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峰随笔】你爱秦腔吗？

显示全部楼层 · 2024-5-2 22:14:08

秦腔之于秦人，是根植于血脉中的。秦人的粗犷、豪放、质朴、醇厚与细腻，都表现在秦腔那一字一板一板一眼之中。秦人——包括西北五省的人之爱秦腔，恰似国人之爱京剧，酒鬼之爱美酒一般，爱之深，爱之切，源源不绝。兴起，唱一段，忧愁，来几句，悲来，吼几腔。释然，陶然，乐此不疲。

秦腔不仅是秦人的娱乐方式，更是我们对生活花絮的寄托。无论红白喜事，都少不了秦腔来凑热闹。在人生的重大时刻，如婚礼、喜得贵子、老人贺寿、新宅落成、葬礼、三周年纪念等等，都少不了秦腔的影子。反之，这个事奏过的少了些许味道和几份光彩.

自上世纪五十年代起，百姓中流传着“看了梁秋燕，三天不吃饭”的佳话，可见人们对秦腔的挚热程度。七十年代末一次我从西安返回途中听到北沈家桥村高音喇叭播放“下河东”折子戏，立马驻足，静闻细品，恰似一桌免费的盛宴。

   秦腔是西北地区文化的象征，把秦人特有的粗旷豪放、坚韧和不屈不挠的精神表现的淋漓尽致。文人们对唱词的千锤百炼，诗情画意，悠扬韵律，令人敬佩。三娘教子中“这才是鸡抱鸭儿鹅有错”的一语三关说尽了三娘的辛苦和张刘二妇的不守妇道，夸张的表演和强烈的情感表达，都是秦人性格的真实写照。
   凡是陕西人，谁不会吼两句秦腔。素有脍炙人口的“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手托孙女好悲伤，两个孩子都没娘”等等广泛的群众基础，这种普及性也使得秦腔成为了连接不同年龄人群的桥梁。
   喜欢秦腔要会看秦腔，秦腔艺术是通过高强度的文字浓缩，把一个故事浓缩到两三个小时完整的展放给观众，有文言文之朴素语言表达故事情节，又与支体语言融为一体，令人羡慕。

   再就要有领会理解肢体语言的能力。假如像赵飞搬兵，在舞台上翻一个跟头奏到了榆林，再翻一个跟头奏到了汉中，这个跟头奏是前往榆林、汉中的长途跋涉全过程。奏像看电视一样，空中出现一架飞机或地面出现一列火车，说明剧中人物从甲地已到乙地了。
   还有“摇帽翅”，帽翅者县官也！是剧情进展到左右为难前后难断的时候，那一对帽翅摇了左边摇右边，单边摇了摇两边，前后左右轮番摇，花哨、热闹，满堂喝彩。不懂的人以为这是“耍艺”呢，岂不知这是剧中人的心理表现。
   还有“甩袖”，这就是演员角色情绪的发泄，也是一种艺术的表演形式。比个不恰当的例子，咱这娃一天不好好学习，光操心耍手机，管也管不住，唉一声，手一甩咱不管他了，这手一甩奏是演员甩袖的动作。但还有一个收袖的动作，收袖的动作也奏是调整情绪的过程，咱的娃咱不管难道能叫别人管吗？收袖和咱教育娃一样，给娃好好说，我娃要好好学习，不学习长大没有出路，收袖也奏是把娃往回叫的过程。
   “亮靴底”。这个动作一般都体现在“文小生”行当。当演员在舞台上大踏步向前走的一瞬间，戛然而止抬起靴底后退数步，说明前边奈地方不能去，属是非之地，咱可不愿意涉足是非，不然赃了自己的靴底。这就是平民百姓说的方言，“咱白白的袜子青青的鞋，为啥要往泥窝里塞呢”！还有提袍、吹胡子瞪眼等等肢体语言都要在观看演出时慢慢的理解。

   “美不美，第一嘴”。这是对一个演员演技水平的决定性评价，关乎着演员能否把这出戏唱好的开端。像丁良生老师打镇台的“皮鞭打，气的人……”无人能敌，第一声奏把戏味渗入到观众的心灵深处，观众的心灵节拍也随演员而起伏，这奏叫把观众拉扯住了，更会赢得观众的激情澎湃的掌声。
   “ 一斜三分美”。干任何事都要有窍门！演戏也一样，一个会表演的演员站在舞台上起码站有站像，千万不能像一桩粮食蹲在那里一样动也不动。要随唱、念、做、打肢体有一定的变化，这才能产生出与观众的心灵共鸣。像雷开元老师演的“粮食、梁老大、祭陵”等，奏像一张锨安咧个合适的锨把，拿在手上窍道谄活的很！
   “一身的戏在于脸，一脸的戏在于眼”。这话一点都不假，要演好一出戏，演员要全身心的投入，半点都马虎不得，不论生、旦、净、末、丑都有它的哈数，该拿捏的得拿捏到位，眼睛是演员传情逸事的工具，一定要把故事装进眼睛里，然后有条不紊的释放出来，那怕是跑龙套的也得注意这一点。
   “ 还有手、眼、身、法、步”，亦称五法。手指各种手势动作；眼指各种眼神表情；身指各种身段功架；步指各种形式的台步；法则总指上述几种表演技术的规程和法则。有的把“法”说成“发”了，意思是演员在舞台上表演的发艺，虽说法不一，似乎也有点道理。这五法是评价一个戏曲演员艺术修养的重要标准。
      看戏，是人们茶余饭后、劳作闲暇享受生活的一种高雅形式，约上三五知己到戏园子看一场戏，尽享生角的音域宽广，声情并茂，吐字如珠，回味无穷的酣畅。又品旦角的细腻哀婉，婉转缠绵，委婉雅致，沁人心脾的动听。还悦净角的粗旷豪放，悲壮凄楚，古朴流畅，永载史册的旋律。笑尽丑角的风趣幽默，滑稽细腻，戏说人生，巧辩口舌的乐观。一句话，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但愿人人都来把自己这一台戏演好，演活，演它个痛快淋漓满堂彩。
      撰文/卫旭峰
      校对/任伯绳
      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