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河随笔】又见大红袍

显示全部楼层 · 2024-12-18 13:05:17

冬月初九，武夷山的气温早晚已凉了起来，但山与田、树与草还是碧绿的。暖阳下凤尾竹随风摇曳，九曲溪蜿蜒流淌，茶花盛开，四处弥漫着茶香。

昨晚，同行三个去看《印象大红袍》，怕冷上次我也看过就没去。回味着白天九曲溪漂流和溪鱼的鲜美，惦记着明天寻茶品茗，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一大早，小彭夫妇开辆商务车来酒店接我们，去看“大红袍”母树。小彭是三年前，我们来武夷山问茶时的导游，一直与成志和咸阳电视台的陈搏保持着联系。

听说有朋自远方来，特意陪我们再访大红袍，并要找个当地人常光顾的馆子请吃午饭。小彭名贵珍，现已不做导游，专心与丈夫小刘做茶并有一个可爱的男孩。

小刘名伟，爷爷辈从浙江迁来，他的姑姑在景区里有茶园和茶厂，车辆报备可自由进入景区。小彭说咱们先去永乐禅寺，上回没去，那是大红袍祖庭。杨尚昆、李鹏、李瑞环等国家领导人都来过。

车停寺前，一座三门五檐白色砖石牌坊，立于新建的大雄宝殿及弥勒、韦陀和四大天王法像广场右侧，上刻圣旨和天心永乐禅寺字样。穿牌坊拾级而上，沿路竖有大红袍溯源介绍、大红袍祖庭和赵朴初题写的“万语与千言，不外吃茶去”的石刻。

读过方知洪武十八年（1385年）书生丁显赶考路过中暑，被天心寺僧人以茶救治，丁显高中状元后为报佛恩，将御赐的状元红袍披到茶树上，从此武夷山茶叶有了大红袍之名。到永乐十七年（1419年），明成祖册封天心永乐禅寺，赐名天心茶为“大红袍”，大红袍遂为万茶之尊而名扬天下。

天心永乐禅寺，因坐落于武夷山方圆120里的景区范围中心故名。始建于唐，鼎盛于明清。宋淳熙年间，朱熹曾问禅于临济大慧禅师，留下诗作《天心问禅》：“年来更惑青苔路，欲叩天心日不撑。几度名山云作客，半墙禅院水为僧。漱流枕石心无语，听月煮书影自横。不待钟声驾鹤去，犹留夜籁传晓风。”

清顺治三年（1646年），天心茶僧研制出乌龙茶制作工艺，“大红袍”被称为乌龙茶之祖、工夫茶之源，并渐成为武夷岩茶的代名词。1943年，天心僧人将“大红袍”雕刻在崖璧上。2006年 “大红袍”制作工艺被列入国家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7年在首届武夷山国际禅茶（大红袍）文化节上，举行了“大红袍祖庭”揭碑仪式。

2008年5月泽道法师在寺中接待了江泽民总书记，总书记欣然为古刹题写寺名，现在就悬挂在山上宝刹的门亭上。今日寺中近乎无有香客，只有两个年长和尚坐于大殿门前，其中一僧正与一俗家子交谈。

我们一行拜了释迦牟尼，下山去转了新筑的大雄宝殿、普光明殿。出普光明殿时，见桌上放有主持泽道所著《天心若般挙》一书。翻了几页，除挙谱外还有关于“茶禅一味”的论述，便向守殿的沙弥索要了两本。

接着由小彭陪着哥几个沿“岩骨花香漫游道”，去看那六棵大红袍母树。这里崖高涧浅，山青水秀，空气清新，十分幽静，漫步茶园观景洗肺，心旷神怡。一路小彭介绍着水仙、肉桂等从叶、枝上的区别，茶树上苔藓的作用，岩茶为何名岩茶，“上者生烂石，中者生砾壤，下者生黄土”的道理，三坑两涧的分布，“春天采叶，冬天看茶花”。她姑姑家的茶园在马头岩，采茶一趟来回要走两小时的山路。

