鸿又接到一张传票，接住一看处罚金额一千九百元。
宾鸿虽然说正处于困难时期，心中却有一股力量在激励着他鼓舞着他，那就是父亲的一句话，谁越欺负越要把日子过好。
鑫盛的作为使群众看清了他丑恶的嘴脸，给予宾鸿大力的支持，有好几个人给宾鸿送来了五百、一千不等的金额，极大地缓解了经济的压力。
荆峪沟降了一场大雪，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美丽极了。雪过天晴，万里无云，路面上，树上、房顶上、北坡上的积雪慢慢地融化着，小草顶破薄雪露出了小小的尖角，涝库沿子的柳树上、仓库东边老支书家门的几棵大柳树上有了绿芽。寒冷的冬天就要过去了，一个春暖花开的春天正在向人们走来。

作于2023年10月底11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