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河随笔】海南尝辣

       乙己正月未来到海南临高，被这儿的蔬菜折服，除了新鲜美味，价格便宜的令人难以置信。尤其是辣椒5毛到1元一斤，  还是第一次碰到的惊喜，让愚这个“辣子一道菜”的秦人，乐不可支。

        小区外楼下不大的农贸市场虽小，但鸡鸭鱼肉、瓜果蔬菜、鸡蛋豆腐、调味品及熟食小吃齐全，不少当地农民篮筐车载卖自家种的菜品，水灵灵地让人喜欢。
       这里的辣椒品种，除了长安常见的甜椒（大泡辣子）、螺丝椒、长尖椒外，主要有青皮泡椒、青尖椒和红焰焰的小米椒等（小米辣贵一些5元一斤）。

       海南的辣椒及吃法与内地各有异同，最独特的风味为鲜辣。其中以黄灯笼辣椒酱为代表、“鲜”字为核心的制酱工艺，辣中带鲜，鲜中透辣，最大程度保留辣椒的鲜香，金黄透亮，辣度霸道却不失清爽。大小餐馆几乎都放有腌制的辣百酱，供你佐餐。

        我2000年第一次上岛，就被黄灯笼椒辣翻，据说其辣度高达17万辣度单位，位居世界第二。黄灯笼椒又称黄帝椒或霸王椒，原产古巴、秘鲁，海南引种后成为本土珍稀品种，形似灯笼，辣度极高，不可鲜食，多用于制酱。

       黄灯笼椒全岛种植面积约1万亩，主产区为陵水、万宁、文昌等地。其鲜椒价格最高达30-40元/斤，亩产量因品种不同至2000-3000斤，产值超6万元；目前加工成辣椒酱、辣椒素提取等产业链成熟，南国、春光等品牌单品销量破10万+，成为海南特色旅游商品。

       这里还有个故事：相传唐代丞相李德裕被贬崖州，途中全家感染疟疾，被黎族村民用野生黄辣椒、姜蒜炮制的偏方治愈。为感恩并思念朝廷，他将辣椒改良后命名为“黄帝椒”，寓意重返朝堂辅佐帝王。 显然是人为编撰的，与历史不符。

       如今，其已成为海南人去腥、杀菌的“天然调料”，为海南美食的灵魂蘸料，用以搭配陵水酸粉、文昌鸡、嘉积鸭和各种海鲜，馈赠亲友的伴手礼。
       自明朝辣椒传入中土后，包容性特强了国人就喜欢上了这一物产。有诗云：“丽质天生菜园中,少时碧绿老来红。入口销魂谁不爱?性情刚烈辣香浓。”辣椒的流行，主要是其能驱寒除湿，有抑制微生物、防止食物霉变，提升寡淡主食风味，辣椒素促使大脑产生释放内啡呔，强化对辛辣依赖成瘾的作用。主席一生酷爱吃辣椒，曾说，“不吃辣椒不革命。”多少引起大多中国人对辣椒的热爱，即“无辣不欢”。

        弟弟小东东渡日本，回国定居杭州，难改老陕吃辣习性。每次回陕省亲，父母总要设法给他带瓶油泼辣子。他厨艺不错，此次与我于临高汇合，炒菜总要放点小米辣炝锅。那天我俩去新盈渔港买了海鲜，他特用小米辣学作了辣椒炒鱿鱼这道是临高的特色菜，鲜辣四溢。

        小米辣的辣度是普通辣椒1-2倍，颜色深红，与关中所产的秦椒（线椒）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老陕常用其晒干碾成辣面油泼，作为油泼面、调凉菜、冒饸饹、夹蒸馍之用。而临高人将其与姜、蒜切碎蒜，以盐、醋、糖、酱油等浸泡或酿制成酱，作为蘸料，用于搭配盐焗鸡、白切鸭和贝、螺等菜肴，既能增添风味，又能提鲜去腥。

        我特别钟情用这里的青尖椒。一是按关中生切腌青辣子的作法，切碎加蒜末、醋、盐、香油凉拌，几乎天天夹馍吃，酸辣爽口开胃；二是将青辣椒拍扁切断，油热后倒入辣椒，煎至表皮焦皱出虎皮状，再加入肉丝及葱姜、小米辣等调料一起翻炒，微辣中带着清甜，十分下饭。三是按川人的作法，与胡萝卜、莲花白等加盐、花椒腌成泡菜，又是一种酸爽生脆的风味。

       而这里的青皮泡椒更是诱人，其果型顺直，皱纹深度好，说是新品种，抗病性强，产量高，有青红两色，肉厚脆甜微辣，无论生切凉调，炒蛋炒肉，还是酿辣椒都十分美味。

       常吃辣椒有许多益处：辣椒富含维生素C、胡萝卜素、纤维素，能补充营养，增强免疫力。所含辣椒素能刺激胃酸分泌，促进消化，增进食欲，还能可促进血液循环，加速新陈代谢，帮助燃烧脂肪减肥。同时它还有抗菌消炎，抑制细菌繁殖的功效，可辅助治疗感冒、腹泻等疾病。其中最重要的作用是，帮助人们祛湿驱寒。

       退休后四处游走，尝过四川的麻辣、贵州的酸辣、湖南的香辣、云南的糊辣、江西的纯辣，湖北的卤辣、东北的咸辣等。在海南还有种吃法，是将辣椒和盐与芒果、番石榴、菠萝等水果拌在一起腌制，五颜六色、咸酸甜辣四味合一。这种创新的奇妙搭配，是海南人另辟蹊径独创的“杀手锏”，以独特的魅力征服着食客的味蕾，亦让人欲罢不能。

        1591年，明代钱塘人高濂在《遵生八笺》中第一次提到“番椒”，这是中国目前已知最早的辣椒记录。在临高有人称之过“海椒”，这两种别称，既表明了辣椒舶来的身份，又证明了其分别经“海上丝绸之路”、“陆上丝绸之路”传入中国的路径。

        据南海网消息，2025年临高县种植青椒10.64万亩，每亩预产5000多斤。2月份省均价约0.95元/斤，而临高的地头价低至0.2-0.3元/斤，真是太便宜和实惠了。也真忧心会谷贱伤农！

       世间有火辣、辛辣、香辣、糊辣、酸辣、干辣、咸辣、甜辣、糟辣，麻辣……林林总总的辣，成就了中国人的口舌之欲，热辣火爆、痛并快乐。还有不怕辣、辣不怕、怕不辣及成瘾的基因。
       当下正是临高辣椒大量上市的季节，价格也略有回升。记得去年十月价格还是5一6元一斤，不知是季节还是运输哪里出了叉子。城里人满足了口舌之福，可不能椒农的辛苦……
      （2025.3.20凌晨0：54草于临高，7：35改成）

作 者 简 介：

        郝小奇，笔名、祁河  曾任市委副秘书长、西安日报社社长。高级编辑职称，现任黄土画派艺术报执行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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