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洋槐花九

显示全部楼层 · 2024-8-16 22:09:27

      陈志清一路走着一路思虑，自他到屋两个孩子都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娃，他把她们视为己出，疼爱有加。谁知道长大了，却和他执拗起来，特别是女子简直是叛逆。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伤风败俗，实际上这是新旧思想的碰撞。自古以来，女儿嫁人，男娃娶妻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过陈志清到底不是一般人，虽说没有文化，思想要开通得多，对女儿的事并不十分阻拦。他不管是有所耳闻还是亲眼所见，跟个刘劲堂勾勾搭搭，对人们的风言风语置若罔闻。用年轻人的说法是什么谈恋爱，在这个新旧思想更替的时代，人们总有些看不惯。思索陪伴着他走完了鹿走镇到荆峪沟的路程。

      新社会给人们带来了新风尚，新思想，新潮流。青年团的活动，为青年的接触提供了有利条件，也是滋生爱情的土壤。荆双银长得并不漂亮，中等身材，胖乎乎的，肉囔囔的，一双小眼睛总是睁不开的样子。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爱打扮的她，总想打扮出一个美丽的春天。她除了外貌不一样外，生理和心里跟其他女孩没有两样，别人有的她也有。正在青春期的双银，对劲堂的喜爱是强烈的、现代的，爱情的种子正在她那炽热的心灵的土壤里萌发幼苗。
   每个姑娘心中都有一个秘密，荆双银也不例外，但是，不论你隐藏再深，从一言一行中总能窥探出些蛛丝马迹。她也就是在村上开办的识字班认得了几个字，要用这几个字把姑娘丰富的思想感情表达出来那是不行的，简直是九牛一毛。心里的话和爱的激情拿捏的姑娘就像是得了重型感冒发烧进冷，又像是喉咙卡住了一个东西，一吐为快。人的脸就是一张显示屏，丰富的感情通过各种表情都会显示在这张显示屏上。聪明的赵亚茹早已看出了好朋友的内心世界。

   夜深了，月亮挂在了学校门的大柏树上，树影婆娑。

   团支部开会结束了，学校里涌出来一群年轻人。从人群中分离出两个人，一个是荆双银，一个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赵亚茹。她俩刚一脱离群众，就开起玩笑来了。亚茹抢先开了口：“双银你心中是不是有个秘密？”双银故作姿态地说：“胡说，我能有啥秘密。”亚茹逼进一步：“胡说，我早已看出一二。”“那是你胡想。”双银不承认。亚茹揭露出事实：“胡想，刚才，开会，你藏在月红身后不眨眼地看劲堂。”双银白皙水润的脸色立时现出红晕。挥起拳头就打亚茹，亚茹拧身就跑，笑着说：“有了秘密还怕人知道。”双银边撵边笑说：“你胡猜呢？你才有个秘密。你跟荆生勇在芋圆约会，看我不知道。”双银反齿相讥，一句话揭露了亚茹的心密，她反过来撵着打双银，“你胡说，没有的事。”

      两人穿戳在柏树与柏树之间，你追我躲，嘻嘻哈哈。

      她没有华丽的服装，也没有着意的扮妆，给人的却是一张笑脸。没有娇媚却有端庄，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子。赵亚茹心虚了，实际上双银是急来将她的军，她根本就没有看见，谁知道，反而被她说着了。亚茹一张美丽的脸红的似朝霞。她以为两人做事很严密，结果还是被人发现了。不过，也不要紧，是自己的好朋友。两个人你追我赶，戏闹了一阵，从身边经过的人们谁也不注意她俩，因为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荆双银是陈志清的女儿，他刚到她家的时候，还是个三四岁的孩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弟弟，也有一二岁的样子。他用辛劳和汗水养大了姐弟俩。在她们幼小的心灵里陈志清就是她们的父亲，在他的心目中也没有另眼相待过。后来两个孩子对他还是不错的，这是后话。
      困扰在陈志清心头的就是双银的婚姻，明眼的志清早已看出女儿的意中人就是刘劲堂。不过他还是敬佩女儿是有眼力的。劲堂是个好小伙，人不但长得端庄，结实，而且还是个勤劳的孩子。最让他担心的是劲堂清贫如洗，没有一点家产。要不是分了一些地主的浮财可以说连一苗针也拿不出来。要不是分得了荆四宝家前头西边的两间房，真是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
      不过孩子们跟他想的不一样，在这个追求理想和抱负的时代，孩子们不管这些。只要思想先进，有进取精神就是好对象。四队的张星霜，也就像劲堂一样，后来当了兵，女方不但不要彩礼反而给盖了三间房。陈志清考虑的是娃以后的生活，女儿追求的是理想和抱负。
   刘劲堂是荆峪沟二队人，因为家贫住在四队他舅爷家的房后窑洞里，解放后才分了荆四宝家的房，搬到三队来了。他早年亡父，母亲跟了施恒存，施恒存抓了壮丁回来，生了一个女子母亲就离世了。继父不管他，成了孤儿。解放后生产队养活了他，所以，他对党和政府有着深厚的感情。长大成人后，积极参加生产劳动，要用实际行动报效社会，报效生产队。
   这不正是双银追求的人吗？双银是抢把亚茹的，在亚茹来说，还以为双银真的发现了她俩的踪迹。那天晚上，云遮住了月亮，芦苇挡住了视线，夜幕掩盖了一切。这样的夜晚又有谁能知道她俩的秘密。双银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说她是一个跟屁虫，跟在他俩的后头。他俩的行为，吐露心扉的话语难道也让她看到和听到了吗？
      她和荆生勇的事，既然纸包不住火，那就让它燃烧吧！

