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米饭 于 2015-4-20 16:34 编辑
又是一个满山遍野的野刺玫花开的季节,一簇簇白如雪片的野刺玫把山野妆点格外妖娆,飘香四溢清香给山野增添一份妩媚。已去世三年多的公公爹坟头,也开满了枝枝蔓蔓野刺玫花,像一束花环遮盖整个坟头。 时间如梭,转眼公公爹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三年里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他,因为他的离去,使我们原本殷实的老家顿时家境衰败,偌大的农家院子里因为没有人料理,门锁锈迹斑斑,推开房门尘土飞扬,霉气冲天,房前屋后杂草丛生,冷冷清清的小院,凄凉感充斥我们每一个人的神经,给人一种想哭的感觉。 我们谁都没有想象到,在世时的老爷子,他在这个大家庭里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就像是儿女们的太阳,不管儿女们走的多远,每逢节假日我们都要赶回家和他团聚,老老少少一大家子围在他身边,使这个农家小院显得其乐融融。 公公爹当了一辈子的农民,一生都和黄土地打交道,他爱地如命,但是他不希望他的儿女重复他的生活轨迹,都希望走出大山脱离土地。儿女们都在他的苦心抚养下,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归宿, 个个寄宿在水泥丛林里,享受城市的繁华。儿女远离黄土地,成为老爷子一生的骄傲和自豪,但是他却在城里多呆一天都不呆,挂念他的几亩土地,牵挂他的老牛。更怕孩子们在外面吃不上没有污染的米面,就他病入膏肓,生命最后一刻都牵挂他的稻谷没有收回来。当我们用车把他拉到他亲手栽植的稻田边,用他那那双被病魔折磨的骨瘦如柴的双手,颤颤巍巍捧着金黄的稻穗,眼里侵满泪珠喃喃的说,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得上这新米稀饭哦,他的眼里溢满了绝望和不舍,这句话成为老爷子对他深爱一辈子稻米的最后绝唱。 记得老爷子去世前的那一年,他早早在清明前,就耕一种小块甜玉米,就是想让我们早一点吃上香甜的“烧包谷”。 甜包谷成熟那个时节,我们都因为忙没有时间回家,他急的捎话带信还没见我们回去,他怕包谷长老了,怕我们吃不到一年一度香甜纯真“烧包谷”,他踏着清晨雾霭,走几公里的山路,把带着露珠的包谷棒子稍在班车上,带给我们城里上班的孩子们。老人在世时,我们每年都能享受到不同季节里产出的绿色无污染的瓜果蔬菜和带着泥土气息食粮。 不管我们花费多少精力、财力尽力挽留他的生命,不管我们有多么不舍,老爷子还是一了百了去了天堂,走的很平静、很安详,在他回家的第二天凌晨安然睡去,没有惊扰他一个子女和家人,就悄然离去了,没有给我们子女留下一句话语和念想,也许他不想让他子女看到他告别人世间绝望的眼神,也许他不想让他的子女无法挽留他的生命而呜咽悲切,也许…….太多、太多的猜测和想象,随着儿女一声声痛心裂肺的无奈哭声中淹棺入土,划上了他人生最后的句号。 老人的突然离世,使我们老家房前屋后的一块块肥沃的土地再也不会呈现春天片地金黄的油菜花溢满梯坎,夏天金黄通透的麦子波浪起伏,秋天铺天盖地玉米钩织的青纱帐包裹着农家小院。这种被各种色彩庄稼装点的土地四季如画的景色,将一复不在,成为我们永远的一种记忆和经久不衰的怀念。 老人走了,每到到逢年过节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了根基和归宿之感,一种失魂落魄无家可归的失落,充斥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神经。 曲中闻折柳,何人不生情。老人给了我们一段美好的乡愁记忆,故乡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是永远盘踞在我们心里难以泯灭难以忘却的淡淡回忆。面对重峦叠嶂耸立的钢筋水泥丛林,一批批蜂拥而至拥入城市的乡村老老少少,那么我们的后辈乡愁又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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