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气一凉爽，这日子便快活多了。偏偏，被几只小小的蚊子，给搅得烦不胜烦！ 居住在高楼大厦之中的房子，装修再不讲究，也比曾经的乡村茅屋强上百倍千倍了吧。卧室坐北朝南，窗户对开，非常的亮堂。一张床，几个柜子，既不交叉也不拥挤，很是空旷。入夏以来，即便不开空调，房间里也是很舒服的。 她呢？身体不太好，还有睡眠障碍，再好的环境……半夜三更的，居然有几只蚊子，一会儿在她的额头上掠过，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在她的腮帮子上狠狠地叮一嘴…… “叭！”只听她狠狠地一巴掌拍去，拍的只是自己的脸皮，根本就没有拍到蚊子。无奈，她坐了起来，循着蚊子绕来绕去的声音，双手使劲地拍……这黑暗中的空间哟，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掌控的。 实在是没招了，只得用枕巾包着头，昏昏沉沉地，能睡则睡，不能睡……就只能等着朝日的到来了。 “想想办法呀？”她说。 “好的！”我说：“总不能让蚊子给坑了，一定灭了它！” 我先是买来了灭蚊子的药，将卧室里的床上床下、柜头柜底、拐拐角角，什么地方都喷洒了一遍。然后，关闭门窗，闷上一个半天。我心想：小蚊子哟，到底是你威猛，还是我厉害！ 还别说，第一天夜里，蚊子真的没了。可是，这一夜她也没睡着。我问：“怎么了，没蚊子也不能睡？” 她说道“我老想着，这蚊子是不是又会在什么时候钻出来。想着，想着……” 第二天夜里，还是没有了蚊子。她睡着了，睡得特别香，我便放心了。第三天夜里，刚睡着了，“嗡嗡嗡……”我的天呢，这该死的东西怎么又钻出来了？而且，飞翔的声音像超音速的三叉戟战斗机，连续腾挪，狂轰滥炸，弄得她都要神经了。 天亮后，我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撑着电筒，在门的背角处、床底下、柜子的边上、窗帘的缝隙处，一处一处地找，一遍一遍地扫，除了扫出一些绒绒如丝线一般的垃圾，蚊子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她不信！说：“怎么可能？闹腾了一夜，现在倒上天入地了！” 我家的卫生状况，不敢说好，也一定不是太差。因为，每天早上搞卫生，已经成为我的一项重要工作。而且…… 一桶清水，一条毛巾洗得白生生地干净。先擦卧室的柜子、橱子、窗台、床头，每擦完一个柜子便洗一次毛巾，绝不重复地擦。擦完了主卧室，再擦次卧室，再擦书房，再擦客厅，再擦厨房，再擦…… 一只拖把，白色的拖布洗得如同毛巾，从主卧室拖起，一室一室地拖，不遗漏一块地儿，不放过床底柜底的任意一处，就像…… 一把扫帚，仔仔细细地，将拖过的地面再清扫一遍。 我有些纳闷，天天都打扫，天天都有垃圾，这垃圾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更令人不解的是，这蚊子又能躲在什么地方呢？ 我的目光盯在那些家具、杂物上面了。 我们两个人，居住着100多平方米的房子，应该是阔绰的。遗憾的是，东西有点多，比如沙发、桌子、柜子、椅子、茶几，还有电视、空调等。这些东西，无论怎么摆放，空间的面积都会被挤占了一些。最大的问题，是曾经的一些旧物件，舍不得扔，只得找合适的地方塞，占领的就是不该被占领的空间与地域了。还有，生活需要多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衣服、鞋子、袜子，年年要添置，却又年年穿不烂、用不坏，需要存放，需要……比如：柴米油盐、肉鱼蛋菜等，尤其是蔬菜，天天要吃，天天要买。有些需要短暂的积累，需要一定的储存。大部分不需要积累的东西，可以不买，却架不住商家旨在促销的优惠、打折等活动的诱惑，导致…… 我家的客厅、餐厅、厨房都是蛮大的。盒装的饼呀、糕呀的食物摆成了墙。桶装的油呀、水呀等占据了几处墙角。塑料袋装的米呀、面呀挤得桌子柜子的底下都伸不去扫帚了。