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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0二三年的第一场雪 年末，市级一类园评估已进行一个周了，专家们辗转两个县，翻山越岭，深入基层幼儿园现场调研，现在是急着返回。可天气预报是暴雪，州城中小学已经停学。早上9点，故乡传来消息，山阳至商州高速上午10点开通，我们匆匆忙忙上车返回。 镇安的天持续阴沉着，空气中充斥着刺骨的凛冽，读不懂它的心思，但似乎欲感到一场爆雪的疯狂将要到来，离开，尽快离开，就像即将喝醉要离开饭桌那样的心理。一路上，一行四人没有多少话交流，也许是太劳累了。一周的评估，几百个考核要点，登记、打分、反馈，琐碎的工作已经使专家们的神经麻木。汽车一个小时后到了山阳，途中没发现积雪，只有几处滑冰，轻松跃过，真庆幸，终于平安抵达山阳。我们送山阳二园的孙园长回家。汽车下了高速，谁知孙园长指挥轿车开到了一家泡馍馆，这份热情让专家们顿时忘却旅途的孤寂、烦躁和耽忧。时已接近中午，那就客随主便，享受美食吧！ 山阳羊肉泡馍，是故乡人的最爱，和平常对比，吃一碗泡馍是平凡中的高贵。深冬，寒气把人的手脚乃至全身都禁锢起来，只有羊肉泡，才能让人吃得尽兴。海碗端上来，少时，让人开怀冒汗，把暖意写在脸上，把热情从口里呼出。 此时，老板给每位客人上了一碗羊汤，孙园长又给我们叫了两个凉菜。一行喝着汤，咬着嗝吧脆的莲菜，说着一周来顾不上交流的苦懑。羊肉泡刚端出加工间，热气腾腾，鲜味就顺着鼻腔钻进了心肺，似乎比任何神奇的药片都灵，化痰止痎，通气润胃，大家交流一下轻松了许多。也许早餐都没有吃好，人人把头埋进海碗，呼呼噜噜，少时大半碗泡馍进肚，伸腰掌肚，方觉天地空阔，浑身上下舒舒服服。出门时孙园长还给我们每人捎了一盒香菇酱，专家们心里暖融融的，竞忘了雪花打在脸上的挽留。 汽车在星星点点的雪花中爬上了高速。天越来越黑，雪越下越大。一种不祥之兆迅速被笼罩，大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刻意在打破眼前的焦虑和恐窘。车窗外的雪打得玻璃“叭叭”地响。远处的山头白了，前方的道路白了，车越行越慢，不该来的还是来了，半小时后，眼前出现了停滞的长龙一样的车队，我们的车也被迫停在了高速路上，专家们只能在车子里不停地手机刷屏、刷屏，大家相互报着手机里的信息，间或调侃：还是孙园长有远见，让我们吃得饱饱的，暖暖的，要不然恐怕就要在这里饿肚子了。可心里的焦虑挥之不去，头不停地向外张望，盼望着救援及时赶来，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下午三点左右，雪停了，天亮了。车上的人们开始下车活动。少时，道路前边警灯闪烁，我的心跳动着：这一下终于有救了。又过了半小时，交警开始指挥车辆上路，先让大货车前行，随后是小车。道路积雪虽然不是很厚，但风大，气温突降到零下10度，路上形成了厚厚的冰板，司机不敢刹车，只能20码的速度缓缓爬行。出发时，心里还庆幸马上就要到家了，离开这鬼地方，可上路后才发现，车速慢得和行人走路差不多，且处处充满了危险，稍留神就能感到车身在滑动。我在心里悄悄地默念：天呀，保佑我们平安返回！五十公里的高速路，平时只需20分钟，可我们硬是走了两个小时，而且是提心吊胆。天黑时，我们下了高速，专家们长出一口气：我的妈呀，终于到家了。
作者简介： 段开瑞，网名： 商山迪克，陕西省商洛市人。中共党员，大学学历，教育工作者，文学爱好者。先后有百余篇文章在《商洛日报》《商洛教育》《西部文学网》发表，主持编写《商洛市中小学安全教育读本》系列丛书一套，被评为2016年《西部文学》十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