   亚茹是一个敢说敢做的姑娘，不像双银蹴头缩脑的，有爱就敢追求，心中有话不吐不快，绝不像双银憋在肚里，茶壶的饺子光叽咕。

      双银很想寻个人给她出出主意，可是，就是没有勇气说出口。劲堂这个傻小子，一天就知道劳动，就是开会也从不向姑娘窝里看一眼。他会不会知道有个姑娘爱着他，想追他。

      于芳的心就像是秋天的景色，美好极了。经过冬天的孕育，春天的花朵，夏天的激情，现在到了结果的时候了。她度日如年地等着，盼着，日子过得太慢了，是不是季节变化了，还是把日历印错了，害得姑娘如坐针毡。
      这天，于芳把她熬了几个透夜一针一线纳成的一双布鞋，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总怕做得不好，让婆家人笑话，思来想去还是拿去让大嫂看看。想到此就把鞋揣进怀里，向大嫂家走来，刚到门口就喊叫起来：“大嫂。”一步跨进门。大嫂正在锅上忙着，看见她进来就打招呼：“妹子，有啥事？看把你高兴的。”“大嫂，没有啥事。”于芳故作娇态地说。“嘿嘿，你的模样早就告诉我了，你一定有事？”大嫂笑着说。“嗯，嗯，俺有点事。”于芳无奈地说出实话，从怀里拿出鞋来让大嫂看：“俺是想让你给俺看看鞋做的咋样？拿得出手，甭叫人家笑话。”大嫂接到手一看惊讶地说，鬼女子，做的这么好的。不过她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叽咕。故意慢慢腾腾地说：“唉，妹子，你做的这鞋不行，针脚太密，底子太厚，穿上肯定不合适。”于芳把大嫂的话当真，自己辛辛苦苦熬了几个晚上才做好的鞋，咋就不好呢？脸上的喜悦不见了，愁苦爬了上来。大嫂看着于芳当真的神态，灰心丧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于芳一双执迷的眼睛看着大嫂，一肚子怨气：人家做的不好，光你都笑话不够。她的心思大嫂看出来了，提高了声音说：“好着呢，好着呢！嫂子故意逗你玩呢。”于芳脸上的愁苦和晦气不见了，立时变成了笑容：“你真坏，你真坏。”不好意思地捶打着嫂子。“你没良心，不是大嫂你能做出这双鞋吗？”大嫂故作着气的样子。“俺在心里记着大嫂的好。”少女娇羞地低下了头小声说。“光在心里记着不行，要在行动上。得把你心中的秘密告诉嫂子。”于芳不好意思的姿态逗得大嫂捧腹大笑。于芳急得上前又捶打着说：“你真坏就你坏。”笑了一阵后的大嫂说：“不是大嫂你有这么好的事情，还说我坏，我给你说媒，我给你量鞋的尺寸，说你没良心，你还不承认。”于芳急了：“俺咋没良心了，你说俺咋样就有良心了。”“叫姐不要叫大嫂了。”大嫂绷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于芳一听高兴地亲亲地叫了声：“姐。”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笑声穿出屋梁，传到空中去了，逗得树上的喜鹊也唧唧咋咋叫个不停。

