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商山迪克 于 2024-9-10 09:08 编辑
想起二牛 那是初夏的晚上，刚入睡，手机铃声响了，原来是好友打来的，于是就急忙接听:“老兄，二牛不在了！”。我的头“嗡”地一下，身子一以子坐了起来:“啥，乍回事？”对方再次肯定:“老兄，二牛心梗不在了！”我惊讶地一时语塞，半天才回过神来:“我知道了。”放下手机，脑子里始终围绕二牛在过电影，再无睡意，于是来到客厅，泡一壶浓茶，我觉得今夜一定无眠，还不如让这杯茶陪伴我，我给它说说二牛的故事。 那年，二牛从乡下的一所中学调到城里。天寒地冻的，二牛兴匆匆地来到我家：“老哥，今年我调到城里工作高兴，让我妈给咱做了一座豆腐，咱一人分些，你不要嫌弃！”二牛这一举动着实让我意外，平时吃一份早餐都算计半天的，还这么费心。看到二牛鼻尖都冻青了，我急忙把他让进屋里，觉得二牛真是个有情义的人。 二牛不到六十岁就走了，我不由得想起了他的母亲。两个儿子，一前一后三年间先后走了。前两年小儿子死了，二牛前后没有少操心，西安商州来回折腾，联系医生多次做手术，但还是无回天之术。葬埋了弟弟，二牛一方面安抚老母亲，一方面安排好侄女的工作婚姻。虽然离城只有十余里，但二牛每周末都买上些肉菜回家陪母亲，特别是到了节日年关，他把母亲专门接到城里，陪母亲在城里散散心，母亲才驱赶走心里的阴霾，二牛又突然走了，真是世事难料呀！ 茶已凉，水苦涩。我想起了多年前二牛闹出的笑话。那时，乡下学校教师办公都是手写，电脑只有计算机老师会用。来到新单位，办公全部在电脑上进行，领导专门给他配了一部新电脑，他一时傻了眼，只知道在电脑上浏览网页，打字玩的是“一指禅”。于是工作效率总是垫底，让领导很是头痛。不长时间，他的电脑坏了，领导奇怪:“新电脑，怎么能坏了？”于是领导反复启动电脑，好不容易才打开，发现显示屏一会儿弹出一个黄色图片，一会儿弹出一个黄色图片，领导明白了原因。办公室人多，又不好直说，于是告诉他:“你要经常给电脑杀杀毒！”二牛笑了笑:“领导，办公室也没有酒精和棉球，也没见这电脑哪里流出来水水儿，到乍消毒呀嘛！”同事听后捂嘴偷笑，领导立刻发火:“你到说的是啥嘛！”，“腾”地一下摔门出了办公室。二牛轻轻闭上办公室门，回头问大家:“乍回事？领导发这么大火！”大家都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来。 时间不长，二牛又闹了一起笑话。因领导整天批评他，他觉得在电脑上玩文字不起啥作用，要干出一点成绩让领导看看。于是他打电话给县区对应部门，说领导对你们县工作不满意，让他去基层学校检查检查。县区局下午派车接他去检查，结束后招呼吃饭。开席前县区分管领导给二牛的领导打电话，看有时间了也来参加饭局，以便汇报，领导听了半天，才明白二牛竞一个人跑乡下去检查工作了。第二天召开职工会，领导开口就骂:“二牛，你懂不懂规矩，你算老几，一个人下乡算是私事还是公事！你二牛胆子也太大了！”散会后，二牛心里不服嘟囔:“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工作方式，学校出了问题，不检查不行呀！” 让领导更没辙的还是写材料，二牛既不懂材料的结构，也不会公文用语，还急子急躁。领导指导十分钟，他日急慌忙写五分钟就去汇报，领导无耐亲自改。如此又指导，二牛又下去改，直到领导说一句，他写一句。材料总算完成了。领导无耐地笑笑:“二牛，这材料算你写的还是算我写的？”二牛不好意思笑笑，随即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刚写得稿子大叫:“领导，你这个字写错了，肯定写错了！”领导咬着牙骂道:“你真是个二锤子！”。 夜已深，窗露白，思绪还长。二牛的洋相出得太多了，大家失望的结局，是领导和同事一样，工作上啥也不靠他，也不和他交流。但大家都原谅他，也不和他计较，因为他没有心眼，也不是偷奸耍滑，充其量就是让人“无语”。可时间长了，男同事不给他面子，和他硬杠，女同事也不给他面子，开始戏谑他。 男同事觉得他不靠谱，一般很少和他往来。那次二牛在电脑上浏览一篇文章，大意是空调挂机非常不卫生，里面生活着几万条螨虫。于是男同事就告诉他，这非常怕怕，迎面吹到人身上，非常危险。于是，二牛发飙了，找到领导大吵大闹，“空调出风口不能端对着我，必须把挂机移开！”领导觉得可笑，“你觉得不卫生去擦洗一下就行了嘛。”“不行，对着我吹，给我造成的危害谁负责？”大家都觉得没意思，最后还是对面的同事站出来和说:“算了算了，我和二牛一换，我不怕！”，事情就这样放下了。二牛回过神来时问:“不对呀，你刚才不是说可怕得很嘛！”同事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给你解围哩！”。 女同事碍于面子，见了面和他也说说笑笑。于是，他觉得哪个女同事对他好，他就围着人家转。上班绕很远路来到人家楼下等，接人家一块上班。下班又是绕很远路送人家回家。一次两次无所谓，次数多了，让人觉得这远超出了同事关系，搞得女同事很尴尬，生怕让人误解，于是千方百计解释，回避不与他同行，可二牛硬是听不明白，最后还是女同事变了脸，他才惺惺作罢。过了几天，另一个女同事又让他缠住了，最后还是不愉快地分开了。小荣儿子结婚，让同事到家里喝酒，二牛经不住大家哄劝，也想表现一番，于是第一个打关。平常不喝酒的他，很快就醉得倒在沙发上，散场时，同事都不敢送，害怕他妻子误解，于是二牛就在新郎家的沙发上睡了一夜。妻子发现了他的毛病，经常和他吵闹，他委屈地给同事诉说:“我那麻虎子婆娘还吃醋了，我啥都没做呀，我给人家发誓都不信，整天寻筋哩！”大家都不接他的话。 脑子挥之不去和他生活的片段。想起那天，同事们又议论二牛闹得笑话，一位老同事实在觉得颇烦，站起来吼道:“整天议论二牛的笑话，有意思吗！你们想二牛了，让他今晚专门陪你聊聊。二牛可怜走得早，他是个好人，活的真实，不做作，不像有些人，整天只知道装，带着面具生活，累不累！” 二牛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生活。 作者简介
商山迪克，真名：段开瑞，陕西省商洛市人。中共党员，大学学历，教育工作者，文学爱好者。先后有百余篇文章在《商洛日报》《商洛教育》《西部文学》发表，主持编写《商洛市中小学安全教育读本》系列丛书一套，攥写散文集《瑞雪片片》一部。被评为2016年《西部文学》十佳。 2021年西部文学“百名金牌写手”。2022年《西部文学》最佳贡献奖、最佳人气奖。2023年《西部文学》最佳发帖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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