在乾隆题写的“岩韵”二字旁，吟诵了范仲淹的《武夷茶歌》：“年年春自东南来，建溪先暖冰微开。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 ”漫步约半小时，就可以望见那六丛长在半山石崖上的大红袍了。

与上次来不同的是，大红袍茶树头，绽放出淡黄色的茶花，茶根边还焊接了红色的保护栏杆。围栏下方还添置了“武夷茶的外交情缘”、“大红袍母树介绍”，使人一目了然2和6号为母树的正本株，树龄在360年左右。自2006年开始，已停止了对母树大红袍的采摘。

观赏了会儿大红袍，成志、云省、老寇几个还要往流香涧走，我留在原地观摩“大红袍记”碑刻，在一旁又找到几棵繁花朵朵的老枞。于茶棚叫卖茶叶蛋的吆喝声中，等候他们的折返。不一会儿几个人回来，老寇说找到了上次和陈博邂逅北京茶客张辣拍照的地点。小彭亦显得十分的兴奋，回味起陈哥帅气的模样，手机唤丈夫开车接大家去朱子渡广场的“和山水”午餐。

除了昨天尝过的红烧溪鱼、冬笋炒肉外，其中还有两道菜：炖番鸭和桂花莲子印象深刻。番鸭即老鸭，用茶树菇清炖，鸭肉酥烂，鸭汤香浓，令人消魂；桂花莲子以武夷五夫白莲加桂花蒸煮而成。甜甜糯糯沾满了桂花的香味，回味绵长。

别看小刘瘦小，当地称之为“摇青小王子”。他跟师傅学习3年，自己又摸索6年，练就了制茶绝活。采茶季加工鲜叶时，连续一个月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他讲一年忙一个月，剩下时间喝酒打牌，日子过得很是休闲。

饭后去他姑家吃茶，堂姐刘红梅取8点5克炭火烘烤老枞水仙，说可冲8一10泡。她家老枞水仙，60年树龄，3一4泡能尝到木质味，5一6泡是棕叶味，7一8泡我青苔味。尝了尝感觉有些淡。又取了8点3克马头岩，讲香不过肉桂，醇不过水仙，韵不过大红袍。肉桂有向阳，背阴之分。这马头岩是背阴，岩骨花香，尝时顿觉口舌生香，回甘浓厚。老寇搭话，水仙为女人茶，肉桂为男人茶，讲价后分别各要了一斤。

问我喜欢那种茶言红茶，红梅先让尝了正山小种，再泡了金骏梅。小彭插话红茶为全发酵茶，小种可冲10一12泡。这金骏眉能冲18一20泡，6一8万个芽头、三斤鲜叶才能制一斤茶，呈蜜兰香，为领导茶，批发价2300元一斤。几个感叹，茶贵主要贵在人工成本上。

下来让尝“牛肉溪谷”，说是牛栏坑的天花板，一泡要一千，尝了尝入口有浓浓的兰花香与桂皮香，果然好茶。我又坚持要喝“半天腰”，问为何刚才在九龙窠将腰写成“妖”红梅道：“半山腰”长在半山，写成妖指其香艳。这款茶是当地人喝的，怕你们喝不惯。外面两千一泡。我这儿一千一泡，为省长茶，三万多一斤，为4大名枞之一。她家有5、6棵树，一般人是喝不到的。

   说罢恭恭敬敬取了6克，冲泡后让看汤色为“鸡油黄“，与刚尝的番鸡汤色泽一样。果真回甘润喉，香气清淳馥郁，蜜香幽远绵长。喝了一会儿，感觉嘴唇发涨，像吃羊肉泡油大糊在双唇上一般。问是何故？老寇说大概是喝茶喝醉了。又问4大名枞包括那些，答曰：白鸡冠、铁罗汉，半天腰，水金龟。
      最后，刘、彭鼓着成志装了1.8两半天腰，连同三斤老枞水仙。我要了与老寇一样的水仙和肉桂，言下次再来尝白鸡冠、铁罗汉、水金龟是什么味气。
   （2024.12.17于西安文园）

作者简介：

郝小奇，笔名、祁河曾任市委副秘书长、西安日报社社长。高级编辑职称，现任黄土画派艺术报执行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