还有，才买回来的新鲜水果、蔬菜，摆得满地都是。 忽然，想起了几十年前，才建立起小家庭时的生活情景了。我初入机关工作，能分到两间房子，已经是相当地照顾了。房子不大，四十多平方米吧。家具也不多，一张床，两三个柜子、橱子、桌子，还有几把椅子、凳子什么的。衣服细软等东西极少，全都塞在柜子、橱子的里面。做饭的家伙更少，放在一个角落里，根本不起眼。家里显得清冷、空旷，似乎少却了一些烟火气，却容易打扫，一扫帚下来，一家便干净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一成不变。每过一两个月，我就会将那几样家具，或调整一下方向，或挪一挪位置，摆放成一个新的格局。她不愿意这样做，说我没事找事。柜子、橱子等大件，一个人是搬不动的，想搬得需要帮手。她不愿意搭把手，我就只能将柜子、橱子，放斜了，靠在背上慢慢地拖，慢慢地…… 这样干，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勤搞“扫除”活动。因为，每动一次家具，就必须将柜子、橱子的里面、底下扫干净了。要移动过去的地方，自然也会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样地一弄，还会将那些蚊子、臭虫、小咬等杂七杂八，躲藏在暗处的“害物”们给被彻底地清除了。即便那房子没有装修过，只在门窗上安装了一层沙网，一个夏季、秋季，床上没有账上蚊帐，晚上睡觉也没有蚊子叮咬！ 古人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当然，我没有“扫天下”的情怀，却也不愿“一屋不扫”呀！ 常常，因为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我会跟她争执、讨论：已经淘汰了，不用了，多余的家具、家电、衣服、鞋袜等东西，或捐了，或卖了，或……总之，家里需要清空，需要释放空间，需要有所改变。但是，我的希望一直得不到理解，更别说得到支持了。 她也明白，今天的生活即便不富裕，也应该算是小康了。但是，生活要有长远的战略眼光，要有深谋远虑的思考，要有应对生活变数的准备，要有……很多东西，看似过时了，没有用处了。可是，说不定哪一天，闹个自然灾害，经历个什么变故，所有的“废品”都会在瞬间成为宝贝。 谁能说她的思考没有意义呢？还真的不能轻易地下结论。 一切的争论，只能不了了之。我总也不甘心，不想看着两个人的家弄得一团糟，更不愿人与“垃圾”共享在一个空间里。早早晚晚的，乘她不备，利用打扫卫生的便宜，或扔掉一个旧瓶子，或抛弃一只空盒子，再…… 这样的事情，既不能长期复制，也不能按部就班。因为，稍有不慎就会露馅，就会爆发战争。问题是…… 家里除了行走的道路还顺畅，很多地方都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占着。也就是说，蚊子不仅有了寄居之地，还有活动的空间呢！ 还怪吧！这蚊子只叮她，却不咬我。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倒可以呼呼地大睡了。 我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蚊子咬人，着实可恨。没有适宜的环境，蚊子便没有了生存的基础。这个基础，往往又是我们不能铲除扫尽的某些东西。辩证地看，这就是生活中不可忽视的一个矛盾。 看来，我的思想太浮浅了，还没有寻找到解决这个矛盾的根本途径。
2023年9月28日写于合肥翡翠湖畔
作 者 简 介： 笑君，安徽合肥人，中共党员，高级经济师。中华诗词学会、安徽省作家协会、安徽省诗词学会、安徽省散文家协会、合肥市作家协会会员。江山文学网、西部文学网、贵州作家网签约作家。已著有小说、散文、诗词等作品8部。2021年被《西部文学》评为首批一百名金牌写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