      双银心中爱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不知道劲堂有没有这个意思，单怕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想寻人帮忙，这事又不好给人说。几次的冲动几次的尝试，都没有成功。月明如镜的夜晚，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冲动战胜了羞涩。听父亲说过：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等来的。鼓起了勇气，亲自出马寻劲堂。劲堂家是闲人店，天晴下雨都有人。她像做贼似的，躲在集子背后不敢露面，在黑影里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们。真讨厌，人家有事都不走，到逛啥呢？姑娘干急没办法，心中鼓起的勇气慢慢地消退着，不行，一个姑娘钻进人家小伙屋会闹出事来的。给姑娘帮忙的月亮也等不及了，慢慢地向西移去，已经挂在场边的杏树稍上了。这可咋办？算了往回走，以后另想办法。
   烦扰在心头的这件事，拿捏的姑娘寝食不安。今天开会，和好朋友亚茹碰在一块，正好说说这事。亚茹是个美丽的姑娘，也是个聪明的人。她有着一副圆圆的模样，白里透红的脸蛋，柳叶似的眉毛，透着灵气的眼睛，秀气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小嘴，身材不高不低，看着很精巧秀丽，是一个谁见谁爱的好姑娘。
      正因为她的美丽才使得年轻的小伙敬而远之。好多人总怕高攀不上，耽搁的年龄大了。岁月把这个女子出脱的就像是一个含苞欲放的花蕾，她的体内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是社会给了她追求幸福和爱情的自由。也是她有了大胆追求的胆量，她可不像双银，有爱不敢说出来蹴头缩脑的。她爱荆生勇，荆生勇也爱她，只是家庭成份不好，是个富裕中农，弟兄们多，一年年的耽搁年纪也大了。两个人在一次无意的接触中打破了僵局。

      一个人的性格是由三方面的条件决定的，一是天生的，二是社会，三是家庭。刘劲堂从小就在无人照管的环境中长大的，东家一碗饭，西家一个馍，看尽了人间的眉高眼低。形成了低人一等的感觉，压抑的心态，不如人的性格。在他来说，根本没有向婚姻这方面想，对于双银的种种暗示就没注意，也不理解。进门一张口，出门两条腿，要啥没啥，有谁家的女子能看上他这个穷光蛋。不过他却是真正的贫下中农。他的不理不睬，这可急坏了姑娘，心思撩骚的她不得安宁。这种心思就似一棵小草，小着的时候并不在意，当一旦长大的时候就再也不能视而不闻了。思来想去还是寻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赵亚茹帮忙吧？她尝试了几次，刘劲堂就像是个榆木疙瘩，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朋友就在眼前，她却开不了口。只要说出一句话局面就会打开，可是，就这一句卡在喉咙，憋得姑娘脸色通红。聪明的亚茹从她的表情读懂了姑娘的心思，故意不打破这种局面，不过她却忍不住笑了。

      就在双银为难之时，荆雨涵父子连夜用推车子推着六尺大柜向鹿走镇进发。荆兴阳利用放工休息时间，把柜做好了。荆雨涵推着老十拽着，月亮陪伴着给他们照亮。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李捧虎，笔名：挺直的松,男，1961年6月14日出生于陕西省蓝田县前卫镇凫峪村三组。1969年在本村上小学，1974年上初中，1976年初中毕业，一直务农为业。1978年到引岱工地当民工。在小寨沟打洞子，在营盘梁上修渠道，三道水修水库。从渠上回来后，在队上当会计，参加农业生产。分社后，卖过老鼠药，收过破烂，后又游于学校当书馆。承包了村西一片地种菜。1995年8月在村开商店至今。2009年10月进入平安保险公司，2010年8月退出。2009年11月接任蓝田移动前卫片区渠道经理。在保险公司曾2次荣获“优秀学员”。在移动业务中2次荣获 “优秀农村代办点”。一次荣获“优秀渠道经理”。2011年4月加入陕西诗词书画音乐研究会，2012年2月19日加入蓝田县作家协会，并有多篇作品在《蓝田文学》《榕树下》《西部文学》等刊物或平台发表。
自幼爱好文学，在保险公司时因思想波动大而提笔写作，用以表述自己的心情，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先学着写诗，后改学写小小说。2013年开始写小小说，在榕树下发表作品，有3篇作品获榕树下编推荐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