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河随笔】拐枣

显示全部楼层 · 2024-11-28 09:55:13

半年多没进山了，主要是4月中旬接连爬了太平、乌桑二峪后，腿就有些不得劲，已奔古稀之躯，对爬山有了点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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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二是个周六，山野队通知爬山，说基本平路，心里痒痒的，便想与多日未见的驴友和大秦岭相聚，心绪还有点小小激动。

各自驾车出发，相约上午9时，于环山路沣峪口盘道西南侧汇合。山友们陆续到齐，在田队长指挥下沿210国道向南，过净业寺、三面佛、黎元坪，在沣峪村东拐，过枣儿岭北上，一段水泥路后变土路急弯，颠簸十来分钟便来到碌碡坪村。

村子不大，散落几户人家，传说是子午古道的一段，向东南方向可达土地梁。由于腿脚不利落，渐渐的落在队伍后面，与老刘西民及昌务、宝玲两口等慢慢地欣赏秦岭落叶的景色。

山色朦胧，雾气湿度较大，五彩斑斓的树叶开始凋零，核桃、柿树上还分别挂着稀落和繁茂的果实，脚地还能找到毛刺刺的板栗。对面不时迎来穿短裤、艳丽单衣和户外马甲，青春洋溢的跑山男女，与我们这些拄着拐杖的队伍，形成鲜明对比。

转过山弯，感觉往下像是朝王家沟方向，大约半个小时汗出。对面走来亦是驴友老汉，右手携杖，左手拿几枝拐枣。问哪里寻得，曰前边拣的。来过这儿的候处言，前边有户人家，可打尖吃饭，沃搭记得有棵拐枣树。

小时候每至深秋初冬，建国路常遇卖拐枣的小贩。三五分、一二角就能买上几枝或绑扎成红彤彤、甜蜜蜜的一束，滋味如枣似蜜，稍稍有丝涩涩或酒的味道，是儿时最甜美的记忆之一。

拐枣学名枳椇，又号鸡爪子枸、万字果等，大至于它果柄的长相有关。其木质细致坚硬，为建筑和细木家具良好用材；果序轴肥厚、含糖量达45%，生食齁甜，可熬糖、酿酒，民间常浸制“拐枣酒”。

《诗经·小雅》里早有记载：“南山有枸”。《古今注》草木卷亦有：“枳椇子，实形拳曲，核在实外，味甜美如饧蜜”。枸即枳椇，也称为枳枸或椇。《礼记·曲礼》中言“妇人之挚，椇榛、脯修、枣栗”。可见当时拐枣与榛子、枣子、栗子一样，广泛用作女性之间交换的礼物。

又行数百米，见一小院及凉棚，一长满脸长腮胡的道士，正在喂两群小狗。其中一群像刚刚断奶，毛绒绒的十分可爱。欲拍照却发现手机落在车上，被谢老师一阵子数落。道士言有茶有水，无饭，可棚中休息，恕不入室接待，言毕掩柴门入内。

适逢两夫妇从土地梁过来，进棚生火泡面，愚问拐枣树何在？那男士指了指路边溪旁讲：沃直直、光杆杆的便是，用脚跺几下就能下来。昌务跨过小溪，朝树腰踹了两脚，树稍颤几下不见拐枣落下，又拣根竹芉挄了三五下，只掉下来红嘟嘟的几枝。

田老师说别急，取出随身携带可伸缩、带钩和布兜，能抅槐花、柿子的神器，伸向15、6米高的树梢。用力拉了拉，花啦啦的拐枣纷纷落入草丛。我与宝玲、昌务很快就拣了一大塑料袋又两大捧，分与路人和队友，皆言霜打过的拐枣真甜！

道士这时出门为客续水，言拐枣含有多种糖分、维生素、矿物质和生物碱等，有助于提升人体的免疫力和抵抗力，具有通便润肠?、清热镇咳，解毒醒酒等功能。秦始皇求长生之法时，曾派方士到南山、“洵关”（今旬阳一带），发现众多百岁老人，问长寿秘笈，答是食用一种叫“枸”即拐枣的山果。方士将旬关之枸献给秦始皇，始皇帝品尝后赐名万寿果。

20年前，陪博士团去安康考察，当地喝种拐枣酒。说是曹操患有严重的风湿，被神医华佗用拐枣酒医好。曹操为了长期喝到拐枣酒，命西城郡（今旬阳）太守在秦巴腹地大种拐枣，使拐枣酒流传至今。

那拐枣酒色如琥珀，入口绵爽，甜丝丝的十分顺滑。北京搏士团员大多第一次来陕，也第一次品尝醇厚细腻、果香清甜的拐枣酒，都多喝了几杯。当地领导介绍安康地区，仅旬阳拐枣种植面积达40万亩，产量达30万吨，产值10亿元，鲜食拐枣销往全国各地，还建有年产100吨的拐枣酒厂。小小拐枣已成了大产业，成为农民的摇钱树。

由于我另有任务要返回，市委派曾松林副秘书长来接替陪同工作。近一周的相处，还有点依依不舍，博士团团长韩松、建群等以拐枣酒相送，让我从安康至西安的火车上酩酊了一路……至今仍是美谈。

大约11点半，山上开始飘雨，经验丰富的田队长收拢队员喊赶快下山。至沣峪口雨大，交管部门已关闭了公路。西民、小娟招呼25人在“光头何呱呱”聚餐，景梅抢埋了单。菜好酒美人欢，只可惜没喝上拐枣酒。

（2024.11.26写于长安三号卓越公司，28日早5点又改）

作者简介：

郝小奇，笔名、祁河曾任市委副秘书长、西安日报社社长。高级编辑职称，现任黄土画派艺术报执行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